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独抗神
一声暴喝,两团火影轰然斗了一掌,光团一台即散,那光芒也消失了,两个
人身形在不住地狂摆。
焰天邪神胸脯起伏不定,那红色的脸膛已显出了苍白,分外惹目,嘴角的一
丝血渍在悄悄地泻落着。
刁本大汗淋漓,耳目赤红,狂吁不已,显然也是全力施为。
表面看来,刁木似乎胜了一筹。
焰天邪神悲戚道:“少侠功力令老夫吃惊,内力竞凌驾本邪神之上,简直是
神奇中的传奇。”
不错,焰天邪神出道以来,便是以他的内力高深纯厚而独步武林的,年青时
的他,曾吃下了“红诞果”致使全身赤红夺目,但由此也造就了他一身非凡的内
力,当今天下,简直无人能及。
此人非邪非正,行事全凭意性故而江湖黑白二道与他都全无丝毫交情。他也
是在孤独中度过了几十个春秋。
鼻端一皱一抖的,刁木长吸了几日幽香的清气,猛然张开朗目,长长地伸了
个懒腰,突地瞥见了沙心如那关心的,那令人心醉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震,连忙
站立起来,朗声道:“沙姐姐,我没事,那老家伙的内劲可真够霸道,幸好还未
伤及腑脏,现觉得好多了。”
他一口气地说出要说的,恐怕再见到沙心如那关爱中惨杂着忧急的目光。
这目光大令人心醉,也太令他心酸了。
一旁的沙梓接道:“刁弟弟,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一定会难过的。”
刁木眉目一皱,十分不解,但还是甜甜地朝他一笑。
抄梓的确是话中有话,隐含极深。
沙心如也不能明白,幽幽地,她轻启樱唇柔声道:“现我们己成了众人的重
要目标,我们的处境时时受到了威胁。”
“也不能这么说。”刁木道:“若我们能露出犀利的锋芒,处境将大为改观。”
的确,很多人都是欺善怕恶的。
沙梓不解道:“刁弟弟的意思是——”
蓝天雄忽然走了过来,沉声道:“刁弟弟的主意非常好,只要我们消灭几股
邪恶势力,声名必定大振,那时,别人就会顾虑三分了。”
刁木朝蓝天雄会心地一笑……
蓝天雄笑得却很牵强……
沙心如幽柔道:“那我们就从最近的地方势力下手吧。”
刁木道:“当然,我已经让小豆芽去北霸山庄探个虚实了。”
蓝天雄接道:“天雄也已策划好了,不知大家觉得如何,我们一起研下。”
沙心如忧郁道:“那冷姑娘呢?他失去了家一定会很伤心的。”
此语一出,三人都怔住了o刁木嘴角微挑,沉吟道:“那有什么办法呢?北
霸冷成风终究是我们进攻的对象,早早进行,也让冷姑娘早有打算啊。”
另二少年不禁点了点头。
沙心如也徽感舒坦,柔瞥了刁木一眼,不再言语。
月儿也害羞地从云层中晃闪出来,静静地照耀着冷冷的北方的夜色。
沙心如、刁木、沙梓、蓝天雄四人乔装到了“北霸山庄”庄外的一间陈旧的
庙宇里。
从这间庙宇的窗口,可隐约看到“北霸山庄”的宏伟磅礴,气势惊人。
称霸一方的北霸主冷成风的居地和势力的重地果然不同凡响。
但是,小豆芽还未回来,不过,相约的时间也未到。
沙心如姻柔地静立着,仰望天际,她似乎总要审视苍穹,无论是白天,还是
黑夜。
一人正潇洒地走来,儒衣儒衫,头衔儒巾,他的确是一个青年儒士——蓝天
雄。
轻播折金骨扇,蓝天雄幽幽道:“世间万物;皆由宇宙而改变,人自情处。
也由空而生,由空而散,沙小姐果然乃。怕情信神之奇女子,令天雄好生佩服。”
言语中,他已行至沙心如身侧,轻拢折扇,也仰望着天际。
沙心如并未有所异动,良久,才幽幽道:“蓝大哥,你看到了什么?”
她依然在仰望天际,目光也从未移过。
轻轻朗声一笑,蓝天雄沉声道:“天空辽阔无边,雄伟壮观,它包容了最神
秘,最巨大的力量,也包容了世间所有的美与丑。”
沙心如微瞥了他一眼,微低螓首,吟吟道:“蓝大哥雄才伟略,不枉‘玄机
尊者’苦心调教,心如何其有幸,能与蓝大哥同室操戈,共挽狂澜,以后,还请
多费心。”
蓝天雄目光陡亮,朗声道:“沙小姐太赞赏天雄了,天雄实难承当,不知小
姐看了什么?”
