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二集雾起云林第四章嫁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更新时间:2007- 5- 2216:02:00本章
字数:10255
一恸大师不动声色,点头道:「不错,这正是老衲的手笔。
「谁让翠霞派数百年来一直处心积虑要与敝寺一争短长,更暗通魔教,示好
羽翼浓?老衲也并不曾真的冤枉了他们!」
一愚大师道:「师兄令其他各派对翠霞生出不满,暗存嫌隙後,便可堂而皇
之的成为正道之首,发动各派围剿魔教,若能成功,则云林禅寺在正道中的翘楚
独尊地位,再无人可撼动。
「而师兄恐怕也算准,翠霞派因为淡言真人一事,绝不会参与此举,正可让
敝寺独占鳌头,一枝独秀。」
一恸大师微笑道:「师弟,你全说对了。倘若二十多年前,便依老衲的意思
行事,敝寺又何须等到今天才能出头?」
一愚大师叹了口气,道:「当年婆罗山庄一战,假如不是师兄的鼓动,七大
剑派也未必肯出兵围杀羽翼浓。
「为了所谓的云林大业,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屈死泉下。师兄,你这麽做,
真的值得麽?」
一恸大师冷冷道:「当然值得!想我云林禅寺千年以来,除魔卫道,牺牲了
无数弟子才换取来今日地位,可翠霞派凭什麽就能与敝寺平起平坐?
「而海外三大圣地只会龟缩一隅,指手画脚,又凭什麽成为正道领袖?老衲
要做的,只是让云林禅寺能够拥有它应该得到的地位,这有何不对?」
一愚大师摇头道:「当然不对。正道泰斗的地位,是要旁人心悦诚服公推而
出,可不是靠阴谋诡计,陷害同道所得。
「何况师兄乃出家之人,更不应该在心中生出争名夺利之念。」
一恸大师不以为然道:「师弟,你也太过天真迂腐了。自古以来,功成名就
者,谁人不是不择手段,尽显神通?
「成王败寇,老衲便不相信三大圣地就光明磊落,虚怀若谷。嘿嘿,为了维
护他们今日的地位,不知暗地里耍了多少的花招!」
一愚大师见他全听不进任何规劝,入魔已深,不由慨然叹道:「看来,对於
蓬莱仙会,师兄也早已运筹帷幄,势在必得了。」
一恸大师道:「不错,羽罗仁那傻小子大包大揽,向敝寺承诺蓬莱仙会之前,
必定找出近日以魔教十六绝技杀害七大剑派弟子的真凶,老衲料他到时铁定两手
空空,全无线索。哼,届时看他如何交代!」
一愚大师道:「老衲明白了,届时魔教教众绝不会坐视教主受辱,必定有所
动作。师兄那时候振臂一呼,蓬莱仙会上正道高手云集,又有三大圣地坐镇,要
剿灭魔教并非难事。
「而丁原等人与魔教交情深厚,断不会坐视不理,一场血战之下,师兄的眼
中钉几乎可拔除殆尽,甚至可以从此凌驾於三大圣地之上,可谓一举多得。
「如此说来,师兄心中其实十分清楚,凶手绝非魔教中人。」
一恸大师傲然一笑,道:「那是自然,天下有什麽事情能瞒得过老衲?真正
的凶手是谁,老衲早心中有数。只等魔教一灭,老衲再揪出这个幕後真凶来,何
愁各派不对云林禅寺感恩戴德?」
一愚大师沉默著,借油灯如豆的灯光,细细端详对面这位面露得色、与自己
同门数百载的人,半晌方道:「师兄,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一恸大师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之意,嘿然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
敝寺的大业,而今多死几个弟子又算得了什麽?」
一愚大师颔首道:「所以,老衲纵走丁施主,对於师兄来说,其实也无关紧
要。」
一恸大师道:「若非如此,老衲岂会容你?师弟,你我同门三甲子,虽见解
不同生出许多不快,但终究是一师所出,渊源匪浅。就算不赞成老衲的行事,也
希望你不要横加插手,破坏拦阻。」
一愚大师悠然笑道:「既然师兄有此担心,为何还要将实情告诉老衲?」
两人各含深意的目光交织碰撞在了一处,洞中久不闻人声。
