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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掩掩藏

天宏助成祖大破藩军后,留三十六铁骑随王伴驾,以防对方再打成祖的主意。

他自己却先送紫蔷和婉蓉回天灵谷,与几位妻子团聚了三天,这才带着婉蓉、
四花魁、老邪和晁洪夫妇赶往大漠。

为了隐蔽身分,这回听了方婉蓉的意见,天宏扮成了一个富家公子,乘海船
绕道从天津登岸,买下两辆豪华轻车,经北京沿外长城西行。

此时的天宏不仅是九位妻子的丈夫,而且还是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父亲,
加上成祖封他个逍遥侯,难怪方婉蓉说甚么也不同意他扮车夫。

这次他带出来的,没有一个是闲人,婉蓉熟悉西域各部的语言,玉狐熟悉西
北武林,老邪通蒙语,并熟悉老辈人物,晁洪的身手可派用场。

至于带四花魁,全是紫蔷诸女的主意,为的是沿途照顾夫婿起居,必要时还
可为婉蓉分忧,并且乘机逼天宏开纳妾之例。

由于他们一路西行,途中居住饮食十分讲究,花钱如流水,早就引起了有心
人的注意,却因摸不清底细,所以迟迟未敢下手。

对于有人跟绠,天宏早已发现,一来有意引人注意,使自己的身分来历有根
可查;二来对方一直没动手,除之师出无名,所以也就听之任之。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大漠,盯他们的武林人物愈来愈多,对方更不敢轻易下手
了,深恐引出意外之变。

这天一行人马来到酒泉,由于再往西就要进入戈壁沙漠,所以只好在城中,
停下来购置出关的牲口、物品。

落店洗漱后,老邪出外准备东西,晁洪留守,天宏则带着六女大摇大摆地走
进了店前供旅客用餐的偏堂。

这时的天宏、婉蓉和玉狐都易了容,四花魁从未在江湖露过面,所以大厅广
众之下,不怕有人能认出他们的来历。

容貌虽易,却仍旧俊秀艳丽,走到哪,仍然引人注意,再加上有四个国色天
香的侍女跟随伺候,行踪所至,见者无不注目。

凭他们住豪华客店一等上房的排场。以及带有众多娇美女眷来说。

让店家把饭开在房里才是正常,来到一般客人用餐的大厅用餐反倒不正常。

所以他们一进门,大厅里立刻静了下来,直到玉狐点完酒菜,厅里才重新响
起低声交谈,如果耳力好,可听出全在议论他们一行。

待看到天宏喝茶皆由四花魁捧杯,议论声突然转高,其中夹杂着起哄的惚哨
声、羡慕的感叹声、嫉妒的冷笑声和不屑的嗤鼻声。

由于时当中午,正是用餐的高峰,所以厅中的十九张大桌,有十六张坐了客
人,而天宏他们又恰好坐在中间,其他客人皆能看到他们的举动。

对于别人的反应,天宏全当不知,依然故我地坐在那大享清福,由着四花魁
为他端茶,夹菜,敬酒,也不管是否有碍风俗,富家公子的奢侈作风演个十足。

尤其是四花魁有心亲近天宏,眼角眉梢风情万种,温柔体贴无微不至,莺声
燕语悦耳赏心,婀娜娇媚满堂生香,怎能不令君子垂目,小人眼红。

他们处之泰然,无所顾忌地自得其乐,有人却看不下去,靠左里角桌上七个
短装壮汉之一,突然摔杯而起,粗野地高声说道:“他妈的,这酒喝不下去了。
‘虽然他没指名道姓,可其他客人却知他是冲着谁,所以除天宏一桌外,各桌全
都止声侧耳静等下文,大厅中为之一静。

听到厅内静下来,壮汉暗自得意,歪眼看到天宏一桌全不在意,顿觉大没面
子,冲着柜台内的老板厉声问道:“我说掌柜的,这里是客店还是妓院?要是妓
院,让那几个姐儿也来敬大爷几杯,大爷有的是钱。‘说完随手将一锭银块抛向
柜台,竟能入木三分。