沙心如悠转身形;看着庙堂的凄凉,幽幽道:“心如才说寡识。没有蓝大哥
奇特的洞察力,一时之间也难以说清,还是以后再告诉蓝大哥吧。”她的声音很
忧柔,闻入耳际,倍感亲切。
蓝天雄微一沉思道:“那好吧,大雄拭耳以待,哦。对了,今夜的月色不错
啊!”
沙心如本欲离开,闻言只好悠转螓首,谈淡地瞥了一眼月儿,幽幽道:“的
确很美,蓝大哥心情清亮,能独得其美,心如羡慕不已。”
蓝天雄潇洒地轻展骨扇,徐徐地摇动起来,在这寒冷的北方之夜,令人感觉
未免太不协调。可他向来如此。
“是吗?沙小姐为何总在自默自愚呢?其实沙小姐——”
“哇,烤鱼,快来吃烤鱼。”刁木不知时地冲了进来,兴奋地嚷道。一瞧二
人朗目一亮,清悦地道:“蓝大哥,沙姐姐,快吃一片烤鱼,趁热吃口味最好。”
说着,先塞给天雄一片特大的“烤鱼”,又拿出一小片,放入心如的指间,
自己嘴里还大嚼着,尚未咽下,又塞一片,那样子恨不得把整个嘴填满,吃相韵
确不大雅观。
蓝天雄优雅地夹着鱼片,很有风度地品尝了几口,赞道:“ 果然香味俱全,
实乃难得佳肴,你觉得呢,沙小姐?”
他的后半句说得很亲切,很富有感情。
刁木皓目一轮,有点尴尬地微傲一笑,道:“哦,我先出了,再去多吃几片,
蓝大哥和沙小姐若还有胃口,得赶紧出来,否则就后悔了。” 言毕,他己转
过了身形,急踏一步……
“刁弟弟。”一声幽柔地呼唤,刁木不由得止步转过身形……
沙心如美目盈盈地望着他,柔声道: “我们一起出去吧。”不容刁木回答,
也己微转螓首略一躬身道:“蓝大哥,心如失陪了。”
言毕,轻移莲步,走近刁木,一股幽香随着涌人他的鼻际。
刁木不明所以,朗声道: “蓝大哥,你出去再吃几片吧!”
蓝天雄微笑道:“哦,不了,我还是在这里欣赏一下月色吧!”
刁木“哦”了一声,随即转向身旁的沙心如,亲切道:“沙姐姐,我们走吧,
外面的‘烤鱼’多着呢!”
沙心如柔柔地望他一笑,轻移莲步,和他并排走了出去……
那股怡人心神的幽香淡散了不少,蓝天雄看着手中的“烤鱼片”在深深地沉
思着。
他不是要欣赏月色吗?人哪……
沙梓正在火边爆着鱼片,一见沙心如和刁木同时走了出来,心中顿悦,高兴
道: “沙小妞,你也挺有吃劲的吗,你等等,很快你就可以品尝到沙梓烤师的
烤鱼了。”
沙心如和刁本朝他微徽一笑,静立在火边。
沙梓在熟练的翻抖着,盈盈地火焰照着三个青年人的脸,也暖着他们的心。
小豆芽回来了,他身如一抹舅逝的轻烟,刚一落地,便也像孩子似的叫道:
“哇,烤鸡鱼片,幸好回来及时。”话未说完便抓住了几片,狠狠地塞进嘴里,
不停地喷巴着嘴巴,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架上的鱼片。
他的样子比刁木更滑稽,三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刁木道:“终于有人与我‘志同道合,了。言毕,他也扯了几片狠狠地吃了
起来。
沙心如小口小口地轻咬着,不时地瞥着刁木的吃相皓美的脸靥绽着甜甜的微
笑……
沙梓得到了大家的赞美,心里更加高兴,翻烤起来也更欢快了……
空气中苗漾着温暖的清气,醉人的幽香,这祥和的画面实乃人间美景。
可是,处在属风血雨中的江湖儿女,他们的这种欢快是多么的短暂啊——他
们将要面临着一场激烈的血战,无论是谁发动的,但这激烈的血战是绝不能避免
的,因为,这是冥冥中注定的。
厶厶厶“北霸山庄”在冷冷的夜色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庄中有灯笼晃动
的影子,那是巡夜的庄丁,不过却是为数不多的几人。
这山庄较往常要静得多,他们根本就未想到有敌来犯,空气无丝毫沉闷紧张
……
儿声狗吠在庄中稀落想起,难道有人来了吗?是的——几道黑影在飞快地移
