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血染黄
伊原将刀抵在松谷的胸口,怒声道:“松谷,你好大的胆子。你投降了尧天,
居然还敢回到这里来?快说,尧天派你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松谷大惊,知道自己被尧天俘虏的事情已经败露,以伊原的性格,他是绝对
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自己绝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他当即强辩道:
“大人,属下虽然被俘,却没有投降,请大人明察。”
伊原冷冷道:“松谷,你还想狡辩吗?你是杀死伊颦的凶手,尧天花了这么
大的精力要将你抓去,如果你没有投降,他怎肯将你放回来?”
“这——”。松谷顿时话塞。说实在话,连他自己也弄不清尧天为何愿意将
他放回来。“大人,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投降。”
伊原狠狠地说道:“看来,不给你用刑,你是不会招供的。来人,将他带下
去,好好地侍候他,直到他肯招供为止。”
几个侍卫立即走了进来,将松谷押了下去。
伊原立即将所有的头目都叫来,将松谷的事情告诉了大家,不无忧虑地说道
:“各位,海岛基地遇袭,金帆的军队与怒海帮的火拼,很可能都是尧天干的。
本来,我们这里是十分秘密的,但是,出了松谷这件事,这个秘密很可能再也不
存在了。大家认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松谷是个上忍,他怎会被尧天活捉呢?”一个叫井中的头目埋怨道。
叫田野的头目不满地看了井中一眼,道:“伊原大人,尧天绝对不会无缘无
故地将松谷放回来,这里面一定会有阴谋。属下认为,应该严刑拷问松谷,弄清
他们的意图,才能确定我们下一步的对策。”
一个年约六十多岁,名叫山上的头目道:“属下认为,松谷投降尧天的可能
性比较小。尧天放他回来的目的,也许是想跟踪他,弄清他的下落。”
“那怎么办?”井中担忧地问道。
山上沉吟道:“如果尧天已经跟踪松谷来到这里,他下一步的计划肯定会攻
打我们。”
田野霍地站起来,瓮声瓮气道:“我们不如迅速集合所有的武士,全力对付
尧天,叫他有来无回。”
“不可!”山上连忙制止道。“据说尧天的武功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程度,
连小川武士都死于他的手下,海岛基地也遭到他们的袭击,他的手下还有大批武
功高强的武士,我们要是与他硬拚,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如
暂时撤出白尾镇,先避其锋芒。”
伊原考虑良久,终于抬起头来,命令道:“好,我们就依山上所说,先从这
里撤出去。大家立即回去准备,今天晚上就出发。”
“好主意!好主意!”,突然,一个少年鼓掌走了进来,道:“主意的确不
错,可惜已经太迟了。”
田野立即跳了起来,大声喝道:“你是谁?竟敢到这里来指手画脚,是不是
活得不耐烦了?”
少年微微笑道:“看到你们打算走了,本公子特地前来送你们上路。”
山上全身一颤,连忙问道:“你就是血玉令主尧天?”
这个少年正是尧天,他环视了厅里众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在座的都是
凶名远播的东樱盗匪,本座能不亲自来送你上路吗?”
田野哈哈笑道:“就算你是血玉令主尧天,凭你一个人就想杀了我们,是不
是太自不量力了?”
尧天微微笑道:“你放心,本座绝对不会让你们感到失望的。”
这时候,外面也传来一片喊杀声,显然是尧天的人已开始进攻了。
“呀!”田野突然大吼一声,猛地拔出佩刀,舞起一片寒光,气势滔天地劈
向尧天。其他人见了,知道今日之事绝难善了,也一齐拔出武器,齐齐向着尧天
攻来。
“来得好!”