‘这……’老板不知所措。

壮汉虽未直言:可目标分明,而且说得太难听,婉蓉忍不住向玉狐使个眼色,
天宏只当没看见,仍然就着春桃的玉手喝酒品菜。

玉狐也绝,也不明着直接回敬,起身娇声问老板:“掌柜的,听说酒泉数你
这家客店最干净,所以我们公子才在此落榻,怎么竟有野狗乱吠乱咬?‘不等老
板答话,摔杯壮汉已怒声骂道:”臭俵子,你骂谁是野狗?’玉狐看也不看:
“谁接茬儿,就骂谁。‘摔杯壮汉道:”好……好,我阴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
次被人骂成了野狗。要识相,立即过来给太爷敬酒伺候,也让你家太爷好好乐─
乐,不然的话……嘿嘿……’他在亮出字号后,声音突然转厉,大概觉得自己名
头够响,足以迫使对方就范。

要说阴狼的名头,在西北武林确实叫得挺响,他不仅有一身让人头痛的武功
和巫术,而且还有一个让人惹不起的师门……阴山派做后盾。

阴山派武功路数一派阴柔,并擅长巫术和用毒,为漠北第一大派;门下弟子
在漠北一带横行无忌,但有反抗必遭他们惨烈报复,没人敢管。

所以一听阴狠亮出字号,厅内多数人皆为天宏等人耽上了心,原想出头充好
人的也缩了回去,更有人想等一会儿寻机趁火打劫。

然而,事情大出众人意料,玉狐听到阴狼的字号后,不仅未露怯意,反而语
带不屑地回敬道冉哼,我说怎么这么没教养?原来不是狗是狼。

让姑奶奶敬酒不难,就看你是否有福消受了?接着!‘说话中她已从桌上取
了一杯酒,话落时看也不看,随手歪抛,酒杯走弧线飞向阴狼。

一看酒杯飞行的速度和横行弧线,阴狠脸上的狂态立刻消失。暗中运劲伸手
抓出,酒杯倒是抓着了,可惜没抓牢,竟穿透手掌射进了惊呼出声的脏嘴。

阴狼张嘴吐出一口搀杂有碎肉的污血,右手连甩,双脚原地乱跳,看来他是
又疼又急,只可惜嘴里吱唔,语不成声,谁也听不清他说甚么?

同桌的另一壮汉,在出手为阴狼点穴止血的同时,急声问:“师兄,你怎么
了,快说呀?‘’狼舌头碎了,免得日后乱说脏话。‘玉狐代阴狼回答,同时也
说给听内众人听。’哼,就这点本事,竟然也敢出来惹事生非?简直是插标卖首,
不知自爱!‘话落,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扫向厅内的其他人。

她刚才所露的一手,已使厅内众人触目惊心,再听她语带双关的警告,心中
有鬼的人全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阴狼的同伴可没心情注意其他人,其一冲着玉狐厉声说道:“今天算你狠,
有种就把字号亮出来,明天阴山派自会有人找你们。‘玉狐道:”明天的事,你
们几个怕是没机会知道了。’说到此,随手掏出一颗鸽卵大的珍珠,托在掌上对
厅内众人道:“诸位,今天日落前,若有人能不惊世俗,不留痕迹地把这七人的
首级斩下,这颗珍珠就是他的。‘当玉狐取出珍珠时,厅内为之一亮,众人随之
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目光中有羡慕、有贪婪、有赞叹,待听完她的话,一
起把目光转向阴狼七人,吓得七人立即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一名黑衣大汉走过来,操着生硬的汉问道冉此珠价值三千两黄金,姑娘所言
可真?‘玉狐道:“半字不假!’大汉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出厅。在他身后,
又有二十多人跟了出去。

一名老者走过来道:“姑娘好大的手笔,只不知西去大漠有何打算?‘玉狐
道:”我家公子因老主母体弱多病,所以携少夫人带巨资西出大漠,准备寻找成
精血蔘和玉兔。’老者:“血蔘、玉兔皆已通灵,姑娘身手虽然超尘脱俗,只怕
也难以得手。再说天下武林尽趋大漠,皆志在血蔘和玉兔,若被别人抢了先,只
怕姑娘到时虽有万金亦难如愿。‘他虽与玉狐说话,却暗中留意一旁的天宏,旨
在探查天宏和婉蓉的底细。