似乎过了好久,一恸大师长长透了口气,说道:「这些想法日夜在老衲脑海
中转动,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有谁能了解老衲为了敝寺基业中兴的一片良苦
用心?你尽管一直反对老衲,可也只有师弟你,才配得上与老衲聊上几句。」
一愚大师忽然体会到埋藏在他心底的孤独与寂寞之情,轻轻一叹道:「师兄,
你真的选错了路,如今回头,时犹未晚。」
一恸大师怅然一笑,仰头道:「晚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师弟,你好自为之,万一老衲不幸败亡,云林禅寺还需要你出面收拾残局,这也
是我一直将你留到今日的最大原因。」
一愚大师蓦然生出无话可说的感觉,只得沉声道:「师兄,保重!」
一恸大师望著自己的同门师弟,竟似有无限感慨的点点头,起身道:「老衲
也该走了。说不定,这就是你我最後一面了。」
一愚大师也跟著站起来,说道:「师兄,我送你出洞吧。」
一恸大师颔首道:「也好,咱们便走上你我二人的最後一程。」
两人抬步走向洞外,脚步声渐渐远去,石洞内又恢复了寂静。
丁原掩身秘道之後,顿时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他终於知道了谁才是真正陷害老道士的凶手,也清楚了一恸大师不可告人的
阴谋。比起这些来,一恸修炼魔教十六绝技,杀害无为方丈,都成了次要的事情。
可以预见,如果蓬莱仙会前,阿牛无法查出真凶,一场将致魔教灭顶的血战,
便迫在眉睫。多少人舍生忘死,莫名其妙的拼杀鏖战,到头来称心如意的,仅一
恸矣。
当日红袍老妖欲与阿牛结盟,共抗天陆的计划,相比起一恸的处心积虑,简
直如三岁孩童的梦呓一般可笑。
而更令丁原头疼的是,他就算了解了一恸大师的野心,眼下也无法揭穿。
除非阿牛能抓出暗杀七大剑派弟子的真凶,又或者自己能掌握到一恸大师修
炼魔功、杀害无为方丈的确凿证据,否则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位德高望重的云
林神僧,竟蕴酿著如此阴毒的计谋。
一天半,自己也许只有这麽多时间可活了,可是这点工夫哪里又够?
或许,自己该立刻下山追上阿牛,将实情尽数告知,至少不能让魔教就这样
落进一恸大师的圈套。
可转念一想,纵然阿牛晓得了这些,又能如何?现在的情势之下,恐怕明知
是圈套也不得不往里跳。
一恸大师只怕早看准了这点,所以敢毫不避讳的将计划透露给一愚。
为今之计,只能自己设法争取一愚大师的支持与信任,釜底抽薪,从云林禅
寺内部戳穿一恸的真面目。
毕竟,单单一条忤逆犯上、残杀掌门的大罪,就任谁也容不得他。
虽然这样做也困难重重,但好歹有一线之机,总好过两眼一摸黑的到处乱打
乱撞。
想到这里,丁原便不急於离开,静待一愚大师返回洞内。
可好半天过去了,洞内依然是静悄悄的,听不到一愚大师回转的脚步声。他
恐一恸尚未走远,不愿妄动灵觉察看,只想可能是两人在洞外还有话说。
然而整整在秘道里待了半个多时辰,外面也没传来丝毫的动静,丁原的心中
渐渐生出疑虑,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妙。
他轻轻拨开覆盖在入口上的碎石,从秘道中探出身来。洞内的油灯插在冰凉
乾燥的石壁上,幽幽闪烁,呼呼的风从外面吹灌进来。
丁原抬步朝外走去,悠长的不思洞七拐八折,转过数道弯口也才行出了半程。
猛然丁原止住脚步,惊愕的目光紧紧盯在不远处的拐角。
在一块凸出的石壁旁,一愚大师的身躯斜斜倚靠,两眼圆睁,透著难以置信
的眼神直盯盯地望著前方,嘴角一抹尚未乾透的血迹殷红怵目。
丁原低声叫道:「大师!」身形飞闪到他身旁,探手在一愚大师的鼻下一测,
已然气绝多时。
他心头一震,委实难以想像,是谁有这麽大的本事,居然能不动声色的,在
自己眼皮底下杀害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一愚大师?
