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夫妻情
夕阳在西天散发着动人的馀辉。
烈震北看了一会,微微一笑道:" 十六年前的一个黄昏,我和静庵在静斋后
出观看夕阳西下的美景,我向她问道:" 假设我比庞斑来早一步,你会否喜欢上
我呢?" 静庵笑着答我道:" 傻子,静庵怎会知道假设的事呢?"
到了十六年后的今天,我仍记得当时她眼角逸出的怜意,静啊,你是烈震北
一生人里最敬爱的女子。"
谷倩莲一阵心酸,挽起烈震北的手,乖女儿般靠紧着他,安慰着他。
风行烈心中也感凄然,一时忘了追问冰云的事。
烈震北道:" 慈航静斋传授武功的方法非常特别,讲求" 心有灵犀一点通" ,
所以师傅选徒最是严格,静庵费了三年功夫,遍游十八省,才能找到靳冰云。"
风行烈心中一震,掌握到了烈震北的意思,靳冰云因自少和言静庵有着微妙
的心灵感应,所以气质神态会逐渐转化,变得患来愈肖似言静庵,所以若庞斑向
言静庵索取靳冰云,在某一个程度上等若得到了言静庵,而言静庵亦有若将部分
的自己献上给庞斑。其中确是非常微妙。
烈震北仰天一阵狂笑,嘿然道:" 庞斑确非常人,竟以这样的方法得到了静
庵,又免去陷身情局之苦,以情制情,确是厉害。"
风行烈全身剧震,狂叫道:" 我不想听了!" 他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
庞斑得到了冰云后,故意收她为徒,再蓄意钟情于她,造成一段充满乖逆伦常的
畸恋。使那爱更刺激更深刻,然后利用冰云来作魔媒和桥梁,又利用他作播种的
炉鼎。
冰云是无辜的,只因她要遵从师门的命令,也可能是抵受不了庞斑的魔谷倩
莲惊惶地由后面搂紧他,凄叫道:" 行烈,有倩莲在关心你呢!" 风行烈喘害气,
心中想到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上靳冰云一脸。
烈震北看着逐渐深黑下去的夜空,淡淡道:" 你们须动身到前山去,否则会
赶不及姿仙为行烈设的洗尘宴了。"
韩柏和左诗、柔柔这两位绝色美女亲切对坐小房内,一个是新认上的义姊,
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不由充满幸福的感觉;但又有点为左诗和浪翻云的关系担心,
因为若浪翻云只知喝酒而不去关怀左诗,左诗岂非第二个朝霞?
胡思乱想间,左诗向他道:" 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为何进房后变了哑巴。
"
韩柏恭谨地道:" 弟弟正专心要聆听诗姊的教悔,忘了说话。"
左诗俏脸一红叹道:" 谁是你的诗姊,我还未正式答应哪!" 柔柔在旁笑道:
" 诗姊将就点,就收了他作弟弟吧!"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左诗的心意,只凭左诗
着她召韩柏到自己房内倾谈,可知左诗对韩柏确有点意思了。
但更深一层来看,左诗最爱的依然是浪翻云,无论是那一种爱。所以她心甘
情愿听浪翻云的话。依从他的指示,试着可不可以另行找到真正的爱情,使浪翻
云再不用为牵挂她而分心,好好准备应付拦江之战。
柔柔有信心左诗迟早会受到这弟弟的吸引,因为韩柏对女人实有近乎魔种的
诱惑力,尤其是他常显露出来无拘无来的真性情,更使女性对他的倾心,这是她
自家的亲身体会。绝对错不了。
韩柏因不是个有野心或大志的人,只爱随遇而安,又不喜斤斤计较,亦是这
种性格使他更能品爱情的滋味;他也不缺乏女性倾慕的条件,正义任侠,不罪强
权、胆大包天、任性不羁、佻皮多情,处处都使有慧眼的女性心仪意动。
他是个能令女人真正快乐的男人。
和韩柏有了肉体的关系后。柔美更深刻体会到他能带给女性灵感交感的迷人
滋味。
莫意闲是精于男女之道的高手,在这方面仍远及不上韩柏。
韩柏的声音晌起道:" 为何诗姊姊和柔柔你两人都忽然不说话了。"
柔美倏然望向左诗,后者亦是俏脸微红地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禁催
促道:" 诗姊,你有话何还不说出来?"
左诗瞄了正搔头抓耳的韩柏一眼,轻轻道:" 我忽然想起,若说了出来,岂
不是作了帮凶,助他去勾引良家妇女吗?"
韩柏听得似和朝霞有关,大喜道:" 诗姊姊快说出来!" 柔美在旁道:" 诗
姊说吧,霞夫人实在很可怜哩。"
左诗向柔柔道:" 我已告诉了你,由你转述给你的公子听吧。"
柔美狡猾一笑,站了起来,道:" 这是你们姊弟间的事,我怎管得了。" 竟
不理左诗的反应,迳自推门去了,留下两人在房内。
左诗娇羞无限。想随柔柔逃去。却怕更着形迹。
韩柏是玲珑透剔的人,对事物的感觉尤其敏锐,立时察觉到事情的异常,望
向这秀丽无伦的姊姊,忍不害怦然心动,咽了口涎沫,暗叫道,柔柔在弄什么花
着,难道不知道左诗是浪翻云的吗?
