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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真相大

武昌府外,长江之畔,伴江楼上。

浪翻云由楼上往下望去,见到江边泊了十多艘船,其中一艘特别大的五桅船
华丽而有气派,一看当知是达官贵人的专船,十多名苦力正不住将货物运往船上。

坐在他对面的左诗默默吃着茶点,一眼也不敢望向他。

浪翻云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 往京师最舒服莫如由水路去,由这里坐轻
帆沿江而下,顺风的话,四日可九江,若无巨风恶浪阻滞,自可继续趁船南下,
否则无论继续走水道或改走陆路,不消多日亦可抵达京师了。"

左诗低声道:" 浪首座,昨夜我是否醉得很厉害?"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 你现在觉得怎样,有没有头痛?"

左诗的头怎样也不肯抬起来,以蚊蚋般的声音道:" 没有!不过奇怪得很,
我感到轻松了很多,好象抛开了一些无形的担子那样。"

浪翻云欣悦地道:" 你能否记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左诗想了想,肯定地道:" 当然记得!"

浪翻云舒适地挨着椅背,一只手轻轻抚着酒杯光滑的杯身,感到出奇的悠闲
自在,在这颇具规模的大酒楼二楼厢房的雅座里,窗外阳光普照的长江和充满了
各式各样活动的码头,使人感到太平盛世的安逸满足,看来朱元璋这皇帝算做得
不错。

左诗终于抬头,看到浪翻云正含笑看着她,吓得垂下头去,轻声道:" 今晚
我们再喝过,好不好!"

浪翻云愕了一愕,才大笑道:" 你答得我两条问题,过了关,才会再有酒喝!
"

左诗甜甜一笑,柔顺地点点头,经过了昨晚后,她像山一个成熟的少妇,变
回个天真的小女孩。

浪翻云拿起酒杯,想了想,问道:" 昨夜你唤我作什么?叫来听听!"

左诗俏脸飞起两朵红云,爽快叫道:" 浪大哥!"

浪翻云眼中闪过爱怜的神色,潇洒一笑道:" 记着你以后应叫我作什么了!
" 举杯一饮而尽。

拭去边的酒渍后,浪翻云柔声道:" 记得你昨晚答应我什么事儿呀?"

左诗一呆抬起头来,茫然道:" 我答应了你什么事?"

浪翻云用手指隔远遥遥责备地指点着她道:" 忘记了吗?今晚有人没酒喝了。
"

左诗嗔道:" 浪大哥坑人的,我何时答应过你什么来哩!"

浪翻云笑道:" 你昨夜睡过去前,曾答应要唱一曲我听的呵!"

左诗怀疑地道:" 我那会答应这样的事?"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 你醉得连走路也不会,那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左诗粉脸通红垂下了头,忽地幽幽地清唱起来:" 压帽花开深院门,一行轻
素隔重林……" 歌声幽怨,使人回肠百结。

浪翻云想不到一向拘谨腆的她,变得如此豪情,心中涌起一股浓烈得化不开
的情绪,想起了当年和" 酒神" 左伯颜和上官飞击节高歌的情景,今天却只剩下
他一人独饮,禁不住弹响酒杯,和唱道:" 遥夜微茫凝月影,浑身清残剩梅魂
……"

左诗歌声一转,接下去唱起辛弃疾的名句:"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
去……" 唱至最后,歌音由细转无,馀音仍绕梁不散。

浪翻云倒了一杯酒,放到左诗脸前,叹道:" 好歌本应配好酒,可惜这里只
有藏得不够日子的女儿红。"

话犹未完,隔壁厢房传来一阵鼓掌声,接着有人道:" 如此好歌,自应配好
酒,我这里有一坛自携的- 仙香飘- ,若两位不嫌冒昧,老夫携酒过来,敬两位
一杯。"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 既有好酒,还不立即过来。" 心中想起隔邻门外守卫
着的四名护院武师,知道此人身分不凡,看来乃富商巨贾之辈。

那人显然甚是欢喜,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武师为他推开了门,灼灼的眼光射
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那人喝道:" 你等在外面。" 才独自走进来。

稂翻云听对方足音,如是不懂武功的文人,又看对方虽年过五十,但精神奕
奕,脸相不愁而威,龙行虎步,极有气派,连忙肃立迎客。

那人看到浪翻云容貌粗豪,却粗中有细,立在那里渊亭岳峙,气度雍容,更
增结交之心,将酒坛放在台上,和浪翻云礼让一番后,才坐了下来。

浪翻云取去左诗眼前的酒,一口喝掉,放在自己脸前,又替那人和左诗换过
新杯,那人早拔开坛塞,为两人斟酒。

酒香满房。

浪翻云叹道:" 好酒!只有这酒才配得上诗儿的绝世妙歌。"

三人举杯互敬,均是一口喝尽。

那人这时才留神打量左诗,惊异地道:" 姑娘歌艺已达超凡入圣之境,让我
再敬一杯。"

左诗羞红了脸,慌忙摇手道:" 我们待会还要坐船,不可再喝了。"

浪翻云知这人乃风流之士,笑道:" 来!让我陪你喝三杯!"