除非,这人与一愚大师十分熟稔,使得他在毫无防备、猝不及防之下才遭了
暗算。
「一恸!」
丁原一字一顿的哑声自言自语道,伸手扯开一愚大师胸口的袈裟,只见胸口
早已被浑厚阴柔的掌力震得粉碎,深深朝里凹陷。
丁原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大日天魔真气的劲力所致,除此别无第二家的魔
道功夫能如此霸道,杀人於无声无形。
原来,适才一恸在洞内与一愚所言,都是虚情假意,内心早动了杀念,只是
为了降低一愚大师的提防之心,才说什麽欣赏、托付。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也会信了这老和尚的口蜜腹剑,一个疏忽,竟令一愚大
师葬身贼手。
丁原横抱起一愚大师的尸身,回想就在刚才,这位宽宏慈悲、大智若愚的老
僧还坐在对面,和自己娓娓倾谈,点化於他。可只在转眼间,已然含冤长逝,驾
鹤西去。
他的心中不禁又怒又痛,只想就这麽抱著一愚大师的尸身杀上菩提岩。
猛然,洞口有人说道:「一愚师叔,弟子给您送灯油和素斋来了。」
一个中年僧侣手提食盒,转过了拐角,出现在眼前。
他乍见丁原神色吓人的怀抱一愚大师挡住去路,禁不住大惊失色,朝後连退
两步靠在了石壁上。
当日云梦大泽围剿魔教一战,这僧人也曾跟随一恸大师,於人群中亲眼目睹
丁原大展神威,降服一执大师的经过,心底早种下畏惧之意。
再冷不防借著左手的灯笼光芒,看到一愚大师的模样,食盒「啪」的坠地,
颤声叫道:「丁、丁原,你杀了一愚师叔!」
丁原冷冷道:「不是我,杀害一愚大师的另有其人!」
那僧人面色苍白,强压惊惧,愤声道:「你胡说,这石洞中分明只有你一个
人在!」
丁原嘿然道:「莫非,一恸大师就不是人了麽?」
那僧人怒道:「你休要含血喷人!贫僧明明见到一愚师叔将师父送出不思洞,
才回转洞内的!」
丁原一惊,问道:「大和尚,你说的话可当真?」
那僧人恨声道:「丁原,你不满敝寺,杀害一愚师叔,难道还想栽赃诬陷我
师父不成?」
丁原脑海里混乱一片,人竟呆了,暗想:「难道不是一恸,那又会是谁?这
石洞中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绝无第四人来过,总不会是一愚大师自己引掌自决
吧?」
这猜想从丁原心里一闪而过即被否决,莫说一愚大师没有自杀的道理,就算
想这麽做,他也没修炼过大日天魔真气。
那僧人见丁原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脸色更是骇人,急忙转身拼命朝洞外跑
去,高声叫道:「快来人啊,丁原行凶杀死一愚师叔啦——」
丁原抬手本想祭出伏魔八宝将这僧人留下。可转念一想,一愚大师已然身故,
真凶死无对证,除非自己再将那僧人杀了,否则留下他也没什麽用处。
蓦然间,丁原心底灵光一闪,叫道:「不好,这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
想那大日天魔真气连阿牛也不会,偏偏自己是世人所知惟一能驾驭自如者,
再加上有僧人亲眼见著他独自在洞抱住一愚大师的尸身,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他立刻排除了一恸大师下手的可能,因为对方根本不会猜到自己始终藏身在
秘道之内,没有离去。要想栽赃,恐怕还少一个对象。
那麽,是谁?是谁知道自己就躲藏在秘道里没有离开,并且以大日天魔真气
於电光石火间击杀了一愚大师?
