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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黑暗剑

盲女的胴体光滑、赤裸、火热、颤抖,伴着如丝如缕的清香,陶醉已真正地
陶醉其中了。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竟对这盲女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

似乎,这女人就是他最亲的人,最爱的人,最钟情的人。

那种感觉,已不是对母亲的感情,对姐姐的感情,而是对妻子,最爱的妻子。
他也抱紧对方,爱抚着,亲吻着对方柔软的嘴唇,高耸的胸膛,亲吻着她流下来
的泪水,咸咸的,而又带着甜蜜。

奇怪的是,盲女居然没有拒绝。

她似乎是渴望已久,盼望已久了。

过了一会,陶醉抬起头来,坚定地道:“你等着,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盲女笑了笑,道:“别胡说!我的年龄大你十几岁,怎能做你的妻子?‘,
她虽在笑斥,但眉梢、眼角却充满了柔情蜜意。

陶醉正色道:“年龄大一些又有什么关系,那样你才更知道疼爱我、体贴我。”

他又道:“在这个世上,只要口袋里有点钱的男人,都可以妻妾成群,—个
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都能够娶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嫁绐比自
己小十几岁的男人?”

宫女听到这里,浅浅一笑,桃腮微晕,笑道:“你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小男
人。”

陶醉忍住笑道:“不!等再过几年。你就去发现我更是—个与众不同的大男
人。”

盲女道:“就算你不在乎我的年龄,可我是个……是个瞎子……”

陶醉道:“你的眼睛既不是被利刃刺伤或是被毒药毒瞎,—定能够治好的,
我访遍天涯海角,也要请到名医,将你眼睛治好,让你重见光明。”

盲女听他说得真诚,不禁颇为感动,凄然一笑,道:“我只要片刻光明就足
够了,只要让我看看你是什么模样,我就满足了,高兴了。什么也不需要了。”

陶醉伸出小手,握住她纤纤索手,道: “咱们都要有信心,好不好?”

盲女低下头来,心中暗喜,嗫嚅道:“可是……可是……”

陶醉接着道:“就算你的眼睛医不好,也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永远跟你在一
起,白头偕老,比翼双飞!”

盲女静静地听着。

当听到“白头偕老,比翼双飞”八个字时,眼泪终于一滴滴流了下来。

陶醉话锋一转,道:“木过,请你相信我,你的眼睛一定能够医治好的!”
盲女轻轻点了点头。过了半晌,陶醉问道:“你不是一直不相信人吗,为什么对
我如此信任?”

肓女微然一笑,道:“你既然能对自己的亲人如此重情重义,就足以说明你
绝非那种寡情薄性之人。”

陶醉笑道:“你不怕我日后欺骗你?”

盲女坚定地道:“我相信你不会!”

陶醉问道:“咱们都暗订终生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盲女的神情顿时黯淡了。

摇曳不定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更使得她的脸色凄伤无助。

显然,这又触及了她的巨大的隐痛。

她的心底到底蕴藏着多少秘密?

陶醉看到她的神情,也觉得自己的心如被针刺一般难受,赶忙又握紧盲女的
手,道:“我就叫你梦姐好不好?”

“梦姐?”

陶醉道:“真的,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个阴森森、黑黢可怕的洞穴里,居
然会居住着像你样美丽、善良、温柔、聪明的姐姐,我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
梦,真怕它会匆遽醒来,无尽的浓情蜜意再也不知到了何处,无踪无迹,永远也
寻觅不到。”

他顿了顿,道:“所以我就叫你‘梦姐’,好吗?”