玉呱道:“我家公子早有安排,喏……‘随手又掏出十颗比前者大一倍的夜
明珠,一边摆弄,一边接着道:”这十颗夜明珠,每一颗皆值万两黄金,公子准
备用它们聘请十位高手同行相助,另外还准备了避水、避水、避毒、避邪、避尘
和避寒六颗宝珠,用以购买血蔘和玉兔。’随着她取出十颗夜明珠,大厅内顿时
七彩流转,华光夺目。

这一回众人连惊呼都顾不上了,两眼死死地盯着她掌上的十颗珠子,瞬也不
瞬,像是一眨眼,十颗珠子就会消失似的。

一旁的老者早忘了探底的事,目光不停地随着明珠的转动而转动,呼吸急促,
声带颤音地问道:“姑娘,甚么样的高手可以入选,是否可透露一二?‘玉狐道
:”这倒没甚么难的,我家公子虽然不怎么懂武功,却极懂做生意,准备明天在
店门外设擂招贤,货比货,好坏优劣自明。老先生如果有意问津,明天可至擂台
一显身手。’随后收起明珠,转向厅内众人:“擂台从明天开始共摆十天,在坐
的各位皆可参加,并请帮着宣扬一下。每位受聘的高手,可得百两定金,可自招
随从,进大漠的脚力、食物和用具一律自备。‘老者道:”请问姑娘,定金是金
是银?’玉狐道:“我家公子世居南海,专做珠宝生意,家产亿万,富可敌国,
做生意时只论金而不论银。‘她这话,在场的全信,不说别的,只她先前亮出的
十颗夜明珠,就足以买下整个酒泉城,更不要说还有只闻其名而未曾见面的六颗
宝珠了。

这时大厅里的客人全都议论开了,除了真正的生意人,其余的全在打十颗夜
明珠和六颗宝珠的主意,有的想着如何打擂,有的想……

不管他们怎么想,天宏等人目的即达,酒足饭饱后,自回客房休息,并准备
明大摆擂台的事。

原来,玉狐的一切表现全是有预谋的,是为了引出从祁连逃走的那些外藩高
手设的圈套。

所谓南海世家、寻找血蔘和玉兔、重金聘请高手等,全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而
已。不过天宏也想到了对方不现踪的可能,所以在做了假戏真做的准备。

当天下午,老邪找人写出了告示,雇来二十多个当地工匠在店前停车马的空
场上,搭起了一座高三丈,长五丈,宽四丈的擂台,一时间全城轰动。

次日天还没亮,已有不少人挤在台前等着看热闹,进入卯时后,台前的人更
多了,人头钻动,水泄不通。

人们都在议论设擂的富家公子,可惜只知他姓洪,从南海来,带着娇妻艳婢
要去大漠寻宝,怕不安全,所以摆擂台召聘高手。

直到卯时过后,才见摆擂的主人陪着县太爷和县承从客店中大摇大摆地走出
来,大概是花了钱,所以县太爷肯移樽为他坐镇。

由县承亲自走到台前,重新讲明天宏设擂的目的和打擂的规矩后,宣布打擂
开始。

打擂规矩很简单,一是登台者需先报名登记,二是不许伤人命,三是不许用
毒,四是连续打赢十场或一个时辰无人敢挑战者,算是进入预选,最后两天参加
决赛。

首先登场的是个黑大个,一跃勉强登台,趾高气扬地向台下叫阵,结果让一
个瘦高个打了下去。

瘦高个连赢两场后,又败在关外烈马堂高手的拳下,这名高手随后也被人打
下了台。

第一天下来,只有昨天向玉狐问话的黑衣大汉过了关,报的名是成原次郎,
听名即知来自东瀛,难怪汉话说得十分生硬,不知他是否已杀了阴狼七人?

