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神出鬼没(更新时间: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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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双双回到悦来老店时,不仅昨天被方婉蓉所迷的群雄皆在,而且还多了
先前离开的阴损三鬼,店中主事的不是天香玉女方婉蓉主婢五人,而是西北武林
道人称辣手观音的陈素娥,看来方婉蓉她们还没回来。
对于辣手观音陈素娥,玉狐并不陌生,跟随方婉蓉的半年里,曾与她见过几
面,知道她是方婉蓉的八师姐,今年刚满十七岁。由于她长得貌美如花,出手对
敌时狠辣无情,故而出道不久,便得了一个辣手观音的美号,观音是指她的像貌,
辣手指的是她的对敌手段。
方婉蓉同师姐妹九人,彼此年龄差距甚大,前三位已年近八十,中间三位最
小的也已四十六岁,方婉蓉的七师姐柳含烟年方十九,而方婉蓉自己则刚满十五。
师姐妹九人,皆有四个随身侍女,她们的师傅,是月魄门的现任掌门天香妃子邵
楚君,九十年前曾在江湖一现芳踪,不知迷倒了多少王孙公子、武林俊彦。
师姐妹九人中,方婉蓉虽然年龄最小,可不但人长得最美,悟性也最高,深
得天香妃子和同门师姐的宠爱,这次月魄门重出江湖,数她权限最大。她在师门
时,大概是年龄相近的缘故,与八师姐陈素娥的关系最好,所以出道时请陈素娥
在暗中策应自己的行动,两人一明一暗配合默契,无往不利。
昨晚,陈素娥闻报方婉蓉主从六人失踪,心急如火,一面传书师门求援,一
面带人赶到悦来老店主持大局。她先后派出三拔人,沿方婉蓉追去的方向搜索探
查,可至今没有一点消息,正准备亲自出马,不想玉狐带着晁洪先回来了。
一见玉狐,早已心急如焚的陈素娥,象是溺水者抓住了稻草,急声问道:
“丽真,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九妹她们五个呢?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玉狐把昨天离开悦来老店后发生的事,择要
告诉了陈素娥,最后道:“……我被血影探花虏走,便不知道小姐她们后来的情
况了。我是被洪大哥从血影探花手上救下来的,为了解开星魂门的独门封穴手法,
直耽搁到现在才回来。”说到解穴时,娇颜上升起了淡淡的粉霞,她瞒下了晁洪
的真实姓名和来历,按晁洪住店时的化名洪铁强称洪大哥。
“唉呀!九妹中了尸蛊腐毒,这可怎么好?”陈素娥想到方婉蓉的花容月貌,
以及玉狐所描述她身中奇毒、穴道被封、玉体半裸的香艳情形,心中不寒而栗,
“即使她没落在血影探花宇文俊手中,那也危险得很。走,你和洪壮士再辛苦一
趟,快带我到出事的地点去看看,希望能找出些线索,时间越长她越危险。”
玉狐和晁洪虽然已知方婉蓉主从无恙,却不敢说破,只得带她到昨天出事的
地点去查探。
为了安全起见,陈素娥除了带着自己身边的四个侍从,把店中一切可用的人
手全带上了。
当一行三十多名高手赶到出事地点,血影探花的断臂仍在,时隔一夜竟然未
被野兽吃掉。
辣手观音查得很细,照着玉狐的描述,指派人手将当时的情景一一复原,并
且亲自到血影探花和宏儿现身之处测算方位距离。
等她从宏儿现身处回来,脸上忧色重重,看了看六女留在当地的印迹及血影
探花断臂的位置,象是自语,又象是在问别人:“这世上真有能提着一头壮牛驭
气飞行的人吗?而且那人还是一个少年?以九妹当时的情形,落在他的手里会有
什么结果?咦……”
她无意举目四顾,突然盯住了十丈外的一颗大树,身形一闪,人已站在大树
前,对着树干上一片鬼画符似的痕迹看了好一会,脸上凝重之色渐转轻松。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不仅武功高得吓人,行事也怪得很?就连色压群
芳、美若天仙的九师妹,竟然也未被这小子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多半真的
是个‘小妖怪’。”她刚才还在为自己九师妹的清白担心,此时却又为方婉蓉保
住了清白而愤愤不平,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其实不难理解,你心目中的宝物,如果被别人抓在手里,你一定非常担心会
失去宝物,如果那人全不动心置之而去,你又会为心目中的宝物感到委屈。
陈素娥此时的心情正是如此,在她认为必然发生的事没有发生,不但为自己
先前的担心叫屈,而且为自己的宝贝师妹深感不平。如果她要是知道宏儿已经结
婚,六位娇妻的姿色全不比方婉蓉差,那么她就绝不会再有此时的心态了。
她嘴里轻念着“小妖怪”三个字,疑惑地自语:“这不象是江湖人的字号,
听起来到象是长辈对晚辈的戏称。这让我到哪去查?”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众人问
:“你们谁听过江湖上有个叫‘小妖怪’的少年高手?”
