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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第一集烟雨飘渺第九章换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更新时间:2007- 5- 2215:58:00本章
字数:7568

丁原眼睛一亮,无心计较九真师太先前一再的隐瞒不说,欣喜若狂道:「庵
主,你果真有办法能治愈雪儿?不管是怎样的代价,在下都在所不计。」

九真师太注视丁原,摇摇头道:「若依贫尼本意,实不愿向施主说出这个法
子,只是贫尼不说,以丁施主的神通,迟早也能从别处知晓。罢了,纸总也包不
住火,贫尼还是坦诚以告吧。」

丁原抑制住心头激动,颤声道:「庵主,请说。」

九真师太悠然一叹道:「这个釜底抽薪的法子,安阁主、布衣大师等人或许
也都晓得,但真正的出处,仍在灵空庵的《渡世心经》中所载。

「静斋体内的火毒己经与她的精血水乳交融,任谁也无能分开,更无一物能
消除。惟一的办法,就是换血!」

丁原一怔,问道:「换血?」

九真师太领首道:「静斋体内的毒血己不可用,因此要有人将她的毒血悉数
吸纳,另再重新输入新血。而这一吸一补,必须同时进行,不可中断。

「一旦完成,静斋自可重获新生,只是那个为她汲毒输血之人,却无法可救,
三五日内必毒发身亡。」

静念在旁低低「啊」了一声,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师父始终讳莫如深,
甚至一再不愿丁原与姬雪雁相见。原来要想救治静斋,竟是要让另一个人以命相
换!

丁原大舒一口气,微笑道:「庵主,你是说换血之后,那人仍有三五日好活?」

九真师太点头道:「不错,行功之时,毒血游走全身经脉而不得抗拒,心脉
亦将深受其蚀,无法持久。假如是寻常人,连一时半刻也握不过。如修为稍高者,
最多也只能撑上三五天,其后势必不能幸免。」

丁原嘴角逸起一抹淡淡笑容,说道:「三五天!足够我做许多事了!」

突听彩儿尖叫道:「这怎么成,丁原?你会死的!」

丁原瞥了眼它,问道:「彩儿,难道你不想小姐醒来么?」

彩儿急道:「可是,这也不能让你用性命来换啊?若是小姐醒来知道,不晓
得会有多伤心?」

丁原道:「只要今日在场的诸位都能守口如瓶,雪儿醒来后又怎会知道?」

静念愕然道:「丁施主,你当真决定这么做?」

丁原心道:「倘若能够治愈雪儿的毒伤,我搭上一条性命又算什么?她为我
付出这么多,我但凡能有点滴回报,才不枉在世为人。」

但这话他也不愿再对旁人多说,向静念微微一笑,转身朝九真师太抱拳道:
「庵主,便烦劳你为雪儿换血罢!」

九真师太道:「丁施主,你切莫一时冲动,毕竟生死之事非同儿戏,施主是
否要斟酌几日,再做决断也为时不晚?」

丁原一笑,道:「庵主,你看丁某可像是心血来潮的模样?」

九真师太说道:「纵是如此,贫尼也有一事要先行告知施主。依照《渡世心
经》文字所载,换血成功的可能不过十之三四,其中缘由不一而足,更多的是精
爆魂销之局。

「贫尼虽责无旁贷,在旁为两位输导护法,尽力避免杀身之劫,可换血能否
成功,却也并无把握。」

丁原慨然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多谢庵主提醒,即使功败垂成也是命
当如此,在下岂有埋怨庵主分毫之理?」

九真师太见丁原其志己决,无可劝返,沉静的面容上忽地浮现起一丝慈和微
笑,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既有这般的善心义举,佛祖有知必会
保佑。贫尼定当尽心而为,不令施主失望。」