盲女灿然一笑。

她真诚地道:“梦姐,好美的名字!谢谢你替我起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儿。”

陶醉依偎在梦姐温暖、柔软的胸膛上,默默无语。

梦姐也被这静谧、旖旎的气氛所感染,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跟他陶醉在一
起,沉浸在幸福与温馨之中。

此时无声胜有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深潭中忽喇一声响,一条盲鱼跳跃起来,打碎了宁静,将
陶、梦两人从梦境中惊醒。

陶醉笑啐道:“这坏鱼儿,迟不跳早不跳,现在却大跳了一下,把咱们的浪
漫与温馨扫荡无存。”

梦姐羞涩地一笑,道:“你可不能骂这些鱼儿,若没有它们,我早就饿死啦。”

陶醉忽然轻轻一叹。梦姐问道:“你叹什么气?”

陶醉道:“我非但没有替父兄报仇,反而拜仇人为师,跟她学习武功,你说
我是不是大逆不道?”

梦姐摇摇头,道:“现在明月堂已为顾少游控制,你年龄又这么小,天下虽
大,实已没有你的栖身之处,你能够躲藏在仇人的眼皮底下而不为人知,卧薪尝
胆,诚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达到目的,一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陶醉接着道:“也有道理,像汉代的韩信当年受胯下之辱,谁都认为他懦弱,
没骨气,但他日后建功立业,被封为淮阴侯,以前的丑事反而变成佳话了。”

梦姐幽幽地道:“我只担心,你若在桃花教呆得久了,会变坏。”

陶醉嘻嘻笑道:“恐怕梦姐不是怕我变坏,而是怕我变心吧?”

梦姐斥道:“胡说。”

陶醉道:“等我学成武功,长大以后,就跟你成亲……”

梦姐奇道:“那你不报仇了?”

陶醉道:“咱们夫妻俩联手并肩闯江湖,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先杀顾少游,
再扫荡桃花教、兄弟谷,岂不更好?”

梦姐听到“双剑合璧”几个字,心中忽然一动,问道:“小醉,你想不想学
剑法?”

陶醉动容道:“你会剑法?”

梦姐微一颔首。

“什么剑法?”

“黑暗剑法。”

“黑暗剑法?”

“不错。”

“你怎么取了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

梦姐笑道:“这十几年来,我一个人待在这黑洞里,实是寂寞、无聊至极,
就以树枝为剑,自创了一套剑法,共三十六式。”

她停了停,又道:“因为我眼睛看不到,只能想到哪刺到哪,胡乱地刺一通,
因此取名‘黑暗剑法’。”

陶醉道:“黑暗剑法都有哪些厉害招数?”

梦姐道:“比如说冷月窥人、夜色无声,还有黑光普照。”

陶醉大喜,道:“那一定威力奇大,是不是?”

梦姐道:“这套剑虽然练了好多年,但从来没有跟人交过手,哪知道它的威
力大不大,厉不厉害?”

陶醉大声道:“你的内功如此深厚,水性如此之好,剑法也一定了得。”

梦姐道:“是吗?”

陶醉道:“怎么不是?如果你现在行走江湖,不出三日,定可震动天下,以
内功雄浑称霸江湖的少林寺掌门人、以水性雄霸天下的东海桃花岛岛主、以剑法
自称第一的武当派掌门人见了你,也必定甘拜下风,望尘莫及!”

梦姐听他夸赞自己,满心喜欢,笑道:“你说完了没有?”

陶醉正色道:“下面还有哩,那时扛湖中人人都知道云南一个佛光普照的山
洞里出了一位妙龄少女,内功、水性、剑法天下无双,便送了你一个外号……”

梦姐道:“还有外号?说来听听。”

陶醉朗声道:“天姿国色、秀雅无双、温柔甲天下、善良称第一、古往今来
第—位巾姻女英雄梦姐是也!”

梦姐昕得有趣,略咯直笑,道:“羞死人啦,我哪有这么好?江湖中人又哪
有这么长的一个外号?”