一看众人大眼瞪小眼,陈素娥又问:“你们谁知道昨天中午,在店中吃饭的
那老花子和老和尚的来历?他们的外号叫什么‘老狡猾’。”
“回八小姐,那两人属下三人全认识,老和尚是少林掌门的师兄,法号法明
;老花子是丐帮帮主的师父,名字叫邓公义;他们两个的江湖字号不叫‘老狡猾
’,前者叫中岳笑佛,后者叫九州侠丐。”鬼盗封平,神色恭敬地回答,一副奴
才像。
“唔,看来‘小妖怪’和‘老狡猾’,应是他们二老一少彼此间的戏称啦。
只不知九妹藏在何处练功,只有四个小丫头在旁护法,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我
得想办法找到她们五个,让我看看她们可能去的地方……”陈素娥自语着,转首
查看四周的山势地形。
不愧同门姐妹、闺阁知己,她很快便判明了方婉蓉五人的去向,随即带人找
了过去。当天傍晚,她们终于找到了已经功行圆满的方婉蓉,因天色已黑,一行
人只好赶回悦来老店。
深夜,悦来老店后面的客栈,警哨密布,戒备森严,在中间的上房里,师姐
妹两人正在密商。
“九妹,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小子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你?还成全你练
成了天香元婴和天香神罩,我可不信世上有这么好心的人,别是你已经被他……,
那可是叛门的大罪!”
“八姐,别胡猜!我怎么敢忘记门规,你看……”方婉蓉说着挽起左袖,指
着粉臂上一点胭脂印记又道:“这不还在吗?要是真被他……,咱们下山前师傅
点的这点守宫沙,早就不在了。”
“我看看,别是你自己做的手脚?”陈素娥把住她的粉臂擦了擦,这才放了
心,轻抚着她那雪白细腻的肌肤,成心逗她:“听丽真描述你当时衣裙不整的情
景,简直能迷死人,连那老和尚的脸都胀红了,何况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依我判
断,他不是想钓大鱼,就是有毛病。”
“什么钓鱼毛病的,他根本就没到跟前来,看不见,自然就能不为所动了。
再说那‘小妖怪’,他也没有那么好的心,他救我助我全是有条件的……”
“看看,让我猜着了吧!”陈素娥故意打断,摆出一副自呜得意的样子接着
说道:“他是不是让你答应将来嫁给他?或者约你和他在什么地方幽会?再不就
……”
“什么呀!”方婉蓉又羞又窘地打断师姐的话,语带失落地辨白:“他可没
提你说的条件,你听听,一是让我答应今后不再找老和尚与老花子两人的麻烦;
二是让我把在店中迷住的人全放了;三是让我把咱们半年前在四川劫的贡银还给
朝廷,全是些正经事。
我当时心里一气,只答应他前两个条件,而实打实的却只有一个半,就这还
后悔得不行。
因为即使我一个条件也不答应,他也会救我助我的,晶果和石乳就藏在落在
我身边的那支牧笛里。他早就打定主意安排好了,偏要和我讲什么条件,让我白
费了半天心机,结果还是落在了他的算计中,简直能把人气死!“她在述说的语
气中,无意间已暴露了自己的心态。
“就是嘛,谁愿听他说正经事!”陈素娥听出病语,在旁故做气愤地出言打
趣,不等方婉蓉反应过来,又接着质疑道:“他即然没有看到你们,你们身上被
封的穴道又是怎么解的?”
“唉呀,我又上当了!”方婉蓉猛然省悟,“穴道是他解的不说,连衣服也
是他替我们五个盖上的。师姐,看来他真的一点没把我放在眼里!”方婉蓉神色
暗然,她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已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好九妹,快别懊恼。”陈素娥在旁劝慰道:“如今看来,他虽然比我原先
想像的还要厉害,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吃亏在不明敌势,即已知道有这么一
个人存在,以后总有扳回来的时候。”
“八姐,我是不是真的很差?”