直到这刻,双方仍未知对方姓甚名谁。

那人显是心情大佳,也不打话,和浪翻云连尽三杯后,才道:" 老夫刚才还
暗叹要一个人独喝闷酒,岂知上天立时赐我酒友,真是痛快|" 浪翻云微笑不语。
他眼光高明,见这人气派不凡,却没有半点铜臭味道,巳对这人的身分猜了个大
概出来。

那人自我介绍道:" 老夫姓陈名今方,字惜花,不知兄台和这位姑娘高性大
名?"

浪翻云淡淡答道:" 看在你那坛好酒的分上,我亦不想随便找个名字骗你,
本人便是浪翻云,这位姑娘乃天下第一酿酒名家,- 酒神- 左伯颜之女。" 他这
几句以内力迫出,注入陈今方耳内,不怕会给房外的人听到。

陈令方全身一震,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定过神来,干笑两声,压低声音道:
" 令方何幸,前两晚才和魔师庞斑在同一青楼喝酒,今天便与大下第一剑交杯言
欢。"

外面传来他武师的声音道:" 老爷!"

陈今方知道他们听不到自己的说话声,生出警觉,故出言相询,喝道:" 你
们站远一点,我有事要和这位兄台商量。"

足音响起。

浪翻云计算着对方的距离,知道再难以听到他们的说话,才道:" 陈兄看来
是官场中人,而浪某则是朝廷眼中的反贼,陈兄实不宜在此勾留。"

陈今方回复初进房时的潇洒,哈哈一笑,低声道:" 怒蛟帮虽被称为黑道,
但比起很多白道门派更配称为侠义中人,陈某一生最爱流连青楼,最爱结交天下
豪雄义侠,怎会不知,让陈某再敬浪兄一杯。"

左诗见这陈今方如此有胆色,欢喜地为两人斟酒,自己却不敢再喝。

浪翻云和他再喝一杯后,翻转酒杯,覆在桌面,表示这是最后一杯,也含有
逐客之意。

陈今方见状长叹一声道:" 实不相瞒,我今次到京师去,是要去当六部里一
个重要职位,至于是福是祸,也是难以逆料,只是当了数十年官,过不惯赋闲的
生活,一听到有官当,便心痒难止,浪兄视名利若浮云,定会笑我愚鲁。"

浪翻云微笑道:" 人各有志,只要陈兄肯为天下百姓尽点力,当官有何不好?
"

陈今方满怀感慨道:" 大明开国之初,谁不是满怀壮志,想为天下黎民尽点
心力,当年我在刘基公手下任事,岂知皇上宠信中书省丞相胡惟庸,这奸贼结党
营私,连刘公也因吃了他医生开来的药,胸生硬块,大如拳头,活活梗死,幸好
我有大统领楞严暗中照拂,才得罢官还乡。唉!在朝中任事,终日战战兢兢,连
自己的生命财产也是朝不保夕,更不要说是为民办事了,只希望一年半载后,能
外放出来当个地方府官,那时或可一展抱负。"

浪翻云谅解地点头,却不再言语。

陈令方心生感激,知道他是怕自己和他结交惹祸。

敲门声响。

门外有人道:" 老爷!可以上船了。"

陈今方应道:" 知道了!让夫人少爷小姐他们先上船,我跟着便来。"

转向浪翻云道:" 陈某今次趁运货上船之际,偷闲上来喝一杯酒,想不到得
遇大驾,实乃三生之幸,将来若有机会,陈某定在皇上面前为贵帮美言两句。"
诚恳地伸出手来。

浪翻云和他重重一握,笑道:" 不送了!"

陈令方转向左诗道:" 老夫自命乃惜花之人,日前想见江南第一才女怜秀秀
一脸而不得,幸好今日得遇姑娘,并听得妙韵仙曲,已是无憾,足慰平生。"

左诗合羞谢过。

陈令方哈哈一笑,出门去了,留下了那还剩下大半坛的美酒。

浪翻云和左诗对视而笑,都觉得这陈令方非是一般利欲熏心的俗人。

" 咯咯咯!"

门响。

浪翻云道:" 进来!"

一名大汉走了进来,施礼后道:" 浪首座,船预备好了,可随时上船。"

浪翻云拿起那半坛酒,长身而起,向左诗笑道:" 今晚在长江秋月下,诗儿
你又可以暂驻醉乡了。"

左诗跟着站起,喜孜孜点着头。

浪翻云爽然而笑,当先去了。

巨舟乘风破浪,扬帆挺进。

江风迎脸吹来,卓立船头的风行烈和谷倩莲神清气爽。

那些早先被风行烈制服的人中,有几个是魅影剑派雇用的水手,这时被放了
出来,在谷倩莲略施手段下,贴贴服服地操控着大船。

谷倩莲见鄱阳湖远远在望,雀跃道:" 快到了!快到了!"

