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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第三章往事(起9W点9W中9W文9W网更新时间:2004

离的近了些,承焕就听见院墙外有不少人跑过,还不时的交谈,有的人道:
[ 大家快点,先把城门关了,逮到那两个人咱兄弟可就发达了,二爷说了,赏银
千两呢!没准还能弄个小官干干!] 又有人道:[ 我说,那俩人长什么样,穿的
什么衣服啊?可别让他们从眼皮底下溜了,那可就亏大了……!] 声音渐远,承
焕听的真切,知道这是在说天外仙和他呢,不晓得那个公子哥是什么人,好象很
有势力啊!一想,也不能在墙根这呆着呀!看了看眼前,是一个很讲究的大园子,
要是赶上夏天,一定是花繁草密,香气阵阵,而现在却荒凉的很,在角落里还能
看见一些发黑的积雪。承焕忍痛把天外仙搀起来,道:[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
来回过个人就能把咱俩逮住拿去换银子。] 也不待天外仙说话,辩明道路,向远
处的一排房屋走去。

承焕到了近前一抬头,敢情这家死了人了,房檐屋角都挂着奠灯,风一吹晃
晃悠悠的让人觉得阴森恐怖,承焕挑了间靠中的房子推门而进,一看,这里好象
是灵堂,当中摆着一口大棺材,这棺材可真好,红松木的面,刷着上好的漆,边
上还刻着一幅幅精美的图案。棺材正前方一个大大的奠字,两旁还烧着手腕粗的
白色蜡烛,那火苗一跳一跳的。

承焕和天外仙来到奠字下方靠着烛台坐下,这样外面进来人也不容易看见,
承焕见天外仙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青灰中透着酱紫,那眼睛布满红线,嘴唇
也白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跟个死人相似。

天外仙长叹了口气,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刚才她默查全身,功力损失大半,
而且还在慢慢减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达到散功的边缘,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在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道:[ 这里有治刀伤淤伤的灵药,把你的脸擦一
擦吧!] 承焕那可是真疼啊!闻言拿过瓷瓶倒出灵药在脸上,手上,胳膊上涂抹
着,灵药如神,涂过之处冒着清凉的风,肿着的地方也不再涨痛,感觉好多了。

承焕把瓷瓶还给天外仙,见她摇着头,道:[ 你到底怎么样了?好没好一点?
] 不用她回答承焕也看出来她还不如刚才呢!

天外仙苦笑一下道:[ 你看,连棺材都给我预备好了,可见天意如此啊!]
也不能怪天外仙这么想,胡乱跑到这个地方,也太凑巧了吧!

承焕看了眼棺材,道:[ 别胡说,就是没了武功也不至于死啊!我不也没了
吗,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天外仙看着承焕道:[ 我现在才相信有因果报应这一
说,我虽然也干过好事,可我这一身功力有一半是采补而来,祸害过的人自己都
数不清,冥冥中他们都找到头上来,是要还给人家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美吗?
除了驻颜有术外都赖这一身修为,我没了武功是不会死,可会变的很难看,很难
看……!] 说着天外仙掉下了眼泪,可见容颜即将衰老让她心里无法承受。

承焕受此感染心里也不好受,道:[ 你是做尽了坏事,可你也没少做好事啊,
我见姐姐她们提起圣莲仙子,一个个都很崇拜的,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那就两
清啦!你不必这么想的,对了,魏九龄为什么管你叫袁媛呢?你是叫袁媛吗?]
承焕也没想问这个,只是想即此引开天外仙的思路,免得想的太多了,人也会崩
溃的。