“你怎么这样没有信心?放眼江湖,我还没有发现一个能比得上你的女孩子。
依我判断,他所以能够做到绝色当面不动心,除了有毛病,原因只有两个,一是
他的确是个守礼自持的君人,二是他身边已有不比你差的女孩子。可这茫茫江湖,
难道真有与师妹不相上下的女孩子吗?”
“唉呀!我知道他是谁了……”
“师妹,你是说……?可传说中,他是个长得俊秀绝伦的人物,怎么会是…
…”
“师姐怎么忘了他的绰号叫百变神魔了?我想除了他这个人,再不会有别人
了。”
“唔,如果真是他,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听传闻,九天玉女、南天三凤、
凌云玉凤和昆仑青凤全是绝色。对了,师妹答应他的事……”
“对于第一个条件,我只答应自己不再找那两个‘老狡猾’的麻烦,却没答
应你们也不能去找,只要有必要,你们到时还可以代我去找他们两个。至于第二
个条件更好说,只要这些人自愿跟着咱们,他就不能说我违约,到时我专门带着
这些人气他,哼,我就不相信他敢把我天香玉女杀了。”
方婉蓉在屋里说气话,以为除了八师姐陈素娥,不会再有别人听到,万没想
到,不仅有第三者,而且这第三者还敢发言。
“嘻嘻,宏哥当然不敢杀你,蔷姐已把你定为我们姐妹的一员,他伤了你,
我们六个饶不了他!这不,蔷姐深怕你出什么意外,让我在暗中为你护了一天法,
如今你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嘻嘻,我叫封慧娘,不用客气,我是不用送的,
咱们姐妹不久就会见面。”
声音甜美,出自少女之口。当笑声方起,屋里师姐妹两人立即灭灯拔剑在手,
等她说出“宏哥”两字时,方婉蓉与陈素娥,已双双从窗口跃出,待她说完“…
…不敢杀你”一句,两人已寻声跃上屋顶。
两人动作不可谓不快,可房顶上却没人,声音反从院内向上传来,等两人跃
落院内,声音又转从上方传来,两人抬头,总算找到了声源,可随后却傻了眼。
甜美的声音,是从头顶上空传下来的。月色中,一片巨大的怪影飘浮在半空
中,怪影上一点珠光闪动,不注意准会当成天上的星星。借着月色珠光细辨怪影,
似雕非雕似蝠非蝠,双翼展开足有八丈,首尾两端丈五有余,振翅盘旋无半点声
音,真象是一片黑云。
明知说话之人就在上面,师姐妹两人苦无上天之能,没奈何,只好站在院内
听她信口开河。待她把话说完,半空中珠光一闪,迅若流星射往天边,再看时,
半空中的怪影早已无影无踪了。方婉蓉与陈素娥两人彼此对视一眼,谁也说不出
话,双双垂头丧气地回到屋内。
想起刚才那位少女的话,陈素娥摇头笑道:“九妹,过去只听人说那小子十
分古怪精灵,最喜欢捉弄别人,没想到他身边的几个,也这般捉夹,看来你以后
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了。”
“他们怎么样,与小妹有什么关系?你别硬往我身上乱安好不好。”
“怎么没有关系?没听那位姑娘说,你已经被定为她们的姐妹,早晚要和她
们在一起的,如果不早做些准备,到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别听她胡说,我是一辈子不准备嫁人的。再说了,世上只听说妻子间彼此
争风吃醋,哪听过妻子反为丈夫拉人的,不是那小子有毛病,就是她们六个有问
题。”方婉蓉自家心里有病,不敢多谈,赶紧扭转话题:“乱七八糟的,别说他
们,到是说说咱们失踪的人吧。”
“也到是!”陈素娥想起正事,思索着说道:“看来星魂门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先后派出找你的三拔人,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回来的,大概全部被他们弄去了。
我看咱们得早些准备,等支援的同门赶到,立即出击,与其等他们发动,不如咱
们先下手为强!”