她俯身抱起姬雪雁,说道:「丁施主,不妨在此稍歇片刻,贫尼先作些准备。」

丁原微笑道:「庵主请了,在下便在此处恭候就是。」

九真师太与静念告辞出屋,丁原望着空荡荡的竹榻怔怔出神。

彩儿聋拉着小脑瓜陪他静默了半晌,忽然道:「丁原,有一件事情彩儿谁也
没说,却想告诉你。」

丁原心不在蔫的问道:「彩儿,是什么事情?」

彩儿飞到丁原耳朵边,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杀害云林禅寺无为
方丈的真凶是谁。」

丁原一震,扭头瞧着彩儿沉声问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彩儿道:「不光彩儿知道,小姐其实也知道。但她答应了无为大师,绝不告
诉任何人。不过,彩儿可没答应不说。」

丁原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彩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当真知道是
什么人千的?」

彩儿见丁原兀自将信将疑,把小脑袋一拨噜气鼓鼓道:「彩儿是说谎的鸟吗?」

丁原道:「好,告诉我,彩儿,到底是谁下毒手杀害了方丈大师?」

彩儿几乎把尖尖的嘴巴凑进了丁原的耳朵里,小声说道:「是无为方丈的师
叔,一坳大师」

丁原情不自禁失声道:「怎么可能?这老和尚怎会修炼成魔教的绝学?」

彩儿惊慌的朝窗外张望半天,见院子里空无一人才放下心来,道:「嘘- 、
声点。要让别人知道,可是了不得。这事千真万确,彩儿若是骗你,管教三天没
有小虫子吃」

丁原定了定神,在竹榻旁的椅子里坐下,说道:' 彩儿,你慢慢把经过告诉
我。那天你和小姐到底看见了什么?」

彩儿伶牙俐齿,从姬雪雁在云梦大泽中与丁原分手开始说起,原原本本将事
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叙迷出来。

丁原悉心聆听,渐渐确信无疑。他清楚彩儿终究也不过是只通灵的鹦鹉,决
计编排不出这般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的故事来。再联想到当日于大泽中所发生的
种种故事,与彩儿的话一一对照,竟也严丝合缝。

彩儿说完,又道:「丁原,这事你日后千万别告诉小姐,不然她一定会怪彩
儿多嘴多舌。」

丁原点点彩儿的小嘴道:「你放心,就算我想说给雪儿听,只怕也没那个机
会了。」

彩儿想起九真师太所说的三五日之命,垂头道:「彩儿该死,彩儿不该说这
些。」

丁原微笑道:「没关系,其实我该多谢你才对。假如不是你告诉我真相,阿
牛和魔教这个黑锅,真不晓得要替那老和尚背到何时。」

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恨不得能马上将此事告知阿牛与盛年。

一直以来,他都在揣摩猜测当日追杀娘亲的四个黑衣人会是什么来历,为何
能够施展魔教的十六绝学。

现在看来,即使并非一坳大师所为,但他也绝脱不了干系。

假如无为大师被害的实情能大白天下,云林禅寺自没有理由再找阿牛的麻烦。
反倒是一坳大师暗修魔教神功,以致走火入魔,殊为可疑。

如能彻底揭穿这老和尚假仁假义的虚伪面具,老道士的仇也算报得大半了。

想到昔日云林禅寺众僧众口砾金,指责老道士收容阿牛,养虎为患,却不料
一坳大师自己却暗中修炼魔教绝学,这岂不是最大的讽刺?可见老天有眼,天网
恢恢,疏而不漏,终教这段县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要是一坳大师知晓,他处心积虑,埋藏多年的隐秘,最后居然是栽在了一只
鹦鹉的手里,却又会有何等的反应?

不过,兹事体大,彩儿的话纵然不假,他也不能鲁莽行事。毕竟仅靠彩儿的
一张嘴巴,而没有其他真凭实据,想扳倒一坳大师也没那么容易。

看来,自己有必要往云林一行,暗中再作查探。只是天知道,剩下的这三五
日光阴是否足够?