过了一阵,她强忍住笑,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外号,那就是老太婆的
裹脚布,又臭又长了。”

陶醉道:“日后你跟我行走江湖,就会知道我所说不错了。”

梦姐十余年来,一直居住在这个黑洞中,凄清、冷寂、愁苦、悲痛,万没料
到会遇到像陶醉这样一个有趣的“小郎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纵声大笑、心
情舒畅。

她嫣然笑道:“你夸了我这么久。如果我不使出来让你瞧瞧,岂不对你不起?”

陶醉道:“这里没有剑,你拿什么……”

梦姐接着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以树枝为剑!”

说话之际,她身子凌空一翻,眨眼间掠出数丈。

陶醉还没看清她到了哪里,只觉微风一晃,梦姐已现身眼前。

她的右手已执着—柄“长剑”。

一树剑。

陶醉左瞧瞧右看看,道:“你拿什么做靶子呢?总不能叫我千疮百孔吧?”

梦姐道:“你从地下拾数十粒小石子,然后以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向四周打
出去。”陶醉依言捡拾了数十粒石子。

他凝视着梦姐,当看到她那巧笑宜人的神情、皓若凝雪的肌肤,以及胸前那
嫣红的大蓓蕾时,不觉又有点呆了。

梦姐斥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快把石子撒出去!”

陶醉脸色微红,心想:“她已经承认是我的人了,以后日子长着呢,现在痴
痴地望什么?不能让姐姐小瞧了。”

他低喝道:“注意啦!”

话声未绝,他左右手齐扬,已把数十粒小石朝四面八方撒去。

他既有意试探梦姐的剑法,又见她如此自信,便潜用内力,将小石子撒出,
如同骤雨突然被一阵暴风吹打一般。

只听得梦姐娇叱一声:“来得好!”

淡淡的火光下,陶醉只看到梦姐美丽的胴体似乎闪了一闪,树剑也似乎动了
一动,紧接着他的耳中便听到噼噼啪啪之声,小石子尽皆落地。

陶醉没看出梦姐使出什么神奇惊人的剑法,也没听到强劲的剑刃破风声,便
问道:“好了吗?”

梦姐道:“你把石子捡起来,看看跟刚才有什么不同。”

陶醉顺手拿起一粒小石子一看,不由得面色大变。

这粒小石子只有大拇指头那么大,中间竞多了一个小孔。

难道小孔是被树剑所刺穿而成?

陶醉记不得小石子中有没有一粒是中间有小孔的,便又捡起其他五粒一看,
不禁耸然动容。

五粒石子中间都有“剑”孔!

陶醉失声道:“小石子中间都有个小孔,莫非都是你用树剑刺出来的?”

梦姐微微点头。

陶醉抓着小石子的手掌已轻轻颤抖,道:“黑暗剑法难道竟如此厉害?”

梦姐道:“你数数小石子看看,是不是共有四十三颗?”

陶醉半信半疑,心道:“她能将每个小石子都穿了个洞,已是惊世骇俗、神
妙无比的剑法了,难道她还能记得石子有多少颗?‘’他赶紧捡拾小石子,将它
们聚集到一起,数了数,共有四十一颗。不是四十三,差两颗。陶醉笑道:”你
记错了,差了两颗,不过你所使的剑法已是……“

梦姐淡淡地道:“我记得没错,共有四十三颗石子。”

陶醉疑道:“那……”

梦姐道:“一颗在潭水旁,你找找看。”

陶醉找了一会,果然找到了。

他道:“还有一颗呢?”

梦姐笑道:“在洞顶上。”

她身形—纵,拔高丈余,左手在洞顶岩石间一伸,待落下地来,掌心赫然放
着一颗中间有个小孔的石子。

陶醉将四十三颗小石子摆放在脚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上竟有如此神妙的剑法?黑暗剑法!

陶醉也不晓得小石子共有多少粒,只是或直或斜,或纵或横地撒出去,但万
没料到梦姐不仅在这短短的瞬息间出剑如电,将每个石子都刺了个小洞,而且记
下石子共有多少颗,这是何等令人不敢相信的奇异之事啊!