天外仙喃喃念了两声袁媛,道:[ 是啊!他要不提我自己都要忘了,好久了,
袁媛,你说这个名字好听吗?] 她忽然认真地看着承焕。

承焕也念了一边道:[ 很好啊!跟你很配呢!为什么人们都叫你天外仙呢?
] 天外仙也就是袁媛,双眼看了看上方,似乎能从棚顶看出很远似的,恍惚了一
阵,道:[ 这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字,你知道吗,藏剑阁里的人都跟师父姓袁,师
父她待我可好了,让我做尊贵的侍剑使,可她去世我都没能看上一眼,我想回去
的,可我怕她不高兴,我的心好疼,我好想她啊!] 袁媛说的真情流露,对逝去
师父的思念可谓铭心刻骨。

承焕见她如此,道:[ 心里面有这个意思就好啊,见了面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你为什么要离开藏剑阁呢?] 袁媛好象没有听见承焕说什么,自顾自道:[ 我
八岁的时候,家里出了横祸,父母具亡,是师父救了我,为我报了仇,而后又把
我带到了藏剑阁,在藏剑阁的日子是那么的快乐,虽然练功很苦,但有小伙伴跟
我玩耍,现在想来,只有那段时光才是我生命中唯一记得清楚的。] 承焕见袁媛
提及她的往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道:[ 那后来呢?] 袁媛幽幽道:[ 后来?
后来又怎么样了呢?是了,是师祖,师祖真的好美啊!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
人,美的让人嫉妒,让人不敢面对,让人自惭形秽,可她为什么要出现呢,她要
是不出现的话我就可以继续留在藏剑阁了,你知道吗?那时的我也是极美的,可
见了师祖后我才晓得自己的颜色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想超过她,那时这个想法完
全左右了我,说是糊涂也好,说是嫉妒也罢,我就是要把她比下去,我找到师祖
和她长谈了一晚后,我不敢再和师祖面对,怕那会让我干出蠢事,好象是十七岁
吧,我离开了生活九年的藏剑阁,去找寻超越师祖的方法……!] 承焕听的头皮
发麻,这袁媛真是一个嫉妒狂啊,见不得别人比她漂亮吗?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
离家出走!其实这其中的道理承焕并不明白,冷月第一次出现时,给予袁媛等人
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那种集天地间至真至美至幻的感觉令人痴呆,虽然同是女
人,可多种复杂的心情都齐聚心头,当时有袁媛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一个,但成行
的只有袁媛一个人罢了。

袁媛接着道:[ 师祖的武功我见识过,高的非人力可为,但我还是傻傻的想
超越她,我于是遍访高人,无论黑白两道,只要是有些特长的我都不耻下问,虚
心学习,你见过的日月双邪,我跟他们的师父还学过三个月呢,和魏九龄龙源一
些人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那时的我虽然跟各色人等结交,但还是一个很纯真
的小姑娘,可我并没有学到真本事,在常人看来我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但我知道
与师祖相比何止天地之别啊!在我二十三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又遇到了师
祖,她知道了我的想法后说我太偏执了,让我放弃,说我的师父很是想念我,让
我回去看看,我没有听,师祖好象很生气,说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话,当时以为自
己懂了,其实是歪解了师祖的意思,从此陷入了魔道,妄想由魔入道,用大伤天
和的采补之术增加自己的功力,从此名声败坏,以至于得知师父病重的消息也没
敢回去,怕她老人家见到我会生气,只得在藏剑阁外徘徊,直到她老人家故去。
那一天好象是我三十岁的生日,我哭了很久,为了师父,我一面做武林人人不齿
的天外仙,一面打造了圣莲仙姑的身份,为的是让师父的在天之灵能安慰些,高
兴些!] 袁媛娓娓讲来,听的承焕呆若木鸡,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末了道:[ 你
……你有几十岁了吧?] 袁媛看着承焕笑了,道:[ 很想知道吗?大概有七十多
了吧,自己也记不清楚了,稀里糊涂的混春秋,为了一个永远不能达成的梦想,
真的很可笑,如果这次不是和师祖相遇,释去了心魔,估计还得做那看似快活的
天外仙,其不实谁难受谁自己知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承焕抻了抻舌头,七十
多了!他也想过袁媛会有很大年纪了,但还是让他吃惊不小,看现在的袁媛,顶
多就十八九二十那样,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袁媛也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快了,你看,都没有方才光滑了!] 承焕却
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正待安慰她时,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二人不由禁
声,往台桌下靠了靠。