第二天情况更糟,竟无一人能连胜十场。

昨天在饭厅问话最多的老者连胜七场后,第八场遇上一个暗器高手,结果两
败俱伤。

第三天情况十分特殊,四个过坠高手,全是女的,武功路数皆非传自中原,
报的名分别为袁秀洁、柳芝芳、柳芝荷、崔萤。

第四天,随着大漠出现狼妖的传言,登台高手突然增多,武功出路博杂,汉、
蒙、回、藏皆有,甚至有高鼻蓝眼的西夷人,平均每天有十几人进入预选。

到第八天结束,共有五十六人进入预选,人虽不少,天宏却没找到自己的目
标,于是只好假戏真做,安排决赛,准备进入大漠。

要说这八天能够平安无事,既不是没人想进店抢劫,也不是有县太爷坐镇,
原因在于盯上的人太多,谁先下手,必成众矢之的,所冒风险太大。

最后两天的决赛,简直让天宏哭笑不得,五十六进入预选的高手,其中有三
十八人主动放弃,而放弃者又被决出的十名高手分别聘用。

这一来,同行进入大漠的不是天宏预料的三四十人,而是老少男女三百多人,
如果再加上准备跟在后面借光的,总人数将超过五百。

老邪外出一打听才弄明白,由于大漠出现狼妖,已有十几名顶尖高手丧生,
就连二仙要不是两人联手,也险些丢命,吓得众高手纷纷逃出大漠。

待听说天宏在此摆擂,不约而同地赶来,无外乎想凭人多势众对抗狼妖,重
返大漠继续寻找血蔘和玉兔,登台打擂是假,寻友结伴是真。

最后决出的十名高手,计有四王中的铁王、长白派元老宁振原、玄天教长老
‘刀魔’展进、东藏天龙寺的大喇嘛加莱、西域高手买力特、东瀛高手成原次郎,
以及不知来历的袁秀洁、崔萤两女和郎志雄、龙在野。

这十位每人都找了一大群‘随从’,最少的是铁王,只带四财、四叟和其他
三王,最多的是郎志雄,带了四十一个。

天宏弄巧成拙,有苦说不出,想抽身也来不及了,只好打起精神,带着大队
人马,浩浩荡荡开出玉门关,去寻找那不知躲在何处的血蔘和玉兔。

一行五百多人,加上当脚力的骆驼、马匹和车辆,走起来四五里长,歇下来
一大片,像是一个小部落,男女老少,乱七八糟,天宏想逍遥也逍遥不起来了。

一出玉门关,满眼全是一望无际的沙丘,大路在沙谷中蜿蜒向西,不知何处
是头……

天宏没精打采地坐在车里,嘴噘得老高,连话都懒得说一声,也不知他是和
自己赌气,还是和车外的黄沙赌气。

身旁的婉蓉看他这副样子,抿嘴一笑,手肘轻触天宏左臂柔声劝道:“宏哥,
要是蔷姊、慧姊她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非把肚子笑疼不可,你要闷得慌,就到
外边骑骑马,看看四周的景色。‘’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好看。‘天宏噘嘴回答,
伸手轻揽婉蓉香肩,接着补充:”没有树,没有水,就连小鸟也见不到一只,死
气沉沉的,没一点动感,比起大江、大海、高山、峻岭差多了。’婉蓉就势侧躺
在天宏怀里,伸手揉揉他的耳垂,不在意地轻声辩解道:“静有静的沉稳,不动
有不动的威严,无死哪会有生,无沉又何来浮?再说静中也有动,你我所坐的车
在动,天上的风在动、云在动,如果以你我为静,岂不是沙丘和大地都在动?‘
在方婉蓉说这番话的目的,只在引发夫婿的谈兴,使他不再没精打采的赌气,可
听在天宏的耳中,却成了诱发灵感的契机。

只见他精神突振,低头狂吻怀中的娇妻,吓得婉蓉花容失色,左闪右避,连
声劝道:“你可别胡来,这是在车上。再说我一个人可受不了,你要想,就等晚
上拉上春桃她们四个,反正她们四个……唔……