梦姐笑了一笑,道:“小醉,你想不想学这漆黑可怕的剑法?”

陶醉叹道:“如果我不学,一定是天下最蠢、最笨、最傻、最不可救药的人。”

梦姐道:“我在这黑洞里住了十几年,心无旁鹜地练习此剑,才有如此成就,
你千万不能心急,要慢慢地来。”

陶醉笑道:“能够跟姐姐在一起,就是要我吃天下最难吃的苦头,我也甘之
如饴。”梦姐笑啐道:“油嘴滑舌!”

她忽地脸色一正,道:“练黑暗剑法,首先得打好内功基础、练好轻功,然
后才能在黑暗中练习此剑法,知道吗?”

陶醉老老实实地道:“知道。”

这么一来,陶醉的担子可就重了许多。

他不但要练习战喜的女蜗补天大法,还要练习梦姐所授的内功心法、轻功、
黑暗剑法,每天晚上忙得不亦乐乎。

但他知道自己负有血海深仇,敌手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武功高强,善于使毒、
工于心计,自己若想对付这些人,非得刻苦练功不可,因此毫无怨盲。

当梦姐传授内功心法口诀时,陶醉发现与战喜所传的心法差不多,从而更确
定了梦姐与战喜有着密切联系的想法。

可他并没有点破。

他不想让梦姐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回忆中去。

陶醉既得宠于战喜,人又乖巧伶俐,自把战喜等人哄得团团转,让她们丝毫
不怀疑自己的身份来历。

他有时借练功为由,偷偷溜出去与梦姐见面,学习她的武功,战喜也不怀疑。
只要有机会,陶醉就必赶到黑洞,而且带去很多好吃的东西。

春去秋来,花落花开,眨眼问已过去了五年。

陶醉已十五岁了。

但是人们都得承认,他仍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只要是小孩子,一般人们都不提防。

在这几年里,陶醉练习梦姐所授武功,端的是突飞猛进,只是他在桃花教,
将此隐瞒过去而已。

另外,他还学习了梦姐独一无二的水性功夫。

所差者,唯火候罢了。

当然陶醉并没有忘了血海深仇。

他无时无刻不在密切关注着江湖中的风云变幻以及明月堂的事情。

近些年,明月堂在顾少游率领下,势力逐渐扩大,顾少游也被人尊称为“江
南大侠”。明月堂也曾装腔作势地征讨过桃花教、兄弟谷,但都是雷声大、雨点
小,反而损兵折将,死了不少人。

死得当然都是顾少游的拦路虎、绊脚石,使顾少游的根基更加牢固。

陶醉一想起被顾少游所欺骗、霸占的母亲白雪,心中就像刀割一般痛楚,在
慢慢地流血,直至心碎为止。

大哥、二哥、三哥都被顾少游所害,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母亲一个亲人。

陶醉经常仰望苍天,默默问道:“娘,你现在还好吗?”

这晚,陶醉在山洞里和梦姐练剑。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兵刃交击声。

接着,有人长声惨呼,声音已离黑洞近了许多,似是女人被人砍死。 梦姐
神情一凛,道:“有人朝这个山洞方向来了。”

陶醉奇道:“这个山洞鲜为人知,这些人怎么知道?”

梦姐吹熄灯火,将东西迅速收拾起来,低声道:“快躲起来!”

她伸臂抓住陶醉后心,身形一晃,已把陶醉塞在洞顶一块巨岩后面。

梦姐担心陶醉内功、定力不够,发出声音,被人发觉,顺手还封了他穴道。

陶醉心想:“梦姐还是对陌生人存有戒惧之心,唉,江湖中为什么有这么多
没完没了的仇杀?”

正在这时,只听得“砰砰”一阵乱响,不绝于耳。

梦姐、陶醉都明白:那是洞口的树木、藤蔓、石头都被人劈开。

不知怎的,他们两人心头都不约而同地闪过一道阴影。

不祥的阴影。

本来这个山洞极为隐秘,只要洞口屏障被破坏,就会被更多的人发现。

那时,梦姐将住于何处?

