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
每一个物种降生之时,大自然都会赋予它一种本能,这种本能使它优秀于其
他物种,也使大自然更加平衡。而人类之中的异能者们,在广袤与寂寞的世界上,
能根据彼此的气息相互寻找并残杀,是不是也是大自然一种制约的平衡手段呢?
这是一个安静的异能者,安静的有些可怕,他在附近默默地观察着对手,不
是用眼,而是用心,强大的精神力量穿透一切物理的阻碍,洞悉着对手的一举一
动。
狂人拎着刀片走出房间,但是走廊上空无一人。
走到大厅,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刚才房间里的枪声想必在外面也听的见。
几个徘徊在外的黑社会分子本想进来看个究竟,但看到狂人从里面走出来,立刻
畏缩退后,对狂人的忌惮令他们只能躲开他一定距离。所幸狂人的目标不是他们,
在确定异能者没有隐藏在大厅后,狂人随即追随其异能气息走出这个地下黑市拳
场。
街上冷清,从铁门里跑出来的人群早已散尽,只有狂人一个,伫立在街中央。
现在他全身都是破绽,随时会被四周阴暗小巷、不明的杂物堆积,甚至是地面的
井盖里潜藏的危机所偷袭。
天空黑的诡谲,看不到一丝亮光,但仍能感觉的到头顶上的风卷云动。
相反,地面却静的可怕。
街角传来一声酒瓶跌倒的声音,引得狂人分心一看,原本静若止水的异能者
气息遽然一动。
这偶露的杀机,立刻被狂人感应到了,全身的每一根纤维立即接受更改命令,
从分心转为备战,破绽立刻变成陷阱。
但是,暗处的异能者只是偶动杀机而已,非但没有动手,随即竟连气息都消
逝的无影无踪,感应都感应不到了。
疑惑,还是疑惑,狂人猜不出刚才这个异能者是偶然的还是预谋的,那转瞬
即逝的杀机又是偶动的还是计划的?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这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该来的总会再来,如果确实与己有关,你不找它也会自动寻来,最近的教训
让狂人明白了这个道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宪,议员,锐牙会灭会的幕后牵线人,狂人需要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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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送走狂人后,韩彩英便患上了失眠,即使勉强睡着以后,也常常会被一
些噩梦惊醒。梦境里最多出现的是狂人消失的那片茫茫群山。梦境里她总是看到
狂人一会是在山里奔跑,一会是在溪涧里,画面经常是跳跃的,惊恐的,她自己
本身的意识仿佛有一部分停留在狂人的体内,他受惊时她也受惊,他感觉到无助
时她也感觉到绝望,她想要伸出手,在梦境里拉狂人一把,也救救他体内的自己,
但总是以无力与无助结局。甚至通过梦境中他的眼,她能看到一些漂亮的女人,
她们与他纠缠着,或生或死,而这更让她醒后久久不能释怀。
由于睡眠不好,公司曾经建议她换个酒店住,但被她婉拒了。她想这也许是
她过于牵挂狂人所造成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情感上某些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
他带走了,即使换个地方也不能解决丝毫问题。
但最关键的原因,她需要在这里等他回来,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换个地
方,那就真的一点重逢的可能性都没。直觉让她相信狂人也许会回来,而不是像
上次那样落魄了才给她打个电话,她希望他主动回来找她。
有时她会问自己,究竟迷恋上狂人哪点?为什么仅仅几面就让自己陷入其中?