“此事鲁莽不得,最好是抓到真凭实据。”方婉蓉分析形势,陈以利害:
“咱们目前的对手,明暗中可不仅只是星魂门一家,以那小子来说,他一个人就
有吃下那三拔人的实力。再有就是一直在暗中活动的武林三皇、神剑盟和官家大
内的锦衣尉,他们的实力都不弱,都有乘机暗中出手偷袭,借以挑起事端的可能。
而其他各门各派的人,也都在盼着咱们与星魂门拚个两败俱伤,他们好从中鱼人
得利,摆脱咱们两家的控制。”
陈素娥沉呤着道:“唔,是不能鲁莽,一子投错,很可能满盘皆输。不过,
在直觉上,我还是觉得星魂门的可能性最大。”
方婉蓉:“是啊,过去两家实力相当,所以表面上相安无事,可暗地里一直
在斗。百年前他们收活尸,而咱们伏走骨,彼此各有增加;六十年前,他们设计
将黑道和邪道高手收归己用,而我们也适时把白道和侠义道高手一网打尽;半年
前他们降伏了中原各派,而我们也控制了西南和西北的武林道;经过这三个回合
的暗中较量,星魂与月魄两门只斗了个平手之局,实力长消彼此相当。
如今形势不同了,他们从北极找到了万年僵尸,培出了能克制咱们天香神功
的尸蛊腐毒,无形中实力已远远超过咱们月魄门。明争暗斗二百年,一旦占了上
风,给谁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暗中消弱对手实力,适机一举歼灭,正是对
付强敌的不二法门。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即使我们已掌握了真凭实据,也只能暂
时忍耐,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按祖训尽快找到始祖谷,把天香神功练至极境。“
“这口气真难忍。”陈素娥感叹:“咱们月魄门创立近千年,就因找不到始
祖谷,掌门一职代理了十二任,而门下的所有弟子也无法正式行道江湖。如果不
是又出了一个星魂门,在暗中与咱们作对,逼咱们不得不与之周旋,很可能至今
也不会有人知道天下还有一个月魄门。九妹,你可知道师门祖训是怎么说的?为
什么定得这么怪?”
方婉蓉:“有次师傅和师叔谈论,我当时正好在场,到是听她们说了一些,
好象咱们月魄门由唐时风尘三侠中的红拂女所创,后来随她丈夫李靖一起出游不
知下落。自从她离开,门内事务即由她唯一的弟子掌理,也就是咱们月魄门的第
二代祖师,由于红拂女走时未移交掌门一职,所以后来的十二代掌门都是代理。
一来第二代祖师非常想念自己的师傅红拂女,二来月魄门掌门一职需红拂女册定,
三来天香神功需借李靖住处的灵药才能练至极境,所以久等红拂女不归后,第二
代祖师开始四处寻访。由于第二代祖师只知李靖住在一处深谷中,而不知具体的
地点,以至找遍了天下也没找到红拂女和李靖的下落,临终前将李靖住处定名为
始祖谷,遗命在找到始祖谷之前,月魄门弟子不许正式出山行道。”
陈素娥:“找不到始祖谷,就不许正式行道,这遗命真怪得很。”
方婉蓉:“依我猜测,第二代祖师是担心天香神功未练至极境,行道时会给
红拂祖师丢人。尤其咱们月魄门中的弟子,全都是美貌女子,一旦拚斗时败在人
手,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陈素娥:“恐怕你猜对了,你昨天的经历就是一个最好证明。可这个始祖谷,
十二代人找了近千年也没找到,而我们一时间又怎么找得到呢?眼前形势逼人,
只星魂门这一关,咱们就不好过。”
方婉蓉:“即使找不到始祖谷,只要能找到灵药,也能把天香神功练至极境。
我昨天借那小子的灵药之助,已把天香元婴和天香神罩练成了,只是还……”
“唉呀!九妹,”陈素娥突然插话:“那小子会不会是从始祖谷出来的,不
然他的功力怎么会那么高,又哪来的那么多的灵药?”
方婉蓉:“这……”
陈素娥:“我看错不了,还是赶快传书师门吧!”
方婉蓉:“好吧!”