陶醉也不能在黑洞里跟梦姐卿卿我我,互相切磋技艺了。

忽听得一个女孩痛苦地叫了一声:“哎哟,啊!”

梦姐闻听这声惨叫,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声惨叫。

陶醉却大吃—惊。

他对这声音非常熟悉。

这女孩竟然是爽儿!

怪不得来者知道这个洞穴,原来是爽儿带来的。

难道她被人迪杀?

在云南,什么人敢追杀桃花教的小公主?

只听得一个女人叫道:“小公主快进去,别管我!”

陶醉心中一动:“这是田婶!”

自于婆婆死后,田婶是负责爽儿生活起居的人,武功也颇为不弱。

又听得一个沉雄威猛的声音喝道:“小妖精,老鬼婆,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陶醉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更是怦地大跳了一下。

他想:“这人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但又显得那么遥远而陌生?他到底是谁?
莫非我见过此人?”

山洞里一片漆黑,但梦姐听力超人。已听出有五个人奔了进来。

在前面逃跑的共是三个人,一个是少女,那是战喜的女儿,还有两个都是女
人,追杀她们的却是两个脚步奇快、武功修为俱臻上乘的男人。

数人跑得越来越快,有的人一个不小心,便撞在石壁上,撞得鼻青脸肿,头
破血流,有的却被地下乱石绊倒。

他们离洞里的潭水愈来愈近。

潭中盲鱼被惊动,忽喇喇跳动,栖居在洞顶的蝙蝠更是展翅惊飞。

爽儿惊叫道:“里面有妖怪!”

那田婶沉声道:“这世上怎会有妖怪,不要怕!”

忽听得飕的一声响,似乎有人发射了一枚暗器。

田婶惊叫一声,已被射中。

只听得另一个女人冷冷地道:想不到明月堂的人也会用暗青子!“

陶醉、梦姐心头一震:“明月堂?”

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厉喝道:“对付桃花教的邪魔外道,咱们还客气什么?”

田婶、爽儿等人没有说话。

洞内顿时一片寂静。

但是人人都感觉得到一股凌厉、迫人的杀气却在洞里弥漫开来。

田婶等人的手掌心都捏了—把冷汗。

在这种情形下,谁都有可能突然死在对方的偷袭之下。

连一声惨呼也叫不出来!

骤然,火光一闪。

火光—闪却逝。

就在这火光一闪即逝的瞬间,隐伏在洞顶的陶醉已看清了下面双方的情形。
一个三十几岁的美貌妇人紧贴在石壁上,肩头上鲜血直冒,她就是刚才被暗器射
中的田婶。

她的怀里紧搂着一个眉目如画、肌肤赛雪的女孩,正是爽儿。

另一个年轻俏丽、花枝招展的少女像蛇一般紧伏在地下。

火光就来自她的手上。

她的手上是—个小巧玲珑的火折子。

陶醉知道,那是江南霹雳堂的火折子,价值百金,乃桃花教以重金购买的。

离她们约数丈,站着两个汉子。

一个高大威猛,手执两柄板斧,两眼瞪得溜圆,想是那个声音沉雄之人。最
后一个乃是个面色白皙、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想必就是他刚才发射暗器袭击田婶
的。

当看到那手执板斧之人,若非穴道被封,陶醉说不定就失声叫了出来。

原来那人正是明月堂原堂主孔令师的结义兄弟亚逵。

霹雳火亚逵!

亚逵乃当年明月堂的一员猛将,冲锋陷阵,英勇至极,虽身受数十道伤口而
不退后。

陶醉也经常在想:“即使鬼军师何须易是叛徒,是顾少游的同党,亚逵也不
可能是。”

像亚逵这种人,应该对大哥一直忠心耿耿,不会被顾少游轻易收买。

他只会被欺骗。

陶醉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亚逵!

