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
“别那么傻气,靠过来一点,”树林里的女人撩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说道。
潮湿的短发上还挂有些许纯白的沙粒,面上几天未刮的胡茬更显露出疲倦之
中的森然狼意。男人走近女人的身边,用动物性的眼光放肆地上下打量着这具诱
惑之躯,丝丝欲燃的眼神,令女人感受到视线的电流又灼又痒地横行游走遍全身。
彼此之间尚存的戒备,此刻都已被欲望爪裂的不余一丝半缕,两人都是自信
满满,把对手当作了即将朵颐的美餐。女的是仰着下巴,盯视男人的那双挑衅大
眼睛里只有三个字——“你敢吗?”,而男人半邪半笑的眼神,并不着急,细细
玩味着眼前女人情动之初时的眉目、身体以及毛发细微若无的变化,这是男女之
间的趣味,这是难以言传的调情。
究竟是谁先捉住谁的手?究竟是谁先吻上谁的嘴?男人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
被一只身材好的无可挑剔的母豹扑倒在草丛之中,女人尖尖细细的牙咬在他的脖
颈动脉处,刺激而短暂的痛搐令他稍微警觉了,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
在四肢被女人的手与腿以奇怪的姿势既是压又是扭着,居然无法动弹丝毫,
两手被她反向扭着,连手指也被反扣住了,腿也被她那双看似弹力十足实则能绞
断大树的美腿缠住,腰部无法用力,更要命的是,颈部也被她以肘抵住,几乎无
法喘气。
即便他曾有过无数次生死搏斗的经验,但却从未经历过在地上缠斗,尤其还
是跟这么一个看来极擅长地面缠斗的尤物,这简直是一个杀人的尤物。上次自己
便因大意失手于她,后来还被制住了穴道,以致后来遭受了奇耻大辱,难道这次
连男女之事也要输与她不成?
女人的长发垂落在男人的面颊上,热呼呼的呼气喷的男人面上湿漉漉的,漂
亮而嚣张的脸庞已经看不见疲惫了,双目中闪着咄咄逼人的笑意与得意,露出两
排整齐洁白如做牙膏广告般好看的牙齿,森然,嫣然。
“你还想要我么?”女人笑道。
女人的笑容还没有愈合,嘴角就已经因为疼而撇了起来。因为男人被捉住的
手,以迅敏不可思议的速度,以柔弱无骨到几乎不可置信的骨骼错位脱离了她的
控制,并且反手扭住了她的手指,而且只用了一只手便控制了她两只手的手指。
男人慢慢,慢慢地,捉住她的手站了起来,动作很缓慢而小心就像手上捧了
件易碎的宝贝,生怕摔坏了,可是女人依旧疼的嘴角抽凉气。
“你还想给我么?”男人变成在身后捉住女人的手指,嘴唇轻轻在她的耳朵
边挑逗道,语气活脱脱模仿她刚才。
“放开我!”即便疼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女人依旧狠声道。
“好!”男人居然真的放了手。
重获自由的女人转过身,却和男人几乎鼻子碰了鼻子,虽然她脸上带着的是
委屈,是撒娇的嗔怪,是对男人不可思议行为的疑问,但是,手底下的杀着已经
递出,一击致命的杀着,倘若被击中,腰脾必破,必死无疑!
可惜,递出去的手腕却被紧紧捉住,随即顶击对方要害的膝盖也被对方两腿
紧紧夹住,更可笑的是,面前对却是一张笑的亦正亦邪的无辜的脸。
“放开我!”女人再次耍泼。
“好,”男人很听话。
再次获得自由的女人故技重施,可惜也许双方几乎是身体挨身体,靠的太近
的缘故,那些精妙的杀招因为距离的原故居然一一无法发挥其效果,而男人似乎
不须看就总能事先判断准确她出手的部位与轻重。
“放开我!!!!”
“好”
“放开我!!!!!!!”
“好”!