………………
当方婉蓉师姐妹两人,在九华悦来老店分析宏儿来历的时候,宏儿正在几百
里外的九江香庐客栈的房檐下,偷听屋内四个男人的对话。
他是跟踪血影探花宇文俊来的。昨天他从血影探花的魔爪下,及时救出方婉
蓉主从五人和两个“老狡猾”后,沿着男精灵楚云留下的暗记,一路追踪,很快
便找到了血影探花的藏身处。他悄然摸进树林,恰好发现晁洪也在林中休息,遂
命晁洪现身出手救下玉狐杨玉真,而他自己,却继续在暗中跟踪血影探花宇文俊,
以便找出星魂门的老巢。
自与六女完婚后,经过两个月的暗查,他已大致摸清了江湖形势。按他的话
来说,目前主导江湖大势的武林力量有三强、三弱、三明外加三暗:三强为星魂、
月魄两门,以及他自己的人和神剑盟,这三家实力最强,争斗最烈;三弱为正道
盟、三山盟和世恩盟,这三家实力较弱,目前只是闭门自守;三明是一统盟、金
鼎盟和官家的大内锦衣尉,这三家各有一强为后援,敢在明面活动;三暗是武林
三皇的人马,虽然分处边荒,却在暗中向内地发展渗透。
在十二支力量中,目前活动最频、野心最大,为害最烈的就是星魂门,所以
宏儿决定先拿星魂门开刀,然后再一个一个地解决其它。为了连根拔除永绝后患,
他不着痕迹地放过宇文俊,用赶蛇回穴的方法,逼血影探花带自己一步步地挖掘
星魂门暗藏的老根。
此时在宏儿身下的客房里,除了血影探花宇文俊,还有两个白衣年轻人和一
个穿红衣的阴沉老人。
血影探花刚到不久,面色焦黄,神情萎靡,耷拉着头半躺在一张太师椅里,
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向红衣老人报告完受伤的经过,人便晕了过去。
红衣老人见情,急步上前略加查看,先取出一粒药丸掰开嘴喂了下去,随后
运指连点宇文俊周身大穴,再用左掌抵在命门穴上输送内力,助他化解药力,忙
了半天总算把人救醒过来。
看看人已无碍,红衣老人问道:“贤侄,照你说,那小子是在你得手后,才
出面将人夺走的?而方丫头她们五个和那两个老的还都活着?”
宇文俊:“是的,三叔,我受伤后只带走了一个。”
红衣老人:“你带走的这一个,后来又被紫脸大汉夺走了?夺走的也是活口?”
宇文俊:“嗯,当时我有伤在身,斗不过他,挨了一掌后只得用血影遁形撤
走。”
红衣老人:“贤侄,你也太性急了,最不该的是在事情办砸后留下了这么多
的活口。你平时那么聪明,竟然会办出这么蠢的事,把咱们已有尸蛊腐毒的事全
暴露了。”
宇文俊:“三叔我……”
红衣老人:“这事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你不仅失去了接任本门掌门的希望,
就连小命能不能保住也很难说,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宇文俊:“三叔,平日数您最疼我,这事您说什么也得帮我想办法遮一遮,
我不会忘记您的大恩的。”
红衣老人:“这件事,就是我想帮你遮也遮不住,我能帮你做的,只有向上
晚报几天。在此期间,你赶快去找你祖爷爷,只有他老人家能救你,其余的人都
不行。”
宇文俊:“祖爷爷不是不许别人打搅他吗?我未经允许去找他,会不会……”
红衣老人:“你祖爷爷平时虽然不愿有人打搅,但也要看看打搅他的是谁。
老人家平时常说,我们兄弟六个没有一个象他,只有你这个重孙子还有那么点影
子。也正因如此,你父亲平日对你也比较宽容,而你爷爷在分派任务时,给你的
权也比其他五个兄弟重。”
宇文俊:“哪好吧,我就去找祖爷爷试试看。三叔,我见了他老人家该怎么
说才合适,您快教教我。”
红衣老人:“最好实话实说,至于如何措词,那就要看你的聪明了,老人家
的好恶你又不是不知道。”
宇文俊:“我现在就出发去找他老人家吗?”