忽又想起早先柔柔劝去请听浪翻云的话,给自已多点时间。好作选择,当时
听过便忘,没作深思,现在回想起来,隐隐中指的选择可能就是他呢。
天呀,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为何会如此三千宠爱在一身。船上三位美女,一
个是自己的了,另两位则似乎正等着自己去接收,连义姊也不能例外。
如此下去。怕最后真要广纳姬妾,不过想起若家内有十来位娇妻美妾,包括
秦梦瑶和靳冰云,不要说朱元璋以皇位来交换他不会答应,连神仙也没有兴趣去
当了。
会想愈兴奋,得意忘形下,不禁拿那对贼兮兮的眼偷偷打量左诗,看的方式
自然失去了对义姊应有的尊重。
左诗怒道:" 你看什么?不准你胡思乱想!"
这两句真是欲盖弥彰,说完后她连耳根都红透了。
韩柏不知她是真怒还是假怒。吓了一跳,垂头自责道:" 我该死,确是该死!
" 他这么说,摆明了他是以左诗为对象胡思乱想,这次轮到左诗暗叫一声啊呀。
这义弟为何如此懂得引诱自己,又偏做得那么自然真诚,讨人欢喜。教人难以责
怪。
她忙借想起浪翻云来加以对抗,可是只能想起假若她嫁了给韩柏,浪翻云会
泛起安慰欣悦的脸容。
小雯雯定会和这毫不拘束计较的义弟相处得来的。
想到这里,自己吓了一跳,暗责道:" 左诗啊,你是否春心动了,你不知羞
耻的吗?"
韩柏见她神色喜怒交替,心下惴然,重新涌起对这义姊的畏敬,试探问道:
" 诗姊,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左诗吸了一口气,压下波动的情绪,以所能做到最平静的语气道:" 你想不
想知道陈令方冷落霞夫人的原因?"
韩柏一呆道:" 当然想!" 左诗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听到有关美女的
事,立时眉飞色舞,往后不知还要纳多少妻妾,不过亦是他这风流多情的性格,
故特别易得女性倾慕,不似有些人一辈子笨拙古板,不解风情。叹了一口气道:
" 陈公大迷信了,认为朝霞运头不好,一进门就累他去了官,所以才会有把朝霞
送人的念头。"
韩柏两眼爆起精芒,形相忽地变得威猛无,充满豪雄侠士的成熟气概,勃然
大怒道:" 什么?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他当朝霞是什么东西?"
左诗从未见过韩柏这威猛豪情的一面,看得秀眼一亮,盯着他舍不得移开目
光。
韩柏忽又回复天真神态,喜形于色地自言自语道:" 这么一来,假设我要了
朝霞,反是对陈老鬼作了件好事,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本性善良,虽觉追求朝霞理直气壮,可是陈令方怎样不好总算是个战友,
何况陈令方除了朝霞一事外,其它各方面都和他们合作愉快,炒趣横生,若能不
伤害他,自是最理想。
左诗见他为这" 好消息" 得意忘形,竟无端升起了一丝妒意,有点狠狠地道:
" 不要乐翻了心,做出傻事,男人的心很奇怪,他可以乐意把朝霞送给你,但若
给他发觉你在暗她勾引强抢他的小妾,又可能会变成极端不同的另一回事。"
韩柏唯唯喏喏,一副欣然受教的表情。
不知如何,左诗对他的神态更看不顺眼,微怒道:" 这消息是大哥告诉我的,
他并没有着我告诉你,只是我怕你闯出祸来,才自作主张告诉你。"
韩柏感激地道:" 我知诗姊爱护我。"
左诗跺脚道:" 我不要做你的义姊。"
韩柏一呆道:" 那你要做我的甚……噢,对不起!" 心想今次糟糕透了,这
么样的说话也可口没遮拦,以左诗一向的作风,可能以后不会理自己了。
那知左持虽气得胀红了俏脸,却出奇地没有发作,只是怒瞪着他。
韩柏低声下气道:" 诗姊不要不认我这弟弟吧。若我做错了什么,骂我好了!
" 左诗幽幽叹了一" 气。道:" 韩柏,我有一个提议,至于做不做得到,你自己
瞧着办吧。"
韩柏过了关般心花怒放道:" 诗姊咐的,弟弟必可做到。"
左诗瞅他一道:" 不要说得那么笃定,别人或会做得到,你却要困难得多。
"
斡柏好奇心大起,道:" 求诗姊快点说出来!" 左诗犹豫片晌,俏脸再飞起
两朵红丢。难以启齿地轻轻道:" 你最好多点耐性,不要那么鱼色,若你和霞夫
人……真弄出了事来,会把事情弄得更复的。"
韩柏心知肚明这确不易办到,自和花解语初试云雨情后。几乎每和心爱的女
性亲近时,都自然地想发展到进一步的肉体关系,不过左诗既这么说,唯有恭谨
答道:" 弟弟一定会在紧要关头,记起诗姊的劝戒,即时悬崖勒马。"
左诗招架不住他大胆露骨的" 脏话" ,站了起来,想逃出房去,韩柏早先她
一步,把门拉开。
左请芳心忐忑狂跳,瞪他一眼道:" 在那种情况下,不准你想起我。"
接着红着俏脸,带着一阵香风去了。
剩下韩柏一个人愣在门旁,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