唔……‘天宏吻够了才抬起头,满意地咂咂嘴吧,轻轻捏了一下婉蓉的琼鼻,
这才邪笑着说道:“这滋味真好,只可惜是在车上。不过你别耽心,我绝不会胡
来,刚才只是心里太高兴,要好好谢谢你的指点而已。’‘要死啦,有这样谢人
的?’婉蓉娇羞地轻捶夫婿,没捶两下又突然停了手,疑惑地问:”对了,我甚
么时候指点你来?‘天宏道:“咦,刚才你说的自然至理,说得有多好,好老婆,
再跟我多说一点好不好?’‘哦……’婉蓉一愣,随后又抿嘴笑了起来:”甚么
自然至理呀那是我为了逗你说话胡诌的。你听我说,还不如自己到外面看看、听
听,一会儿就全都知道了。‘’唔……‘这回轮到天宏愣神,只见他眼珠一转,
立即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随即向婉蓉解释道:“

我的好老婆,可知道你刚才的一番话,帮我找出了自创功法和心法中的弱点。

只要今后对之加以改进,我就能聚散随心,虚实随意,身化长虹,瞬隙千里
了。‘当他说到一半时,婉蓉已坐正了身,等他说落,立即迫不及待的问:“怎
么回事,快跟我说说?’天宏略加思索,然后缓慢地说道:”自然之道,也就是
常说的矛盾;自然之象,无外乎彼此对立:自然之则,则是彼此相对互动悖行;
目然之法,要求整势必须均衡。阴阳相对,虚实相对,动静相对,聚散亦相对;
阴阳均衡,虚实均衡,动静均衡,聚散亦均衡。我过去所创功法和心法虽然是相
对互动悖行,但整势却偏于阳,偏于实,偏于动,偏于聚,要想更上层楼,必须
克服这些弱点。‘看到婉蓉似乎还有些不解?又进一步解释道:“比如发功驭剑、
役物、飞行等,是功生才有物动、身动,若物动、身动皆能引发功生,岂不是内
外合一,天人合一?又比如我们的驭剑飞行和驭气飞行,其功法心法都是相对大
地而动,如果反过来改成大地相对我们而动,岂不是更省劲,更快捷?还有咱们
过去的功法和心法始终离不开自身形体,无法摆脱循经走脉的老路,若能经随气
定,脉随意通,骨随心变,形随念成,岂不是变化自如了?’这一回婉蓉全明白
了,轻拍酥胸夸张地说道:”我的老天,几句废话,竟引出你这么多的狂想。不
过咱们先说好,你想明白之后。得首先教会我们姊妹几个,不然我们姊妹可饶不
了你。‘说完,又把娇躯靠向了夫婿。

天宏重新把娇妻揽进怀中道:“不教你们教谁?我现在就先教你……‘说着
已把头低了下去……

他们这厢卿卿我我,满车春色,风光无限,其它的车厢里却沉寂落寞,百无
聊赖。

在他们后面的人马队中,走着一辆样式相近的轻车,车厢里坐的是不知来历
的袁秀洁,以及自动退出决赛的柳芝芳、柳芝荷。

三女半倚半躺地斜靠着座垫,中间摆着两个精磁茶罐和一套四只同质地的茶
杯,另有四个铜盘分别盛着些糖果、点心。

大概她们也觉旅途无聊,所以各自闭目养神,由车体传进来的车轴磨擦声,
听来十分单调乏味,凭添几分沉闷气氛。

大概车轮被石头垫了一下,车身猛地一晃。

柳芝荷睁开眼,伸手将颠出的水莫放回盘中,坐正身侧耳听了听车外的动静,
冲着坐在主位的袁秀洁嘀哩咕哩地说了些甚么,神色十分恭敬。

袁秀洁睁开眼,语带不快地低声说道:“荷子,我已不知说了多少遍,让你
们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场,都要讲汉话,你怎么又忘了?只有习惯才能自然,像成
原他们,一张口就让人听出了来历,还有甚么秘密可言?‘听口气,她们三个也
来自东瀛,芝荷只是荷子的化名,由此可推知芝芳的真名当为芳子才对。

只不知她们是否真的姓柳,袁秀洁的真名是甚么?