这个问题她也曾和梁孝琪聊天时问起过,结果梁的回答是见狂人第一眼就引她产
生了冲动,先生理后精神地就爱上了他!因性而爱?她自问自己不是,第一眼是
被狂人那双讥讽与洞穿世间爱与恨的眼神而倾倒,这眼神清晰地告诉你他永远不
会爱上你,至于你能不能懂他,他根本无所谓,因为,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你。
几次和他的来往,也总是如此,他从未表现出过在乎与留恋,挥挥手就能潇洒地
离去。
可是在和那次参加情书节目的女孩儿聊天时,她却有更惊奇的发现。居然每
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不同版本的狂人,有的女孩很简单,喜欢他是因为他帅,更
多的则理由复杂点,或喜欢他的冷静,或喜欢他的腼腆,或喜欢他很阳光,甚至
还有说喜欢他的强势!奇怪的是她却根本看不出狂人有何腼腆,有何阳光,也没
觉得他表现出了何等的强势,总之一个楚狂人在不同的女人眼里其形象竟然各不
相同!他就像一个镜中人,只是在每个女人的眼里他变成了她们心目中所追求的
完美男性,她们对他的感觉其实只是自己感觉的反射而已。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那么他便在你眼里显现出来是什么样的男子,而其实他还是他,你只是喜欢上了
你自己的梦想而已。这样的男子如果不是世间女人的魔星还是什么?当然,他本
就不属于人类,他只是一具由女人的情感凝结而成的有生命有形体的生命而已。
其实人类的感情何尝不是这样的,你迷恋上了某个他,其实你迷恋的他并不
是真正的他,你只是把他理想化了,你迷恋的只是你所喜欢的理想化的他而已。
这样问题想的太多,就难免神经衰弱。今晚照旧失眠了,韩彩英手上的遥控
器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台,依旧没有一个台能让她静下心来看上十分钟,那些表演
出来的爱情故事,作为演员的她最了解其中虚假的成分含量有多少。
不料,当她一如往日对电视节目彻底失望,准备要吃上一片药来制造睡意之
时,门铃响了。从猫儿眼一望,她的心跳差点激动的停止。门外走廊上站着的是
最不可能的人,也是她今晚最想见的人,一个叫楚狂人的男人。
她没有急着开门,而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开到胸前V字领的蕾丝内衣,长
仅过臀,感觉穿着有些暴露了,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卧室脱掉,换上正式的外
衣,但又觉得太假,这么晚谁还会穿的这么正经?最终她还是里面穿上原来宽松
的内衣,上身披一件外套,用来遮掩超越寻常尺寸的胸前曲线,边走边用手拢好
头发,赶到猫儿眼边再看了一眼,还好,狂人还在。
她摘掉门上挂着的铁链,打开门,矜持含笑地望着狂人。
“有人吗?”狂人的眼角微笑道,眼光朝房里窥了窥。
“谁也没有呀”,她说。
“那我就进来了,”狂人侧身进来。
“你总是这么搞突然袭击吗?这么晚了,”韩彩英跟在狂人后面,上下打量
着他。
“好香的味道,”狂人鼻子嗅了嗅,他不打算直接就说明来意,那样显得太
不地道,“你房间里洒的什么香水,或者,还是你身上的香味?”他说。
“别岔开话题,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呢!”韩彩英坐在狂人对面,两腿并拢,
两手平放在大腿上,长久不见,如今见面竟有些紧张,因为不知道狂人的企图,
她也有点担心还是穿的暴露了点。
“问吧,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狂人很随意,除了在梁孝琪身边,面对
其他的女人,他总是能轻松自然地拿捏好分寸。
“你那次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吗?”韩彩英努力做出一本正经地笑容,双手不
时捻一下蕾丝的内衣裙角,它光滑与细腻的质感,搭配露出太多白皙的美腿,尤
其是这么面对面坐的时候,更易惹人暇思。
“办好了,一切顺利,我还要感谢你,”狂人虽然在笑着回答,但他的态度
让女人看不出是诚意还是玩笑,甚至搀杂着一些虚伪和暧昧,这种态度经常更让
多情的女人们着急
“那就好,害我为你担心,你知道不?”女人说这话时,虽然努力做出神态
自若的笑容,但傻子都听的出来有撒娇的味道,即使是性格豪爽如她也是说完脸
蛋上就飞起一片红晕,但人家还就是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你后来跟梁小姐联系没有?”也许她自己也觉得说的太直白了,赶紧转
移话题,把梁孝琪扯出来为自己的关心证明没有私心。她还不知道关于梁孝琪与
狂人最近发生的事情,而且她虽然和梁谈过合作的事情,也有合作的愿望,但自
狂人上次在韩国失踪后,两人都没有心情,更何况两者心里都有那么一个疙瘩,
所以谁都没主动联系过对方。
“联系了,她没有给你说吗?”说到梁孝琪,该狂人转移话题了,现在他并
不想多谈梁孝琪的事。
“没有哇,我还以为你们一直没有联系上呢?我说呢,你不会事情办完了就
跑来找我,你肯定会先联系梁小姐的嘛,”韩彩英话里有话。
“我们分手了,”狂人并不想再就梁孝琪的事情继续多谈下去,他迟疑了一
下,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