尧天迅速地拔出“问世”宝刀,手腕一抖,闪电般地迎了上去。只听得“当”、
“当”的金铁撞击声响成一片,在火花四溅中,田野等四人已硬生生地被尧天逼
退了七步。
四人虽然节节后退,但他们的联手,竟然能够挡住尧天的进攻,其武功也的
确不可小视。
尧天见他们的武功不错,不再迟疑,一刀逼退他们后,突然身形一晃,有如
一道清风似的飘然掠上前去,淡红色的刀芒就像红色闪电一般,猛地射向田野。
田野心中大骇,他一边后退,一边将手中的长刀狂挥急舞,在自己的身前织
成一片刀网,拚命地抵抗着尧天的进攻。但是,尧天的身形却似鬼魅般的随影逐
形,刀上的寒芒掠过他的刀网,从四面八方罩向田野。
田野不愧是东樱水盗驻白尾站的第一武士,他单脚旋舞,就像车轮似的转动
起来,手中长刀挥出一片光芒,悍不畏死地袭向尧天。
尧天一刀斜斜劈出,挡开田野的长刀,左脚倏抬,将田野踢得一个斤斗倒翻
了出去。
就在这时,山上和井中的刀也分别从左右砍向尧天的腰间。刀光掩映,带着
一股幽郁森暗的气息。
尧天来不及上去结果田野,宝刀就像怒涛般地倒卷而回,立即将攻来的两把
刀封了回去。随即宝刀连连挥出,山上和井中顿时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一声嘶厉的吼叫,田野又灰头土脸地冲了上来。他被尧天踢了一脚,幸亏他
及时倒翻了出去,消去了尧天脚上大部分的力量,但是,他仍被踢得滚了出去。
这一脚,顿时踢出了他的凶性,他状若疯虎,势在拚命,长刀狂挥狂扫,完全是
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打法。
他的攻势看起来勇不可挡,但他已失去了沉着应敌的心境,反而加快了他的
失败。尧天身形一旋,宝刀舞起一片刀光,密不可分地罩向田野,红色刀芒就像
雨点般地落在他的身上。
田野怪叫一声,扑地翻滚而出。他的身上已经皮开肉绽,每一次翻滚,都在
地上印下了一块殷红的血迹。
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尧天冷叱一声,宝刀连挥,冷电闪烁之下,山上的人头飞了起来,颈腔里鲜
血狂喷而出。井中吓了一跳,忙向旁边跳出。尧天的刀如影随形,闪掠而至,立
即将井中的身体挥为两截。
就在此时,伊原一声不响地掠上来,手中长刀就像毒蛇吐信一般,闪电般地
刺向尧天的后背。尧天身形微晃,手中宝刀倏忽猝现,刀芒吞吐,恰到好处地将
伊原的长刀封于三尺之外。
伊原扑击不中,不禁心惊胆寒起来。他这一招完全是偷袭,几乎没有发出任
何声音,但尧天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轻松地避了开去,并且立即发动反击,
封住了他那志在必得的一招,这人的武功,确是匪夷所思。
高手对决,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犹豫,伊原虽然惊讶不已,但他的攻势却没有
停下来,他低吼一声,立即冲天而起,刀芒成线,挟着无与伦比的劲气,兜头盖
脑地罩向尧天。
尧天的身形快得如流光曳影,在伊原拔身而起的同时,猛地旋腾而起,反跃
在伊原头上,迅速劈出一刀。
一抹红蒙蒙的光华,宛若来自无穷的苍穹,无坚不摧地穿刺而来。伊原大吃
一惊,斜身歪倒在地上,鲜血正从他的身上淌了下来。
尧天稳稳地站在地上,刀尖指着伊原,浑身散发出一股威震天下的凛然气势。
伊原惊惧地看了尧天一眼,歪斜在地上的身子突然飞跃而起,以无比迅疾的
速度,飞快地掠进了里屋。
“哪里逃!”尧天大喝一声,身形一晃,闪电般地追了进去。刚进房门口,
忽然一团黑影迎面飞来,尧天不及细看,宝刀一绞,红蒙蒙的液体四下迸射,黑
影立即重重地摔在地上,却是一个裸体女子。
伊原在逃跑中,顺势抓起床上的女子掷向尧天。这个刚刚还婉转承欢的女子
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被伊原作了阻挡尧天追来的工具,立即做了刀下之
鬼。
尧天大怒,纵身跃出窗户。
大厅外面,荣誉带着近百名武士,突然冲进了大宅,对东樱武士发动最猛烈
的进攻。岩鹰和年春冲在最前面,大刀挥处,立即血肉横飞。毫无准备的东樱武
士立即被打得晕头转向,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惊恐万状,东奔西
窜。
但是,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武士,在几个小头目的带领下,他们很快组成
了阵势,竭力抵抗着荣誉的进攻。在这里的东樱武士多达五百余人,由于人数上
的绝对优势,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
尧天追到屋外,立即有十多个东樱武士冲了上来,尧天宝刀连连挥出,仅四
五个照面,就将冲上来的武士全部毙于刀下。
趁此工夫,伊原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尧天恨恨地跺了跺脚,立即转身向着
喊杀声最激烈的地方奔去。
第二个院子里,至少有三百名全副武器的武士,正列队以待。荣誉不由倒抽
了一口凉气,立即挥手让众武士停了下来,神色紧张地盯着迎面的敌人。显然,
这里才是大宅的中心,也是敌人集中的地方,而前面只不过是一些岗哨而已。
看到荣誉等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武士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攻打
我们的大宅,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岩鹰立即越众而前,寒声道:“你们也不想一想,这里岂是你们东樱水盗横
行的地方?还不快点上来受死?”
东樱武士头目大惊,他们住在这里,其身份是极其机密的,平时,他们的衣
着打扮和言行举止都尽量地模仿当地人,人们虽然知道这里住着一批神秘的人物,
却从来没有人怀疑他们就是东樱人。而眼前这小子却一语道破机关,怎么叫他们
惊恐万分?那武士头目眼中杀机一闪,振臂高呼道:“弟兄们,将这帮家伙全部
给我杀了,一个也不能留下!”