风行烈默默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谷倩莲挨近他身旁,亲匿地用手肘轻碰他的手臂道:" 在想什么?"

风行烈道:" 你看两岸的景色多么美丽,令人再不愿想起人世间的仇杀和恩
怨。"

谷倩莲美目转往岸旁,宽广的绿野、苍翠的高林野树,随着像一匹锦缎般的
山势起伏延展往两旁的地极,间中点缀着数间茅舍,炊烟轻起,确似使人忘去尘
俗的自然仙境,世外桃源。

风行烈叹了一口气。

谷倩莲微嗔道:" 为何还要长嗟短叹,刚才那一仗胜得漂亮极了,看卜敌刁
项他们还敢否小觑我们?"

风行烈苦笑道:" 谷小姐不要高兴得太早,事情只是刚刚开始,今次他们败
于因轻敌而警觉不足,下次便没有那么易相与了。你也看到那刁夫人万红菊多么
厉害,将来怎样应付他们,真是教人想想也头痛呢。"

谷倩莲甜甜一笑道:" 想不通的事,我习惯了不去想它。是了!早先你还唤
我作倩莲,为何这么快忘记了?"

风行烈一呆道:" 那时似乎不适合唤你作谷小姐吧?"

谷倩莲刁蛮地道:" 叫开倩莲便不能改变,你就算后悔也不行。"

风行烈这些天来与她出生入死,要说和这美丽娇娆没有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他自己也不相信,只不过那是否男女之爱,谷倩莲能否取代靳冰云,则他一时也
弄不清楚,举手投降道:" 谷小姐怎么说便怎么瓣吧!"

谷倩莲跺脚道:" 你还是叫我谷小姐?"

风行烈心知肚明拗她不过,岔开话题道:" 好了!倩莲!鄱阳湖已在望,我
们应该怎么办?"

谷倩莲道:" 救兵如救火,我们当然要尽速赶返双修府去,好通知公主作出
应变的准备。"

风行烈神色凝重起来,道:" 卜敌这样大举来侵,定不能瞒过贵府的侦察网,
难道他们不怕贵府忍一时之气,迁居避祸吗?以方夜羽一向谋定后动的作风,怎
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谷倩莲点头道:" 早先我们躲在桌底偷听刁家父子的说话,他们便有方夜羽
的人早将往双修府的去路完全封锁之语,噢!不好!" 转向那些水手喝道:" 快
泊往岸边!"

其中一个水手苦着脸道:" 这样泊往江边是非常危险的,至少要把帆先卸下
来。"

谷倩莲怒道:" 我不理!"

风行烈插人道:" 只要将船靠近岸旁,我们自有办法上岸。"

水手们没有法子,移动帆向,摆动舵把,大船往岸旁逐渐靠拢过去。

谷倩莲盈盈一笑,拉起风行烈的大手,甜笑道:" 跳上岸时你最紧要拉我一
把!"

风行烈给她温柔的纤手握着,怜意大生,暗忖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将这红颜
知己护返双修府中,假若烈震北真能彻底治好自己的怪伤势,即管庞斑亲临,大
不了不过是力战而死,也胜过东逃西窜的生涯。

想到这里,不由记起了患难好友韩柏和范良极来,只望他们能骷吉人天相,
将来好有再见之日。

大船这时离岸只有七、八丈远,遇过了一堆乱石后,缓缓续往岸旁靠去。

风行烈喝道:" 去!"

两人腾空而起,飞离舱板,投往仙境般美丽的绿岸上去。

蹄声响起。

十六骑当先开道,吓得大街上的人纷纷让开,避往一旁。

" 府台出巡,肃静迥避!"

呼喝声直传开去。

街上各人纷纷避入店铺或横巷之内,一条本是熙来攘往,人头涌涌的大街,
刹那间变成一片死寂。

十六骑后再来十六骑。

然后才是百多名全副戎装的衙兵,分作左右两行,夹护着十多辆马车,浩浩
荡荡往城门开去,这样的阵仗,在武昌府来说,也是罕见的事。

其中的一辆马车,里面坐的当然是韩柏假扮的朴文正高句丽专使。

范良极也缩在车厢里,看着车外,兴奋万分地道:" 任得方夜羽那小子想破
了头,也想不到竟是由府台大人亲自护送我们出城去。"

韩柏仍有点担心道:" 万一那小子不顾一切,硬是派人试探车内是什么人,
那怎办才好?"