丁原心底缓缓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渐渐意识到,在这座石洞中,自始至终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不仅窥听了
自己与一愚大师的交谈,更听到了一恸大师的说话,甚至能感应到自己就藏身秘
道内未曾远扬,於是举手之间暗算了一愚大师,嫁祸到自己的头上。
即使这个僧人没有凑巧走进来见著他,从大日天魔真气遗留的印记,从一恸
大师的推测中,矛头也一样能指向自己!
可这人为什麽要这样做?与自己,或者与云林禅寺究竟有什麽样的深仇大恨?
究竟背後有怎样可怕的图谋?
假如这个人当真存在,那修为无疑已臻至散仙之境,环顾天陆,除了曾山能
勉强与之一决外,简直再无抗手。
这样的人物,却为什麽要嫁祸给他?
丁原心念急闪,灵觉潮水一般涌出,搜索石洞,低喝道:「出来,我知道你
还在这里!」
石洞里到处回荡丁原的声音,犹如滚雷般轰然碾过这洞中的静寂。
然而,并没有人出声回答,丁原的灵觉也只触到冰冷的石壁,并未能搜索到
任何人的存在。
假如,一个散仙高手想在丁原面前隐身不出,凭藉著不思洞中曲折反覆的地
形,也并非难事。
丁原知道,暗藏在深处的这个敌人修为,远非自己可比,胸中却难忍悲愤之
情,漠然长啸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有种你就滚出来!」
洞中仍然无人回应,丁原明白了,自己就算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回答的。既
然对方是立意要陷害自己,此时也就做起了缩头乌龟。
他冷哼一声,怀抱一愚大师,双足飞点石壁,风驰电掣间搜遍了整座不思洞。
然而,依旧空空如也,一无所获。
莫非,这神秘的第四人并不存在?
丁原在洞底停下脚步,无意低头却发现,秘道入口处碎石的布置似乎已被人
悄悄动过,不再是自己先前摆放的模样。
那人,已经走了。
丁原深吸一口气,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可惜,以自己的修为,居然连来人的影子也没摸到,这人的神通,委实已到
惊世骇俗的地步。
他灵觉一动,察觉到洞外十多个闻声赶来的云林禅寺僧侣已离此不远。
丁原轻轻将一愚大师的遗体平放在地上,默默念道:「大师,你可说是因我
而死。在下无论如何也要抓出凶手,为你报仇!」
他不欲与云林禅寺的众僧发生纠葛缠斗,钻入秘道,一路向出口行去。
半盏茶後,脚下地势渐渐降低,不久前方就到了尽头。
丁原拨开横生在洞口的冗长水草,目光朝外张望,就见自己正置身於一个距
离蕴翠潭水面不到两尺高的乾涸洞穴中。
此时洞外玉兔横移,夜色苍茫,头顶的潭边、草丛里许多不知名的小虫正在
欢快轻鸣。山风徐徐拂过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朝著四周荡漾扩散,映照在潭
心的明月,也跟著微微颤动,如诗如画。
丁原刚要提气跃出洞口,丹田内猛地传来一股针刺般的剧痛,紧接著浑身的
血液就像煮开锅的熔浆,火辣辣的沸腾涌动。
胸口一阵窒息,经脉如同要爆裂开来,五脏六腑一齐发出翻江倒海的绞心阵
痛,直令他眼前金灯乱闪,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连数丈外的景物也朦胧不清。
丁原一凛,晓得是火毒发作了。经过前夜的激战和刚才的心绪不稳,体内的
血行屡屡加速,终於让火毒提前爆发。
然而,它来得未免也太不是时候。
云林禅寺的众僧应当能很快找到秘道的入口,追兵时刻就能赶至。
假如自己困在此处动弹不得,片刻之後就只有束手就擒的分了。真要那样,
简直比一刀杀了他,更令丁原难受。
丁原咬牙再一提气,肺腑内宛如同时有千万把刀子在生剜硬割般,几乎令他