正在暗自思忖间,门外忽响起轻微的步履声,静念回来了。

两人离开竹舍,穿过一条碧竹如画的香径曲道,前方一座石峰兀立,其路终
绝。

这座石峰高不过五十余丈,宛如一头葡旬沉睡的雄狮,形成灵空庵后院的一
道天然屏障。在石峰脚下,守立着四名灵空庵的中年女尼,护卫住一座石洞。

丁原与静念走入洞中,数十盏灯台闪烁着柔和光晕,将方圆二十余丈的石洞
内照得脍脍胧胧,半昏半明。

九真师太居中盘膝而坐,在她身前伫立着一尊三尺高的铜鼎,通体流动着一
层淡淡的金色光华。

铜鼎的一左一右,分别盘坐着两位容颜苍老的女尼,正螟目禅唱,却是与九
真师太并称「灵空三九」的九玄、九虚师太。

姬雪雁浑身浸泡在一个盛满碧绿浓汁的大缸里,头顶冒着奇异的淡青色蒸汽,
娇躯上到处插着三寸长的金针,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

在姬雪雁对面,有个一模一样的大缸,看来当是为丁原准备。

这两缸三人刚好组成一个直径五丈的圆环,将铜鼎围绕在核心。

而在外圈,凌空飘浮环绕着十六盏天灯,洒下一蓬金色光柱,笼罩着底下的
诸般布置。

在天灯之外,更有八位女尼手持钟磐木鱼,低颂佛经。在她们身前摆放着三
十二尊古朴小巧的香炉,炉中佛香紫烟轻燃,散发出一缕悠然芬芳。

九真师太向丁原合十微笑道:「丁施主,劳你久等了。」

丁原还礼道:「在下实在不知为雪儿换血,竟要劳动诸位如此大费周章。」

九真师太道:「静斋乃灵空庵弟子,贫尼与众位同门尽心解救也是应当。倒
是丁施主舍身相救,善心可感,委实令贫尼钦佩汗颜。」

她接着向丁原介绍道:「贫尼在石洞中布下『缥缈轮回阵』,稍后丁施主入
得阵中,贫尼与两位师妹即可发动『偷天换日』大法,借助『佛心鼎』为媒,为
静斋与施主换血疗伤。

「其间过程大约需要六个时辰,当中断不容出现丝毫的差池。一旦稍有疏忽,
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导致毒血回流,佛心鼎崩毁,在场之人无一可以幸免。」

丁原道:「在下晓得了,请问庵主还有何吩咐?」

九真师太淡淡一笑,道:「偷天换日的心法,虽复杂深奥,瀚如烟海。好在
丁施主无须记得那么多,以施主的智慧,一个时辰内就能有所领悟。但心法一旦
发动,便再无回头之可能,丁施主若有意此时回头,还来得及。」

丁原微笑道:「我意己决,庵主不必再相劝了。却不知换血完成后,雪儿多
久才会苏醒?」

九真师太回答道:「换血不过是第一步,其后贫尼尚需为静斋固本培元,拔
出依附于体内的余毒,大约仍要七日的工夫。」

丁原「哦」了声,略感失望道:「这么说,在下很可能是看不到雪儿醒来了。」

九真师太默默点头,晓得这件事情恐怕也将成为丁原最后的一大遗憾,可惜
什么安慰也没有用,不如缄默。

但丁原很快脸上又浮现起笑容,道:「这样也好,她不知道我的事,便不用
伤心了。」

九真师太低低叹息,道:「贫尼早年云游天陆,阅人无数,如丁施主这般情
深意重者,实为百年一见。但愿佛祖保佑,丁施主吉人天才目。」

丁原哈哈笑道:「庵主谬赞了。人活一世,譬如草木一秋,有荣有枯。只求
问心无愧,光明磊落,死又何惧?」

石洞中的众人默默打量丁原,脸上都露出赞誉同情之色。

眼见如此一个青年俊彦,为了心受的女子。味。厩舍身,只剩下三五日的性
命,每人的心中都不由一声叹息。

九真师太道:「静念,你出去吧,庵内的俗务就由你暂代为师处理。此后六
个时辰要紧守洞口,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得让外人闯入石洞。」

静念躬身合十应道:「是,师父!」她悄然瞥了眼丁原,快步退出石洞。

洞口的石门轰然徐徐闭合,静念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她偷偷抬袖拭去眼角
的泪珠,仰面瞧去,一轮金乌正到中天。

彩儿扑腾着双翅飞到静念身畔,迫不及待问道:「静念师父,小姐与丁原怎
样了?」

静念小声道:「师父与两位师叔马上就要发动『缥缈轮回阵』为两人换血了。」

彩儿愁眉苦脸道:「丁原真的会死吗?庵主那么神通广大,一定能想出让他
不死的法子来,对不对?」

静念回答道:「但愿如此!」只不知是在安慰彩儿,还是在安慰自己?