看到亚逵追杀爽儿、田婶等人,陶醉确定亚逵绝非顾少游同党。

可惜陶醉穴道被封,无法帮助。

即使他没被封住穴道,难道他能跳下来与爽儿、田婶为敌吗?

那样他岂不是前功尽弃?火光一闪间,陶醉已暗叫不好,心道:“亚叔叔他
们要吃亏!”果然亚逵以及那个年轻人骤见火光闪动,吃了一惊。

那年轻人见机极快,立即身子后跃,一把暗器对准那少女撒去。

那少女早有准备,身子一滚,滚出丈余,避过暗器。

田婶早与那少女互通暗号,就在火光未亮时,女电已悄悄将数十枚毒针抓在
手中。

火光一闪之际,毒针已射出。

黑暗中,只听得亚逵一声痛哼,显然已中了毒针。

那年轻人虽未中暗器,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突听得田婶惊呼道:“你……”紧接着喀喇一声骨头断折之声,又是一声鲜
血狂喷之声,已有人受了重伤。

亚逵嘿嘿笑道:“你以为老子中了你的鬼针,就怕死了吗?老子从来不怕死,
只怕我的大哥!”

原来刚才亚逵猝不及防中了毒针,急怒之下不退反进,猎豹般欺向田婶。田
婶始料不及,又要护着爽儿,当即晃身急闪,千钧一发间让开了板斧。但那亚逵
蓦地踢出的一脚,却没有避开,两根肋骨顿被震断,又吐了口血。可是亚逵中了
毒针,也好不到哪儿去。

忽然,两道火光同时一闪。

原来那少女和年轻人见势不妙,都不约而同地点亮火折子。

这次,他们都没有把火立即熄灭,只是一个插入石缝内,—个放在石头上。
现在敌我双方都看清了彼此的战况与战斗力。

亚逵虽然中了毒针,剧痛攻心,但他素来强悍,头上冷汗直流,嘴里却一声
不哼。

他的两只大手中仍然紧握大板斧,随时都可以扑出去伤人。虽然极有可能是
他最后的一击,但无疑也是最可怕的一击。田婶则不同。

她是个女流之辈。

她一直负责爽儿的饮食起居,几乎每天都陪着爽儿玩耍,没有充裕的时间练
习武功。她武功本就不及明月堂猛将之一的亚逵,如今肋骨断了两根,更是不敌。

那少女与年轻人则势均力敌,反应都快,心肠都狠。

爽儿虽未受伤,但她根本就不是亚逵与那年轻人的对手。

相反,田婶和那少女要保护她,处处掣肘,接连遇险。

她们虽离桃花教不远,但是因突遭袭击,所以被逼人了绝境。

亚逵挥舞着沾满鲜血的板斧,叫道:“老妖婆,只要你把战喜的女儿交出来,
我就可以饶你不死!”

田婶冷笑道:“只要我姓田的有一口气,就绝不容你动小公主一根毫毛。”
那年轻人嘿嘿笑了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那少女接口道:“你若要杀了咱们,也得付出血的代价,相不相信?”她说
的是事实。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无法否认。

田婶和那少女都不是省油的灯,亚逵、年轻人要想取胜,确也非易事。

那少女道:“咱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亚逵大笑道:“小妖女,你又要耍什么诡计?老子不会上你的当!”

那年轻人却悠然道:“什么交易?说说看。”

那少女咬了咬嘴唇,道:“只要答应我不伤害小公主,随便你叫我做什么,
我都愿意!”她所提的条件并不苛刻。

她并没有要求亚逵、年轻人放了小公主,而是希望他们抓住爽儿后,不要立
即杀了她。

而她自己,则任凭对方处置。

——包括献身。

田婶—听,暗叹—声。

她明白那少女的意思。

女人到了这个地步,可能只有走这一条路了。

可是对桃花教中的女人来说,这也许是最厉害的一着棋。

那年轻人淡然道:“你刚才说,只要我们饶了战喜的女儿,随便叫你做什么,
你都愿意?”