门声响动,听声音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声音道:[ 爹,这石家兄弟也欺人太
甚了,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个布政使啊!随便的就关城戒严,还要上门搜查,说要
拿什么贼人,我看他们这纯粹是跟您过不去,给您小鞋穿!] 那个父亲道:[ 儿
啊!现在石家父子的势力如日中天,我们哪里能扭的过人家啊!给咱们小鞋穿那
还不是因为为父是曹公公的门生吗!山西是老石家的天下,焉有容纳外人的道理,
没有暗地里把为父的脑袋摘掉,就算对得起咱爷们了,石享现在贵为忠国公,其
子石彪又是武清侯,握重兵镇守大同,连公公都忌惮三分,临上任的时候就千叮
咛万嘱咐我,只可观察他们的动向,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有不顺气的地方,咱
爷们就往肚子里咽吧!] 儿子似乎颇为生气,道:[ 爹,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可在这个时候戒严,分明是要治您啊!] 父亲冷然一笑,道
:[ 这个他们还不敢,你爷爷怎么说还当过太子少保,耽搁了出殡的日子,皇上
可饶不了他们,他们山门来查就让他们查,但这一间不行,你一会把皇上赐的那
块匾挂到这里,不能让他们扰了你爷爷的清静,咱们按时出殡,我看石彪敢不开
城门!] 儿子哼了一声道:[ 石彪还算通情达理,那个石尚可真不是东西,说话
没边没沿的,我看着他就有气!] 父亲又安慰了儿子一会,交代了细节后,父子
二人就退了出去,时间不大,又听见门框响动,想来是把那块皇上赐的匾挂上了。

又等了一会没有动静了,承焕道:[ 怪不得那个公子哥这么横,原来是国公
之子,咱们的运气似乎很背啊!] 袁媛把提起的功力散去,刚才她不知道什么状
况,不得不做准备,虽然她功力丧失了大半,但收拾个把人还是绰绰有余,道:
[ 是啊,我还纳闷魏九龄怎么当起走狗了,原来是投靠了官府,忠国公石享,好
象是有这么个人!] 承焕道:[ 他们把城门都关上了,一会还要到这里来搜,万
一那块什么皇上赐的匾挡不住,我们怎么办啊?] 袁媛看了眼面前的大棺材,计
上心来道:[ 一会不是要出殡吗!我们就躲到棺材里,待出了城我们在出去!]
承焕一吐舌头,道:[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不会真就这么让人活埋了吧,还有啊,
跟个死人窝在棺材里,似乎不大好!] 袁媛起来道:[ 谁说要跟死人窝在一起了!
] 她来到棺材前面,双手覆在板面上,一较劲,只听咯吱咯吱的声响,原本已经
上了钉的棺材盖被掀了开来,里面躺着一个清瘦的老头,寿衣寿帽十分的华丽,
身子周围摆着一圈的金元宝,有巴掌大,闪着金光!

承焕刚才听说这老头还做过太子少保,看来也是个品高行端的人,此时掀开
人家的棺材盖,不由心生愧疚,刚要念叨两句赔罪的话,就见袁媛扯着老头的衣
襟把他拽了出来,撇到了灵堂上方的龛笼处,打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来那里放着个
人。袁媛道:[ 这回就我们两个人,该不会太挤吧!] 承焕干张嘴没说出话来,
死者为大,这么做也太那个了吧,不禁暗念了几声罪过。

袁媛拿起烛台在棺材底下扎了三个眼,承焕不解道:[ 这是干什么?] 袁媛
瞥了他一下道:[ 你不想憋死吧!是不是被揍糊涂了!进去躺着吧!] 承焕见眼
前惟有如此,抬腿迈进去躺着,还挺宽敞。

袁媛也进来,刚要把盖子盖上,承焕惊道:[ 你的头发?] 原来,这么一会
功夫没注意,只见袁媛的两鬓已经变的霜白,眉梢处也暗淡了许多,似乎还有细
微的皱纹,像是突然老了十岁的样子,如何能不让他吃惊呢!