疼昏过去。一口深红色的鲜血噗的喷洒到潭水里,片刻工夫,就见几条鱼翻起肚
皮浮出水面。
丁原微微苦笑,心想:「我这体内的火毒,居然混入潭水里也能毒死这麽多
鱼儿,放诸於人,又焉有不死的道理?」
正在这时,丹田内忽的一暖,「都天伏魔大光明符」自动觉醒,焕发出一股
柔和力量汩汩升腾,护持住丁原的心脉。
丁原胸口的郁闷恶心稍减,奋起全身劲力爬出了洞口,又沿著潭边湿漉漉的
泥地,攀上了岸旁的一方山石。
丁原手扶山石剧烈的喘息,胸口不住涌起吐血的冲动。
他不敢再妄动真气,刺激丹田,可身体里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却越来越炽
烈高涨,浑身的衣衫瞬间湿透,冒起白茫茫的蒸汽。
这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融解在血液中的火毒开始肆虐,就算他有通天的功力,
也无法将其压制排除。除非,把自己身上的血液全部放光。
丁原努力迈步朝前,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急忙伸手抓住山石,叹了口气心道:「看来,我已经寸步难行了。莫说为
一愚大师报仇,这时候随便是谁上来,伸伸小指头也能轻而易举的要我的性命。」
想到这里,心绪又一激动,哇的一口血溅在脚下草丛上。
半人来高的杂草「嗤嗤」冒起青烟,转眼枯萎,焦黄的叶片竟缓缓燃著,被
风一吹,竟现出星星火点来。
丁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的沉重,只好依靠住山岩,艰难的伸手探向背後,
想拔出雪原仙剑。
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现在心中并没有畏惧与惊慌,好似这一刻已经不在乎
生死,只想道:「与其落到一恸手中,还不如用雪原仙剑自尽来得乾脆!丁某一
生傲气,到临了也不能受辱於卑鄙小人!」
他颤抖的手缓缓伸向仙剑,平时不假思索的动作,此际竟是无比的困难。
体内每一根血管里,都好似开水煮沸,不停冒著气泡,灼伤著他的神经与肺
腑。丹田更像是一座喷薄的火山,吐出的,不是真气,而是滚烫的岩浆。
昏昏沉沉里,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丁原的视线里,绰绰晃动,接著就
听到一个清脆明快的嗓音惊呼道:「哎呀,你好像是中毒了!」
随之一只小手柔柔的搭在丁原脉搏上,丁原神情恍惚里竟也躲闪不及。
他奋力一甩手,低喝道:「闪开,我不要你管!」
那人不以为意,诧异道:「你明明都快不行了,为什麽还不让我救?」
丁原喘息道:「快走,云林禅寺的追兵马上就到,莫非你想被他们当成丁某
同党。」
那人惊异道:「丁?你说你姓丁?是丁原丁大哥麽?我听盛大哥和爷爷说起
过你——」
丁原听她像小鸟一样在身边唧唧喳喳说个不休,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云林禅寺
追兵将至,情况万分危急,不由打断道:「快走,想陪我一块死麽?」
那人收回搭在丁原脉膊上的小手,满面诧异道:「这是什麽火毒?好厉害哟!」
丁原低声道:「仙灵朱果之毒,谁也解不了的,你快些走吧!」
那人「啊」了声,惊讶道:「原来真有仙灵朱果,爷爷没有骗我!丁大哥,
你先服下这枚药丸,暂且压制一下火毒,冰儿这就给你想办法。」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一颗雪白的丹丸,就往丁原嘴里塞。
丁原岂肯莫名其妙的被人塞下一颗来历不明的丹药,刚想用力推开,脑子里
嗡嗡声起,又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