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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

秋日的午后,秋树下的一张长椅上躺着一个美人,一袭白衣长发,美得
让人惊心。美人儿微皱着眉半寐中有丝疼痛打扰了他的休息。

突然乌云盖了上来,一双大手将他抱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院子里风大,回屋睡吧。”声音不大,像是怕打扰了美人儿的安睡。

美人儿半撑着眼看着将他抱起的人,随后双手勾住来人的脖子,噌道:
“不要你心疼。”

潭为难地皱了皱眉:“还气?”

美人儿噘了噘嘴,瞪他,半睡半醒中眼里满是风情叫潭一怔。

“罚你抄书,都抄好了?”

潭觉得手心一阵抽筋一般疼痛:“一半。”

“哼,加倍。”

“父王!”潭紧琐着眉头极委屈痛苦地叫道。加倍?开玩笑,深宫规矩
一书上下两册,一万条总则,三千附注,罚抄一百遍,再翻倍就是两百遍,这要
抄到何年何月?父王还说没抄完前不许碰他,每晚相拥而睡,不碰他,简直比杀
了他还残忍!

夜溟玥却只管冷哼了一声,不受他的痛苦表情所摆布。才不心疼他,不
好好治他,真是无法无天了,昨天竟然竟然骗他……夜溟玥脸上一红,昨天的姿
势都好羞耻,不过也很……舒服就是了。

可是潭也索求的太多了。

潭进门将父王放在软榻上,为他盖好被子,思忖着是不是该用哀兵政策。
今日抄了半日,右手就已经有些发肿了,晚上是不是该用左手抄呢?还好为了锻
炼左手的灵敏性从小就有用左手写字的习惯。

“呜……”夜溟玥在床上翻动了一下,眉头索得更深了。“好疼……”

潭忙帮父王揉着腰,昨天确实做的有些过头,后面也肿了,看着心疼,
用了宫廷里的密药也见不得好,毕竟不是针对那个地方用的药。

父王真的很疼呢,午饭都没见他用,该怎么好?

潭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太医们的脸孔,想来想去,和那帮老东西没法子沟
通,要说可以沟通的——千草,可是若被这小子知道了,非缠着问个究竟,到时
候岂不更麻烦?

“尤!”潭想起一个人来,尤姬。

思及此,便低下头小声对美人儿说道:“乖乖睡觉,我出宫一趟。”

美人儿扭了扭身子双手勾上潭的脖子,把他拉下来与之亲吻了一下,然
后道:“不许去青楼。”

潭失笑地点点头,父王是真的爱自己呢,好幸福。

“早去早回。”美人儿放开潭,缩回到被子里。

潭不放心地为他掖好被角,又嘱咐道:“可不许踢被子,热了也不许,
知道吗?”

被自己的儿子当小孩子一样对待,夜溟玥也不恼,翻个身,随手挥了挥
当是听到了。潭这边刚出了门,里头的美人儿轻哼一声热,就将被子踢到一边露
出一条白皙修长的大腿。

阑王爷府里有个药斋,因为尤姬配药时不喜欢人打扰,平日里很少有人
接近。今日潭来只为求药,便就没打扰阑王由管家带着进了药斋,刚到尤姬的地
界,管家就颇为为难地叫潭自己进去,他自己却逃得飞快。

潭大概有些了解,尤姬是在院子里又设了什么古怪的机关。

果不其然,刚迈进一步,一根盆口粗的木桩便打了过来,上面插着几根
细针,潭忙拔剑一挡,剑刚一触碰到木桩,潭就急急一个翻身,果不其然一股粉
末的烟雾喷了出来。尤姬似乎料到他会就地一滚,地面上被滚过的地方猛得冒出
毒针,好在潭快了那么一步,不然就是满身针孔,不毒死也要疼死。

潭不愿再白费力气,于是直接急急地飞向院子一角,哪知手刚一碰角落
里的拉绳,地上多出了一坑开,人往下落,潭一时没想到往常关闭机关的地方也
被设置了机关,心下一慌忙一脚打在另一只脚上借力飞了上来,再看坑里全是毒
蛇,其中一条金色的是尤姬养得蛇王,据说喝它一口血可增十年功力,可惜有剧
毒,尤姬拿毒药喂大的,连她自己都没研究出来如何才能去了毒性。

想到这茬儿,尤姬就锤胸顿足,懊恼当初就不该太过自信,忘记记录毒
药的成分了,以至于现在自己也无能为力。这金蛇实际上是为阑王养的,入药可
解百毒,阑王体内早年留下的余毒也可清了,再不用受毒寒之苦。

“皇婶可是好狠的心呀,想叫潭儿喂你的金蛇不成?”潭笑道,院子里
一身红衣露肩的美人瞪他一眼。

见他安好,不爽地撇撇嘴,“什么皇婶,我是你皇叔的姘头,又不是正
妻。”

潭笑,这人儿真是有趣地紧,正妻不做偏喜欢不要名分。

“你来做什么啊?”尤姬继续捣她的药。

“来跟皇叔的情人讨药来了。”潭笑道,缓缓向她走去。

“跳下去喂蛇,我就给你药。”尤姬骂了一声,又道,“什么药啊?”

潭这下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思量了一下,只能委屈父王了,“青楼小
倌受伤了用得什么药?”话一出口,潭自己先冒了冷汗,父王要是知道他把他比
成青楼小倌,一定有自己的好看。

尤姬一听,两眼冒星光:“乖潭儿,你终于想通了,怎么样,还是小倌
的身体比较有味道吧。”

潭苦笑了一下,这叫他如何比?他又没有和除了父王以外的人发生过关
系,尤姬就是这么的会联想。

“拿药来吧。”

“乖潭儿,先和我说说,是哪家的美人儿入了你的眼?”尤姬靠过来,
眼睛忽闪忽闪,很有兴致的样子。

“先给我药。”潭道。

尤姬不爽地回屋子拿了几个瓶子丢给他:“红瓶子的是伤药,蓝瓶子的
用于润滑,绿瓶盖的,嘿嘿,‘一乡幽梦’独创的好药。”

“春药。”潭皱眉。

尤姬瞪了他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这可是好药来的,不要还我。”

潭往怀里一揣:“多谢。”

尤姬反而为他的坦率而傻了眼,这孩子(自动忽略自己只比潭大三岁)
什么时候真的想开了?

“皇叔的情人,我先走了哦。”潭笑道。

“等等,”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丸药来,“给你补身子的,那绿的是好
东西,千万别用多了。”

潭接过药。看也不看揣到怀里。

“用完了,记得告诉我效果如何。”尤姬嘱咐道。

潭胡乱地答应着,这东西要不要用还是个问题呢。低头瞥到尤姬刚刚正
在配的药是绚烂的蓝色,不由好奇:“你这配的是什么药?”

“嘿嘿,”尤姬笑得极为邪恶,“这次小佑佑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潭的额头渗出一滴冷汗,记得皇叔的名字里有个佑字,难道……可怜啊。

“先走了。”潭飞身闪人。

尤姬突然想起什么,气得直跺脚:“你还没告诉我你要给谁用呢!”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千草,看他的面色不善,口里喃喃着:春药不管用,
魅药没效果,用迷药都被他逃走了。干脆直接下毒,毒死他算了。

潭继续往前走,房门突然一开,彦旌尊长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他的怀里。

“怎么?”

看他一眼,彦旌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可是潭却分明见他身子在颤抖,
方见他脸上也满是红晕……

不禁想到:“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再想起夜溟玥的惩罚,尤姬的恼火,千草的愤怒,或者今天是什么大凶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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