那少女点了点头。

她似乎已明白对方的意思,可是丝毫没有退缩、羞涩之态。

她的胸膛挺得更高,双腿并得更紧,目光也温柔了起来。

那年轻人笑了笑,道:“如果我叫你跟我合好,你愿意吗?”

他说得非常流畅,没有一点害羞之意,脸色更没有红。

那少女缓缓地道:“愿意。”那年轻人笑得更灿烂。

不过,目光中却多了点淫邪。

那少女抛下弯刀,然后面对那年轻人,哧的一声响,已将胸前衣衫撕裂。内
衣、肚兜尽皆裂开。

她那雪一般的胸脯已呈现在灯光之下,她的年龄较小,因此并不像成熟少女、
少妇那样丰满。

她的双峰娇小,就像乳鸽一般柔软、动人,令人—望之下,便会生起强烈的
欲望,便会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觉。

那不深不浅、不宽不窄的窄沟,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就像茉莉花那样。

那年轻人盯着少女的胸膛,眼中已燃起了欲火。

他虽是明月堂的人,虽属于正派中人,但也是个普通人。

只要是普通人,他就有七情六欲。

——包括色欲。

那少女微笑道:“俊男,你还满意吗?”

那年轻人点点头。

那少女道:“你还要看吗?”

那年轻人又点点头。

那少女已把手伸向裙子。

淡绿色的裙扣已解开。

只要她的手一松,她就赤裸无遗了。

亚逵突然大喝道:“住手!”那少女提着裙子,不让它下落,眼波却不住流
动,瞥着那年轻人。

亚逵瞪着那年轻人,怒道:“你是不是疯了?”

那年轻人笑道:“我没有疯。”

亚逵喝道:“你既然没疯,怎可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他一生不近女色,到现在还保持着童子之身,因此武功修为精湛刚猛,也最
忌讳女人的身体。

他平时只要看到女人稍微流露点风情出来,就会气愤难当,掉头就走。

现在,他不但看到这少女风情毕露,还目睹她那娇小诱人的双峰。不知为何,
他那尘封数十年、片波不起的古井般的内心,竟也波涛起伏,一股无名怒火直冲
胸臆。

亚逵不敢再看那少女,舞着板斧,道:“你若敢胡来,我劈了你!”

那年轻人一点也不害怕,走到他身前,低声道:“亚四叔,我有分寸的。”
亚逵怪眼一翻,道:“你还有分寸?你已经乱了分寸!”

那年轻人道: “我并没有忘了明月堂的规矩,并没有忘记自己乃侠义道之
人。”

亚逵皱眉道:“那你……”

那年轻人叹道: “亚四叔,你怎么忘了对方是桃花教的人?”

亚逵道:“桃花教又怎么了?”

那年轻人道:“桃花教的女人尽皆阴险、淫毒,如果我们真刀明枪地跟她们
决战,恐非善策。”

亚逵点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依你说该……”

那年轻人压低嗓音道: “我假装被她女色所迷,与她虚以委蛇,趁她不注
意时,一掌了结了她,岂不更好?”

亚逵一怔,道:“你办得到吗?”

那年轻人笑道:“没问题。”

若在昔日,亚逵绝不会答应此事,可他亲眼目睹许多兄弟命丧桃花教妖女的
阴毒诡计之下,知道对付这种人,也得以毒攻毒,以牙还牙,或许才能奏效。而
他的内心深处,也想看一看那年轻人如何应付那像狐狸一般狡猾、毒蛇一般狠毒
的少女。

亚逵沉声道:“那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可要小心!”