柔柔亦脸有忧色地点头。

范良极道:" 你可放一百个心、甚至一千个心、一万个心。方夜羽目前最顾
忌的便是官府,给个天他做胆他也不会招惹与官府有关的任何人事呢。"

韩柏一呆道:" 这就奇了,方夜羽摆明要造朝廷的反,怎会反怕了官府。"

范良极转过头来,老气横秋地向韩柏道:" 都说你这小子江湖经验浅薄,不
过也难怪你看不通这种微妙的形势,现在横竖有点空闲,让我考考你来看,告诉
我,皇帝小子最怕的是什么?"

一旁的柔柔知道范良极又在耍弄韩柏,翻他不乖乖留在地穴里的旧账,苦忍
着笑,别过俏脸去,免得给韩柏看到了她的表情会不高兴。

韩柏知道又落在下风,气地道:" 当然最怕是江山不保。"

范良极愕了一愕,重新估量韩柏的应对能力,嘿然道:" 小子果然答得聪明,
但我要求的答案却是朱小子最怕的是那类人,譬如蒙古人?黑道帮会?开国功臣?
白道各派诸如此类。"

韩柏与魔种结合后,加上本身灵锐的根骨,识见早高人数等,可惜还未太懂
运用,只有在危急时才能充份发挥出来,这刻为了不被范良极玩弄于股掌之上,
连忙静心细想起来。

好一会他才道:" 当然不会是方夜羽所代表的蒙人,否则怎会像现在般只眼
开只眼闭,任由方夜羽蚕食黑道,噢!我知道了,定是黑道,朱元……嘿!朱元
璋最忌惮的应是黑道。" 他还是笫一次冲口直呼当今天子的名字,只觉心中一阵
快意,有种打破了禁忌的痛快感。

范良极道:" 你答对了一半,朱元璋最怕的是开国功臣和黑道势力的结合,
说到底,像- 鬼王- 虚若无那种开国功臣,谁不是出身于黑道,和黑道有若千丝
万缕的关系。"

韩柏搔头道:" 真令人难以费解,朱……朱元璋应最怕蒙人复辟才是正理,
为何……"

范良极终找到机会,嗤之以鼻道:" 蒙人盛世已过,统治中原期间,又使百
姓吃尽苦头,想再入主中原,谈何容易。朱元璋这小子别的没有怎样,但鬼心术
却是无人能及,偏让方夜羽这威胁存在,既可借他铲除黑道开国时群雄割据所留
下来的残余势力,又可使朝中文武不敢有和他争天下的异动,一石二鸟,厉害非
常哩!方夜羽正是看清楚这点,所以尽量低调,不去招惹官府,以免朱元璋被迫
和他们正面冲突,朱小子如此玩火,希望不要引火焚身才好。"

韩柏给范良极精到的分析引出兴趣来,摆出前所未有的谦虚态度问道:" 朱
元璋为何如此顾忌开国的功臣,他的天下不是由他们为他打出来吗?"

范良极见韩柏小儿如此虚心请益,大为高兴,更是口若悬河道:" 这是朱小
子的一个心结,哼!他是什么出身?不过是皇觉寺一个小行童,连做和尚也够不
上资格,整天扫地担水。若是连他也可以当皇帝,谁不可以当皇帝?你说他怕不
怕别人有这想法?" 顿了一顿续道:" 何况他之所以能统率群雄,全赖挟持得到
天下英雄支持的小明王以令诸侯,当年他假装迎小明王到应天府,在渡江时却趁
机把船弄翻,使人将小明王拖进水里活生生淹死,与黑白两道中一直因小明王而
支持他的群雄分裂反目,这才有黑道大小邦据势力的出现,朱元璋虽再三命手下
大将对这些黑道势力加以讨伐,但大家都是出自同一源头,交情深厚,心中又觉
得朱元璋忘恩负义,谁肯真正出力,只是虚应故事,你说这招不招朱元璋之忌?
"

韩柏恍然道:" 老小子你果然了得,看得这么透彻。"

范良极正说得口沫横飞,也不计较韩柏唤他作老小子,嘻嘻一笑,伸手拍了
拍韩柏的肚皮道:" 像你肚内的赤尊信,他的红巾盗前身便是朱元璋在淮西脱离
了彭莹玉的- 弥勒教- 后改投的- 红中军- ,跟在郭子兴旁当个小卒,后来娶了
老郭的养女才藉裙带关系扶摇直上,但看看后来出兵攻打张士诚时,他发出的檄
文便公开骂弥勒教妖言惑众,又骂红巾军焚荡城郭、杀戮士夫、荼毒生灵,和过
去的自己划清界线,所以开国后放着李善长,徐达、虚若无、刘基等一众有战功
的开国大臣不用,反起用不见经传的胡惟庸和楞严,便是由于对这批开国名将顾
忌甚深,小于你明白了没有?"

韩柏正要答话。

柔柔惊喜地道:" 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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