红衣老人:“以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怎么能去见他老人家。你先到无回岛走
一趟,找万先生把断臂续上,然后再找几件礼物带上。”
宇文俊:“祖爷爷和万先生他们喜欢的货色,要求都很高,这礼物……”
红衣老人:“你怎么受了伤,连脑筋也不会转了。你祖爷爷要的那种货色,
咱们前两天刚收的太阴门,不是有的是吗?再说昨天我擒下了月魄门三拔人,其
中也有几个长得不错的,我本想留着自己用,如今为了你,只好割爱了。”
宇文俊:“三叔您真好,等小侄灭了月魄门、当上星魂掌门后,一定弄几个
绝等货报答您。”
红衣老人:“要是真的有那一天,绝等货三叔自己也能找得着,只希望到那
时你在心里别忘了三叔,能把血影无形传给我就行了。”
血影无形,是血影魔功中的最高一层,据说练成后可白日遁形,来去无影,
由之可修成地行仙。在星魂门中,只有掌门人才能修练血影无形,而红衣老人想
学,其用心昭然若揭。
以血影探花宇文俊的聪明,早知这位三叔不大安份,闻言暗道:“我宇文俊
将来如果真有那一天,第一个要除的就是你这位三叔,免得连觉也睡不稳。”
由于眼前有求于人,他心里虽然恨极,可表面却未形之于色,反到装出毫无
心机的样子,随口应道:“原来三叔只想学血影无形,以咱们爷俩个的关系,这
还不好说。只要小侄我能当上星魂门的掌门,到时一定传给你,有三叔您老人家
为我坐阵,我就稳如盘石了。”
“三叔这里先谢了!”红衣老人也会做戏,满脸恭顺地虚应着,转对站在旁
边的两个白衣年轻人吩咐道:“高顺送四公子到后面休息,阎欣去为四公子准备
礼物。”
两个白衣青年随令而动,左边的一个,上前掺扶血影探花宇文俊到后面休息
;右边的一个;出房后跃登客栈房顶,展开轻功往西南方向奔去。三人离开后,
红衣老者背手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一会点点头,一会又摇摇头,也不知他心里
想着什么,竟然连送人的那位高顺进屋也没发现。
“回禀师父,四公子已经睡下了。”高顺报告。
红衣老人:“哦,高顺,为师今天的安排如何?”
高顺:“师父,在师伯的六位公子中,这位四公子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任掌门
的。既然您老早就有心争夺掌门,为何不乘机将他扳倒,反要救他助他,这岂不
是与您老的意愿背道而驰?尤其是把新弄到的几个上等货也给了他,实在可惜。”
红衣老人:“面上看,正象你说的一样,似乎此举与为师的夙愿南辕北辙,
可实际却不然。古人说得好,‘欲取之必先予之,欲亡之必先兴之’,为师今天
行的正是此计。”
高顺:“我只担心,到时四公子不会把血影无形传给您老,那咱们师徒可就
‘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红衣老人:“按这小子的心性和为人,到时绝不会轻易把血影无形传给为师
的,对此为师早已有所准备。一来他有不少把柄在咱们手里,二来在刚才救他时,
为师已给他种下了本命血蛊,不怕他不答应!”
高顺:“四公子要是找人解去师父本命血蛊呢?”
红衣老人:“这本命血蛊是为师独家密技,发动前深藏不露,无征无兆,就
是老祖师也发现不了。一旦发动,种者两个对时后即变成白痴,除了为师自己能
解,别人再也无能为力。”
高顺:“徒儿进门十多年了,过去怎么从没听师父和师伯们提起过血蛊的事,
更没听别人说过?”
红衣老人:“你要是听说过才怪,这是我大前年在苗疆采药时,无意中从一
个深壑古洞内的四壁石刻上,偷偷学来的。古洞内的石壁上,不仅刻了血蛊的培
殖和驱策方法,还刻了不少其它的古怪密术,只可惜大部分已经不全了。为师从
苗疆回来后,暗自练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把这血蛊一项练会,为此差点没把老命
丢了,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高顺:“师父,那古洞的石刻?……”
红衣老人:“为师用纸拓下后便毁去了,为师血手毒心宇文善谋的字号,可
不是平白叫出来的,这等密学,岂会留给别人?”
说到此处,发现高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红衣老人宇文善谋口气一转:
“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为师把石刻全部学会后,一定会传给你们的。为师一生无
儿无女,老时就指望你们六个徒弟了,不把绝学传给你们,还能传给谁?现在不
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至于其它的事,咱们明天再说。”
高顺唯唯而退,宇文善谋随后息灯就寝。时隔不久,宇文善谋又从后窗溜出,
悄然摸到高顺窗下听了听,然后轻轻跃登房顶,展开轻功一路往南而去。在他离
开之后,高顺亦从自己的后窗溜出,登上房顶望着宇文善谋渐渐远去的背影,一
脸的得意,嘴里轻轻骂声“老狐狸”,在后紧追。
等师徒两人走远,宏儿方才现身,摇摇头叹道:“如此师徒,如此叔侄,真
不知平日在一起是如何相处的?真是乱七八糟狗屎一堆。不管他,我也跟去看看。”
话落,也展开轻功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