‘咳……不对……是!公主,婢子知错了。’荷子恭敬回答:语言虽变,可
语气却没变过来,听来不伦不类。

袁秀洁闻言皱眉,道:“刚改了这个,又忘了那个,还要让我再说几遍?不
要叫我公主,要叫小姐或姊姊甚么的,记住了没有?‘听口气,她当是东瀛公王。

荷子道:“小姐,记住了。‘一旁的芳子噗嗤笑出了声:睁开眼纠正道占应
当说’婢子记住了‘,而不是’小姐记住了”。我看你昨天见了成原一面,回来
后把甚么都忘了。‘荷子脸上现出羞态,道:“姊姊,你就会取笑人家,人家见
他还不是为了你……’芳子道:”为我……‘’他不敢约你,所以找上了我。喏
……‘荷子说着取出昨天玉狐在饭厅悬赏的那颗珍珠,扔给芳子道:“这是他让
我转给你的。

‘珍珠出手,车内为之一亮,假寐的袁秀洁睁开了眼。

这下轮到芳子脸红了,接珠在手,看也不看,随手又扔回给妹妹,道:“他
没安好心,我才不要呢,你抽空退给他吧。‘’咦?让我看看……‘袁秀洁似有
所见,伸手要珠,接到后就着车窗光线,不停地变换角度仔细观察,眼神不断变
化。

芳子看不到她的眼神,只当是在欣赏,因而为自己耽上了心,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仗胆小声问道:“小姐,你不是……‘袁秀洁闻言转身,察颜知意:”别耽
心,成原次郎的人品、武功、家世虽然不错,但只要你不愿意,我是绝不会给你
们乱点鸳鸯的。’说完转身又细看手中的珍珠。

荷子道:“小姐,您是不是想……‘’你想哪去了?这么大的珠子虽然罕见,
但父王宫中也有,而且还赐了我一颗,只是没带在身边而已,我所以要过来看它,
是因为产地和时间大有问题。‘袁秀洁说着将珠递给荷子,待她接过后又补充道
:”你们仔细看,珠光暗浮,流彩不定,说明此珠外坚内虚,出水的时间绝对不
会超过百日。珠色泛蓝,遇光幻彩,陆离叵测,说明此珠产地水层上浊下清,水
深在二百丈以上。再有就是此珠入手温心,浑然不着外力,表层无痕,油滋脂润,
说明不是自然硬化的,而是由绝顶。同手用内力硬化的。’荷子一边听解说,一
边与芳子同观珍珠,待袁秀洁讲完,心悦诚服地赞叹道:“小姐,你懂得真多:
不愧有举国第一才女之名。要是给婢子姊妹,就是看十年,除了觉得美,甚么也
看不出来。‘’唉,你们哪知道,真正的举国第一才女是我妹妹,要是她在这,
看出的将会比我还多。‘袁秀洁感叹。

芳子有些不信地问:“不会吧?要是二小姐真的比大小姐聪明,那我们为甚
么从来没听人说过?‘’你们不知道,由于我两个弟弟岁数太小,派不上用场,
所以我才不得不帮着父王处理政务,以致名声在外。我妹妹不仅天赋比我高,而
且还能专心读书练武,成就自然会比我高,只是国内无人知道罢了。

‘袁秀洁大概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思绪飘向了远方。

‘哦……’芳子也不知该说甚么了?突然想起先前的事,又问:“对了,小
姐,您刚才说了不少,婢子还是没想出其中有甚么问题呀?‘袁秀洁闻言收回思
绪,叹息一声,随后道:”也难怪你们不明白,要知道,以我现在的身手,在水
中勉强可潜百丈,即是父王,也只能潜深一百七十多丈。这么大的珍珠只有二百
丈以下的海底才有,除非碰上地震,否则只有潜入二百多丈深才能获得,要获得
比这大一倍的夜明珠那就更难了。你们想,要有多深的功力才能捞到这些珠子,
既然费劲丢捞,又何必急着卖?能捞这些珠子的高手又怎会缺钱?即使真的缺钱,
捞颗小的也就够了,何必潜入三四百丈深?’芳子终于有些明白了。眉梢连跳,
看着袁秀洁声音带颤地问:“小姐,您是说……‘袁秀洁:”对了!只有捞珠的
人没把捞珠当回事,只有能随意捞取的人才会随意出手。只有不懂珠宝和其中利
害的人才会不加掩饰!