那年轻人一笑,道:“亚叔放心吧。”

他转过身来,盯着那少女的酥胸,道:“亚叔本来不同意,经我劝说,同意
啦。”

那少女微露皓齿,浅浅一笑,道:“那就太好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将左腿高高地跷在一块石头上。 她的纤纤素手,捏起裙
角,又似遮盖住小腹深处,又似将裙角拉开,让人看得更清楚一点。

那少女所选角度恰到好处,正好隐隐露出幽幽丛林,令人顿生强烈的访幽探
秘之决心和勇气。

那年轻人的目光立即从她的胸膛移到了裙子深处。

他的目光,就像一柄锋利的锥子,像要穿透一切,更像一根钉子,深深地钉
在那里,再也舍不得离开。

他眼中之火燃烧得更旺。

亚逵看到那少女的娇乳时,已觉喉咙发干,大咽唾沫,待陡然瞥到对方跷起
修长、雪白的大腿时,那粗大的喉结已不安份地上下滚动,咕咕作响。

那少女眼波一转,已将亚逵及那年轻人的神情尽收眼里,微笑道:“你还要
看吗?”

那年轻人道:“看。”

那少女轻轻巧巧地一转身,淡绿色的裙子一甩一扬,漾起一阵香风。

她左手按住岩石,整个纤细柔美的腰肢弓若新月,右指却轻轻地揭开裙子下
摆,将那高高翘起的臀部尽露无遗。

她的转身是何等轻盈、她的手臂是何等娇嫩、她的姿势是何等优雅、她的臀
部是何等浑圆饱满、她的双腿是何等丰腴动人,更何况裙子既掀,已露出冰山一
角。冰山一角,有时候更迷人!

这就是雾里看花的特殊效果!

当那少女掀开裙摆,以白晃晃的臀部对准那年轻人时,亚逵喉咙中的烈火已
“砰”的一声喷溅而出。

他再也按耐不住,“啊”地大叫了出来。

幸亏他定力惊人,急忙扭转头去,执板斧的手已微微发抖。

他不敢再看那少女。

他只得面对田婶。

既然那年轻人选择了少女,那么自己也只得选择年纪较大的田婶了。

田婶动也不动。

她认为现在还不是最佳良机。

等到了最佳良机,她就会发动攻击,首先得解决掉亚逵。

她微微冷笑着,迎视着亚逵的目光。

田婶、亚逵一动不动。

可是那对年轻的少男少女却没有一刻不在动,没有一刻不想动。

那少女翘着臀部,轻轻晃动着,摇摆着,声音更甜腻了,道:“你还要看吗?”

那年轻人已按耐不住了。

他不能再看下去。看终究是看,而不能真正探寻到幽秘之处的真相。

他怒喝一声,已猛扑出去。

即使是扑向这个少女,他的身法也如同迅雷一般。

他的人还未靠近少女的身体,手指已把那少女的绿裙撕破。

嚓嚓嚓几声,裙子碎裂、飞舞。

那少女的胴体己没有一丝遮掩。

她露出冰山一角时已带着动人的风情、强烈的诱惑,待赤裸无遗时,更如同
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待人采摘。

但她仍然没有改变姿势。

她仍半弯着腰,以雪白耀眼的臀部对着那年轻人不住晃动。

裙子撕碎时,那年轻人已把她搂在怀里,纠缠于一起。

那少女轻轻娇笑着,就像一条灵活光滑的鱼,在对方的怀抱里跳跃着、挣扎
着,但那年轻人的手臂犹如铁箍一样,她哪能挣脱得开?

她终于被按倒在地。

地上满是沙砾、石子。

翻滚数下,她的身上已被磨擦得渗出了缕缕鲜血。

但她却似丝毫不晓得痛楚,仍然欢快的笑着、叫着。

当殷红的血从那少女的胴体渗出来时,更加刺激了那年轻人的欲望。

他的欲火更炽热。

他的动作更狂野。

那年轻人终于进入了那少女的体内,疼痛使得那少女一声惨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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