袁媛拿着烛台边把盖子盖上边道:[ 是变老变丑了吧!刚才运功就觉得不舒
服!] 接着光线一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承焕见袁媛挨着自己躺下,安慰她道:[ 也没有啊!] 心说反正你这会也没
镜子,看不见!

袁媛轻吸了口气,道:[ 我死之后就用这副棺材吧,挺不错的,没想到我死
还能有这么好的棺木!] 承焕刚想说话,隐约听见外面一阵嘈杂,不由侧耳倾听。
头一个声音有些耳熟,正是那个公子哥,也就是那个儿子口中的石尚。似乎还在
门外,石尚道:[ 沈大人,搜遍了全城也没见到贼人的踪影,现在就剩下你家这
间房子没搜过了,您可别落下个窝藏贼人的罪名啊!传到朝廷的耳朵里,可不好
听啊!] 沈大人还没知声,他儿子一听就火了,道:[ 石尚,你这不是鸡蛋里挑
骨头吗?别仗着你老子的名头来压人,你干那点事谁不知道啊,哪里有什么贼人,
你不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不成,还被揍了一顿吗?实话告诉你,别说这里没你要
找的人,就是有谅你也不敢放肆!] 石尚冷笑一声道:[ 沈凌,怎么这么大火气
啊?我记得没得罪过你吧!你好说好商量倒也罢了,这么说来,我要是不搜上一
搜倒显得怕你了!] 沈大人见事情要僵,忙赔笑道:[ 二公子,沈凌不会说话,
您别放在心上,不过本官敢拿头顶的乌纱帽打保票,沈家绝对没有您要找的人。
] 石尚哼道:[ 这不看看怎么能知道呢!沈大人您说是不是?] 把沈大人噎在当
场。

沈凌哈哈大笑了几声,道:[ 石尚,看看你脑袋上面是什么,再说话不迟!
] 石尚见头顶一块四字的金匾,上书室静兰香,倒没什么希奇的,待看清楚落款,
心也轻颤了几下,一回忆,正是当朝皇帝朱祁镇的字迹,这才想起沈老爷子的身
份,一时愣在那里。

沈凌见石尚呆在那了,笑道:[ 石尚,你敢进去我就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 石尚平日也飞扬跋扈惯了,被沈凌这么一激,少爷脾气又上来了,道:[ 怕你
何来,我偏要搜上一搜!来人那,搜……!] 搜字还没喊出口,一个浑厚但不失
威严的声音道:[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石尚一听,就是一
缩脖,回头一看,正是大哥石彪,大哥是疼他,什么事都顺着自己,可也真收拾
自己啊!刚才自己也真的有些出格,立马不敢炸刺了。

沈大人一看石彪来了,道:[ 侯爷,您怎么来了?] 石彪一抱拳道:[ 晚生
知道今天是沈老爷子出殡的日子,如何敢不过来啊!石尚给您添乱了,石彪在此
给您赔罪!] 沈大人忙道:[ 哪里,哪里!二公子也是抓贼心切,情有可原,情
有可原!] 石彪道:[ 晚生早就记挂着老爷子的丧事,可一直公务繁忙没能前来
吊唁,这出殡的日子就让我来扛幡吧!] 沈大人急忙道:[ 这如何使得,吓死卑
职也不敢啊!] 石彪诚挚道:[ 家父和老爷子同朝为官二十余载,常道老爷子的
事迹,让我等以为榜样,石彪时刻不敢忘怀,今天就让我了表寸心吧!] 好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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