以那女的在饭厅所露身手,不会比我强,捞珠的人绝不是她,你们想,会是
谁?‘荷子道:“不会吧,那公子哥不是不会武功吗?’袁秀洁:”这也是我吃
不准的地方,他不是已练到反璞归真、不着形迹的至高境界,就是真的不会武功,
捞珠的也就不会是他。‘芳子道:“小姐,我想多半不是他,要真的是他,又何
必找高手当保镖,岂不是没事找事?’袁秀洁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
愿不是他,不然我们多少有些危险。‘天宏左掩右藏,还是在珠子上露出了一点
马脚,好在三女还吃不准,没向外透露,而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然的话,必然多
出不少事端。

这也是天宏厚道,不愿用天听之术探听别人的秘密,否则这五百多人的一举
一动都不会逃出他的耳朵。

傍晚,一行人马在沙丘中露营。

按约定,天宏的四座帐篷设在中间,外面由所聘十大高手各领随从分区防守,
跟着借光的二百多人自行在旁设帐休息。

入夜,营区渐静,灯光渐稀,除了值哨的和居心叵测的,其他人多已进入了
梦乡。

劳累一天的牲口,细嚼着主人为它们准备的草料,时而喷个响鼻,以向主人
显示自己的存在;:突然,一声刺耳的惨叫,把人们从睡梦中惊醒。

营区内顿时灯火通明,几十道身影从不同的方向射向叫声传来处。

与此同时,应聘的十大高手护住了天宏的四座帐篷,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暗
中留意帐内的动静。

帐帘一动,钻出了睡眼朦胧、衣衫不整、脸色略白的天宏,声带怯意地问:
“出了甚么事?可是来了马贼?‘问话中,老邪和晁洪也钻出了各自的帐篷。

看到三人,铁王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他顾。

大喇嘛加莱客气多了:“施主放心,不是甚么大事,等一会儿探察的人回来
就全清楚了。‘嘴里回答天宏,眼睛却偷浏他身后的帐门,似乎想看穿甚么,又
像是在等待甚么?当看到四花魁从旁边的帐中走出,眼睛一亮,脸上随之露出满
意的微笑,腰挺得更直,看来他是修心不修身,人老心不老。

一旁的袁秀洁看在眼里,鼻中轻哼一声。

天宏只当不知,仲长脖子四处乱看,似乎正在查找哪个方向出了事?可又甚
么也看不到。

老邪走过来道:“公子,外面风大,你先进去歇着,等有消息,我们再告诉
你。‘天宏看看天色道:”好吧,你多辛苦,这大漠的晚上确实挺冷的。’说着
张嘴打个哈欠,转身就想回帐。

在他抬脚的同时,出去探察的高手恰好转回,纷纷向十大高手低声报告。

天宏只好停步等待,可嘴里却哈欠连天。

四花魁在旁看见,忍笑走过来,也不顾有旁人在场,捶背的捶背,揉肩的揉
肩,另一个进帐取来一件长衫为他披上。

轮值的铁王皱着眉头走过来,不大情愿地报道:“有十来个马贼在营外被杀,
其他没发现别的。‘天宏道;’哦,是从哪来的?谁杀的?‘铁王道:”不知道,
要查,只有等天亮后再说了。’‘好吧,大家小心点,没事的就回去休息吧,一
切天亮再说。’天宏说完又打个哈欠,转身回帐。

四花魁乘机也跟进了他的帐篷,大概准备服侍‘公子’安寝吧?

加莱眼中闪过一道忌妒的厉芒,转身回帐。

其他人随之而散,营地里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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