…………
女人在反复多次耍赖之后,体力与心力都达到了疲倦,最终选择了放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柳眉倒竖,质问道。
“趣味,”男人耸耸肩。
“趣味?”女人不解,“难道你以为自己是猫,我是老鼠,猫吃老鼠之前都
要玩弄一翻,尽兴之后才会最后吃掉老鼠?”
“恩,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象是这么回事!”男人老实地想了想,然后
肯定地回答。
“你!——你!——你!”女人听了回答,几乎吐血,可是前车之鉴又不敢
发作,再说经过刚才跟男人那么一翻折腾,身体挨身体,腿绞着腿,脸也贴着脸,
虽然已是筋疲力尽,可一旦直视男人那张看上去有点虚弱令人怜爱的漂亮脸蛋,
想到刚才这瘦瘦的男体所给予她的无可抗拒的力量,体内的欲火竟莫名地腾腾涌
了上来。
“你还想要不?”她咬牙撩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随即低头问道。在男人清
澈的眼睛底,她看到了自己,突然竟有一种强烈的自我躲避感,我恐怕是要迷失
自己了,她心底说。
“你闭上眼睛,”男人说。
女人本不想接受这个命令,但是男人的声音低柔,带有某种鼓励的意味,令
她感觉释然,紧张也得以消除,况且她有些躲避男人那双的瞳孔里面的自己,她
不想看见现在的自己。也许,闭上眼睛能放松些。
闭上眼之后,片刻,男人的指尖轻触到她的脸庞,指尖凉凉,却并非令人紧
张的不快,有一种乐器上的手指恰倒好处地落在它应该在的部位,她可以从指尖
读出某种温情与好意。因此,即便闭眼处于莫名情状的黑暗中,她也能感到温软
的踏实感,真的很奇怪,这是她过往生活所未尝有过的感受。
又过了一回儿,当她彻底平静下来享受指尖的按摩时,她感觉到男人的脸庞
与她处的很接近,皮肤上有他目不转睛的视线感,但却根本听不出他的呼吸,他
在缓缓地,不出一声,纹丝不动长时间地审视她的脸,这让她觉得心跳又开始加
速起来,她有点后悔进来之前没有在脸上补点妆。
男人停止了审视,转到了她身后,舌尖舔在那圈耳轮的软骨上,如同早已洞
悉知道她身体的敏感点一样,只是舔法比她过往曾有过的所有男人都要成熟的多,
跟现在比起来他们简直只能是幼稚园的水准。舌头巧妙地紧贴着皮肤耳骨,以各
种力度、各种角度,各种动势品味着、吮吸着、刺激着。瞬间女人便感到了小高
潮的来临,下腹部腾腾地涌上滞重与无力的虚脱感,她不想湿的,然而已经无法
阻止。
远处的水声,树林里的花香,还有衣服的摩擦,以及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向后
缩在男人的怀里,虽然不能目睹男人此时的面容,但只需一想起对方那张端正得
依样雕刻下来即可放到美术馆去的五官,她就更动情不已。不过,从男人的有时
又过于笨拙的可爱的吮吸中,她似乎能感觉到,这男人在自己的身上希求着什么,
但一切都无所谓了,给予他就是。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大,有时不免咬疼了她,这疼的刺激,这疼的让她想起了
那时刀过脖颈、手刃仇人时的痛快,她不再矜持,大声的呓语竟全是脏话粗话,
日语、英语、韩语甚至还有半生不熟的汉语,此刻用不上功夫,她就要用男人听
的懂的字眼来咒骂,是歇斯底里的放纵,是狂野堕落的欲望,然而越是这样越是
遭致男人更加用力,看来她是有意跟男人作对,而男人也确实被激怒了。