她盘膝在洞外坐下,双手捻动佛珠,口中轻轻念颂经文,虔心为洞内的人祈
祷。

日头悠然自东而西,徐徐沉落,天色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

一轮皎洁的明月半弯,从烟波浩森的海上升起,银色的光华洒散天地,缥缈
峰上夜风如歌,虫唱竹曳。

忽然,藏经塔中传出一声清越摘鸣,好似钟磐之音,转眼响彻空山。一蓬托
紫嫣红的光华从楼顶升腾窜起,直冲数十丈的高空。

静念双目一睁,急忙起身,眺望藏经塔的方向。

彩儿大感不解的问道:「静念师父,出了什么事?」

静念心头一沉,道:「琉璃三界瞳示警,有顶尖的人潜入藏经塔。」

她环顾守卫在洞口的四名同门,见众人神色间都流露出些许的。凉讶紧张,
右手己下意识的按在了身后的剑柄上。

静念飞快思忖道:「师父与三位师叔如今都在石洞中为静斋师妹疗伤,藏经
塔的守卫正是最薄弱的时候。

「这经塔乃本门第一等机密要地,珍藏了千年以来无数佛家典籍,绝不能出
丝毫疏漏。万一对方心怀恶意,窃走藏书又或将经塔付之一炬,不营是灵空庵的
灭顶之灾!」

眼见半空中琉璃三界瞳焕放出的光彩由浅而深,敌人正在急速逼近楼顶宝库,
守卫藏经塔的八名灵空庵女弟子,居然不能阻拦其片刻,静念心中不禁更加焦急。

她的资历虽非灵空庵二代弟子中的最长者,但一身佛门修为却堪称翘楚,被
九真师太许之为自己百年身后的衣钵传人。现九真、九玄、九虚师太皆不能分身,
她隐然己成灵空庵内第一高手。

当下静念沉声吩咐道:「四位师妹,小心把守洞口,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得擅
离半步,更不准任何人踏入石洞!」不等四人回答,抽出身后背负的仙剑「忘忧」,
御风而起,直奔藏经塔。