“杀——”众武士高喊一声,奋力向荣誉等人杀去。
岩鹰和年春立即大刀挥舞,冲进敌人之中,猛砍猛杀起来。荣誉不敢迟疑,
也指挥着众武士,全力砍杀起来。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和兵器的撞击声响成
一片,双方进行了最惨烈的大搏杀。
草堂山庄的武士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一方面,他们的人数远远少于对方;
另一方面,他们很少这样与人开展大搏杀,打斗经验远远差于对方;第三,他们
平时都养尊处优惯了,绝对比不上东樱武士的强悍和凶猛。东樱水盗都是训练有
素的武士,他们单个的武功并不怎么样,如果单打独斗,他们除了少数几个头目
以外,没有一个是草堂山庄武士的对手。但是,他们的团体搏击术却十分厉害,
而草堂山庄的武士却是各自为战,应就像一个人要同时应付几十人一样,你的武
功再高,也会有输无赢。
其实,尧天利用他们来攻打东樱武士,也实在是迫于无奈。一方面,他的手
下没有可用之兵,另一方面,东樱武士已将注意力转到了草堂山庄身上,若是不
能消灭他们,草堂山庄将会后患无穷。于情于理,草堂山庄都不能置身事外。
果然,没过多久,草堂山庄的武士就落入了下风,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形
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尧天狂啸一声,挥刀杀了进来。就像虎入羊群一样,他每一刀劈
出,都有三四个武士惨叫着飞跌出去,在鲜血飞溅之中,他的身边很快就留下了
二十多具尸体。
见此情景,东樱武士不得不抽出大批武士对付尧天,悍不畏死地发动着一轮
又一轮的冲击。
草堂山庄的武士压力顿减,他们看到尧天的神勇,不禁大受鼓舞,也全都奋
勇拚杀起来。
那个指挥作战的武士虽然是一个小头目,却具有卓越的指挥才能,他迅速派
出一部分武士缠上尧天,又组织其余的武士,对草堂山庄的武士进行集体冲击。
这种打法十分有效,他们很快又将草堂山庄的武士压了下去。东樱水盗能在
沿海地区横行多年,也确有他的独到之处。
看到东樱武士有组织的进攻,尧天心里暗暗叫苦不已,像这样打下去,草堂
山庄的武士恐怕要死伤无数。但是,双方已经混战在一起了,就是想撤退都不可
能,现在除了拚命打下去以外,实在没有其它的办法可想。
尧天情知不妙,只有将满腔的愤怒发泄在他身边的武士身上。他手上的宝刀
立即吐出一条长若丈余的红色刀芒,就像红色闪电似的射向敌人。刀芒到处,敌
人莫不肢毁体残,飞跌而出。
突然,有四个武士飞身扑了上来,他们练有一种奇异的合击术,而且闪避腾
挪,十分灵活,死命地缠住尧天。尧天进攻,当面的武士立即飘身后退,而另外
三人却同时攻上前来,尧天返身劈击,他们又像风一样地飘走了。面对这种战术,
尧天也一时奈何不了他们。
那武士头目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完全
消灭草堂山庄的武士,到那时,再回过头来对付尧天,就算不能杀死他,至少也
可以将他杀得落荒而逃。
就在这时,只得一声娇叱,七八条人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闪电般地杀向东
樱武士。尧天一看,竟是连月带着“夜狼小队”的队员赶来了。
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战局立即扭转过来,他们一番冲刺,顿时打破了敌
人的团体搏击术,一个个武士在他们的刀剑之下溅血而亡。
草堂山庄的武士压力一轻,顿时精神大振,刀剑齐挥,勇猛地扑向敌人。
围攻尧天的四个武士也大吃一惊,身法再不如以前那样灵活,被尧天瞅准机
会,将身左的武士劈于刀下。
四去其一,合击之术立打折扣,尧天作势前冲,猛地一掌击出,将身前的武
士打得飞了出去,手中宝刀却闪电般地向后划出,顿时将身后冲上来的武士挥为
两截。身右的武士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尧天迅速追上去,一刀将他劈为两半。
这时候,战斗已经成了一边倒似的大屠杀,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此
役,白尾站的东樱水盗几乎全军覆灭,只有伊原等十余人侥幸逃脱。
海岛基地被迫迁移,白尾站又全军覆灭,东樱水盗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元气
大伤,他们在短期内在白山黑水地区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了。
但是,他们收买了哪些势力,尧天仍然不得而知,这不能不成为他心中的一
个隐患。他突然想到了松谷上忍,他之所以摒弃仇恨放了他,就是想将他招降过
来,有了他,很可能比伊颦更加有用。尧天亲眼看到已被伊原关了起来,肯定没
有在这场战斗中丧生,于是,立即派人去找他。
不久,岩鹰进来报告,说松谷已切腹自尽了。尧天听了,不由万分沮丧地跌
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