没想到已掌握在自己手心里失去反抗能力的女人,嘴巴还这么较劲,如此麻
烦对于男人恐怕也是头一次。想到自己曾经在她手上的耻辱,更是突然怒不可释,
他操起女人性感火辣的身材,屁股朝上地架在大腿上,连带还湿漉漉的黑色紧身
长裤与内裤一把扯至女人的脚踝,手掌挥过,一片水红色印迹便鲜明地留在那丰
腴耀目的凸凹上,不过换来的却使女人更恶毒的国骂。
从温柔的爱抚到现在的恣情暴虐,都是眨眼的事,这对男女是不可思议的搭
配。
被一顿暴捶之后,女人却更显得兴致高昂,不留神男人的大腿与胳膊还要被
她反咬上一口。不过男人毕竟是邪恶的,他想到了最有效的方法,将女人的脸翻
过来,面对这张凶悍而美丽的脸蛋,男人用两根手指紧紧地捏住女人仍骂骂咧咧
的下巴,只一用力便解决了问题,剩下的就是涎水不停地搭拉与女人疼的吧嗒吧
嗒地掉泪了。
失去了这令人心烦的呱噪,男人突然觉得周围水声丁冬,感觉连花草都分外
亲近。心情愉悦之下,索性将女人剥了个精光,天为席地为床,如同她脸上的泪
水鼻涕,女人那里也早已湿的一塌糊涂。
当男人最终进入时,女人已经无法发表意见了,只有喉头一声畅快的呻吟,
不须掩饰,无需辩解,即便是世上最嚣张跋扈的女人也都是这一样的呻吟。
男人恣情狂虐地动作着,而她那还能动的手已经伸到自己的毛丛之中,自始
至终汹涌澎湃,一次做到中间,女人突然痛哭流涕,指甲深深掐进了男人的肉里,
她再已不是平时自控力强的异能杀手真纪子了,男人竟能感觉到长时间在她心底
冻硬的东西开始一点点的融化,进而燃起点点亮光,那是什么?男人说不出来,
自己的异能让他察觉到这无法用肉眼看到的变化,可是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代表
着她身上的什么东西?
他只能用手掌抚摩着她的背脊,用手揉捏着她的臀部,每一次冲撞都让两瓣
丰腴的肌肤如水般的荡漾,那水红仿佛是血,正一点点地从她体内渗出来,男人
在疯狂地动作中,渐渐起了错觉耳边,女人的痛楚呻吟,眼前这如血的红色肌肤
都在将其强行带入其中,这股力量实实在在的存在,是死的感觉,是记忆中死的
感觉,那曾经出现过的死亡场面再次回来了。男人闭上了双眼,任凭跨下的女人
动作,任凭自己不受控制地狂操暴干着,仿佛就是死也要把女人一起拉进去。
经过了昨晚整晚的游泳之后本身就乏力异常,再加上又跟男人打斗折腾了半
天,如今又被欲火挑逗的不可遏止,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超强精力,但是终究是
人不能跟男人这样的精神体比,连续几翻的极度欢娱,而且口中涎水止不住的缘
故,身体大量脱水,女人终于被干垮了,眼神涣散,有气无力地回应着男人在自
己身体上的征伐,但是精神上仍不罢休,没有要住手的意思。当然这也容不得她
住手,因为男人还没有停的意思,再下去估计就要伤及性命了。
“你们还不打算住手么?”
淡淡的口气,淡淡的气息,却让人感到了真正的危险逼近。
男人突然从死亡的幻觉中遽醒过来,原来是另一名异能女杀手由纪惠出现在
树林边上。她只站在几米开外,仿佛无视眼前的活春宫,就这么站立着,声色不
动,却夺尽常人的气势。这样的女子,大概是天生就是要一言决人生死的,单薄
秀弱,但杀意森森,迫人眉睫。
可惜,男人不是人,自然生死也不用她来决定。他丢下已经瘫软的真纪子,
任由她像一具依旧生动却已失去爪牙的母兽跌倒在草丛里,然后转过头来,给予
了由纪惠微微一笑,一种仿佛含有恶魔意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