警讯乍现,百余己安歇的灵空庵弟子纷纷惊起,团团围住了藏经塔。但因无
掌门的法旨,谁也不敢擅入楼中,只得眼巴巴的抬头观望,一个个俱都面色凝重
之极。

静念在楼前停住身形,周围弟子不约而同的叫道:「静念师姐!」

静念匆匆扫视人群,口中低喝道:「静闲、静休、静因、静照四位师妹,随
我入楼追索,静观师妹率同九虚师叔门下加强灵空庵内外戒备,以防敌人调虎离
山,声东击西。

「其他弟子封锁藏经塔四周,一伺有敌人从内杀出,立刻拦截,不得纵走!」

众弟子应诺,静念一马当先,领着同属九真师太门下的四名女尼,仗剑步入
藏经塔。

这藏经塔分作七层,高逾十二丈,乃灵空庵中少有的高大建筑。

每一层皆不下数十丈的方圆,当中为旋转而上的石阶,周围则分布有数目不
等的若千间石室,以做库房之用。

除第一层外,其他六层的库房里,皆珍藏着灵空庵历代书籍佛宝。其中又以
第七层的藏品最为珍贵,名震天陆的琉璃三界瞳,便被收藏在这一层塔楼里。

敌人显然是从第三层的窗口潜入,故此底下两层安然无恙,毫无异状。

但刚一上三楼,就见楼板上躺着一名女尼,背后的仙剑才拔出一半,便己遭
了来人毒手。

在她胸口印着一只乌黑油亮的掌印,分明是一击致命。

静闲失声叫道:「是静愚师姐!」

弯身一探鼻息,早就气绝多时。

静念眼眸中异样的光芒一闪,低咦道:「竟是魔教的『百腐百就印』!」

静照讶然道:「什么,居然会是魔教中人?」

静因怒道:「好个恶贼,下手如此狠辣,只可怜静愚师姐她- 」

静念快步奔向四楼,说道:「现在还不是咱们悲伤流泪的时候,先找到凶手
要紧。」

静因一醒,急忙跟上,却仍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静愚的尸体。在灵空庵二代
弟子中,静愚的修为虽非出类拔萃,但也属中游,来人居然仅用一招,便结果了
她的性命,身手之高着实令人膛目。

五人飞步沿梯而上,直到六楼时,己数着了五具同门的尸体。从静念而下,
每个人心底都又悲又怒,兼之惊骇无比,但无论谁都不存畏惧,更没想过退缩不
前,只希望剩下的三位同门师妹能够坚持住。

静念先一步踏上七楼,只见惟一的库房大门己被人轰碎,门边一名女弟子靠
墙而立,头顶血肉模糊,似是让人活生生以爪力震裂天灵,身躯兀自不倒,怒目
望向楼梯口。

静照悲声叫道:「静严师妹!」合身扑上,双手抱住静严的尸身,泪水夺眶
而出。

静休咬牙道:「幽明折月手!魔教恶人,死后当坠入阿鼻地狱,万世不得超
生!」

出家人素来严禁恶口,静休这般怒斥自是心中己经恨极。

她仙剑护住身前,抢在静念之前闯入库门,里面琉璃三界瞳宝光弥漫,照得
偌大的宝库一片通明。

蓦地眼里一花,一团灰色身影风驰电掣撞到。静休赶紧左手一探一收,将来
人揽入怀中。

她低头一看,却是负责镇守宝库的同门师妹静昙,嘴角一缕黑血泪泪流淌,
气若游丝,眼见不能成活。

静昙失神的眼睛猛然一亮,嘴唇盒动几下己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尽全身最后
的气力朝里一指。那只右手刚抬到胸口,就陡然垂落,再无声息。

静休服毗欲裂,大声叫道:「师妹- 」

可惜,静昙己然含恨而逝,任她发出多大的声音,也不可能听得见了。

「砰!」的一响,又一道灰色身影结结实实撞在藏经塔的坚硬石壁上,距离
静休不过七八尺远。

静念飞身扶持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低声道:「静澄师妹,我们来了!」

静澄的眉心一点淡金色的指印熠熠闪烁着凄艳幽光,血丝不停从七窍中渗出,
却浑然不顾身上的伤势,用微弱的声音喘息道:「快、快截住他,『圣匣』在、
在他手- 」话未来得及说完,便流然圆寂。

静念强忍悲痛,放下静澄的尸身,右手擎剑沉声喝道:「何方高人,夜闯灵
空古刹?小尼静念,请施主现身一见!」

藏经塔六楼与七楼俱无窗户,楼梯是。准一的通道,四周石壁皆有琉璃三界
瞳的佛光佑护,坚逾金石难以穿凿。

因此,来人应该仍在塔内未曾逃逸。

果然,屏风后闪出一名黑衣人,身材瘦长,头上戴着一副面目狰狞的青铜面
具,幽幽亮着一层妖艳的光晕,却只露出了双目,透着一股浓浓邪气。

他左手托着一只黑色竹匣,大小宛如妇人家常用的饰品盒,右手负在背后,
寒声冷笑道:「几个小尼姑胆色不差,居然还敢上来送死。可惜,老夫没空陪你
们玩。」

静念功聚双眼,想透过青铜面具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孰知面具上竟似覆盖着
一层迷离飘忽的青色柔纱,犹如云笼雾罩,遮掩了他的面容,怎么也瞧不真切。

她不由心下一震,低喝道:「施主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盗取圣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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