动着,领前的是一位身形轻巧的蒙巾人,身后的四人紧随而至。
无丝毫懈慢,这五条黑影迅速地来到了北霸山庄的院中,借着花草的掩蔽,
几人咬讲几声,便分成了三队潜入内院……巡夜的庄了根本未觉察到异样。依然
摇晃提着灯笼,不时地“哈”一口气……
庭中一处奇美奇静的花园中,挑着几处灯笼,在一石桌旁,二人沉思对奕,
旁边则围坐着三人在观看……
他们不时地沉笑一声,似乎颇得其乐。
对奕二人中,一个突抱拳道: “北霸主果然雄才盖世棋艺精通,令在下输
得心服口服。”
对面的威严老者朗声一笑,道: “并非老夫棋艺精湛只见天年兄未尽全力
罢了。”
“哈,北霸主太谦虚了。”那称“天年”的老兄朗笑道旁边的三人也连连赞
叹北霸主冷成风棋高一筹,神情甚恭……
冷成风只是含笑而坐,精目绽放异彩。
“是吗?北霸主的棋艺不过如此而已!”一声讽刺突然响起。
众人一惊,大为失色……
冷成风目光暴缩,人己徐徐站起,只见一个身着儒衫蒙面之人正站着五大开
外,突地一闪,人已欺进四丈……
众人又是一惊,这来者功夫竟如此高深莫测。
冷成风倒还镇定,沉声道:“阁下声音很熟悉,还是下蒙中吧!”
“不用,既然霸主清楚刁木来了,就应该知道会有何事发生。”这蒙巾人自
道了姓名。
冷成风冷笑道:“这样,那么你还有什么话没有说不妨现在趁早说出来。”
刁木沉声道:“有这个必要吗?今夜。北霸山庄恐怕会得在江湖上永远地消
失。”
“大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夫颐天年在江湖中风风雨雨数十年,今日
才大开眼界,小子,不知你有否这能力。”那对奕的老者欺笑道。
刁木微微一怔,平静道:“颐天年,‘天外神刀’颐天年?你在此又能怎么
样?”
除冷成风之外,四人又是一惊……
“天外神刀”颐天年老羞成怒,吼道:“好大的口气……”
爆炸声猝取,火光四现,惨嚎声迭起,在这幽静的夜晚分外刺目刺耳。
冷成风杀机顿炽,惊怒道:“刁木,你竟不尊江湖道义,以如此手段袭击本
庄,好,老夫就要领教了。”
天外神刀颐天年沉声道:“你们三人快组织人救火。”
那三个围观对奕的立即恭身退去……
现在庭院中只剩下刁木和两位当世顶尖高手了。
冷成风沉声道:“天年兄,我俩是一起尽快将其打发,还是……”天外神刀
颐天年道:“何须如此,颐某一人足矣。”
刀光乍现,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握住了一柄怪刀——刀身唯有一尺,但有
半尺宽,很厚,而且刀柄很长,可以双手握住施展,这就是“天外神刀”颐天年
的拿手兵器一紫血刀。
刀握手中,“天外神刀”颐天年威仪陡现,长须飘飘,宛如天神。
大喝一声。刀光围绕着身形电速冲至刁木。
颐天年不愧有神刀之称,刀法诡异,大背常规施刀的招式。
刁木目光暴射,双掌平伸即缩,猛然推了出去。身形也疾冲了上来,浑然不
畏那霍动刀光……
冷成风心中不禁得意地笑起来,他早就知道以颐天年的性格绝不会与人联手
攻敌的,故而他将话扯开,颐天年便自动请缨——如此一来,即使他斗不过刁木,
但必定让刁木大耗真气,自己再趁机进招,胜算有握。
果然,场地上两大绝顶高手一旦交锋,阵式骇人,令人嘘惊……
天外神刀颐天年怒喝迭起,那“紫直刀”如有灵气,殷红的刀光罩住了刁木
身上所有要害,一出手便狂施“灵空刀法”之绝式“天刀坠地”。
那凌厉的刀罡,奇幻的刀影,目眩的刀光,无穷的乐招,一波一波地击向赤
手的刁木……
那激烈的劲气逼得刁木几乎窒息,他自然地也疾施出“斗须八式”之三式
“拖须带衣”。
那窒息的感觉骤减,一片朱红的赤光陡然围绕在刁木全身,他的身形立即被
光芒掩没下去,颐天年一惊,顿感刀刃难以捉摸住刁木身形,而那赤虹的光团已
渐渐地将他笼罩住,仿佛恶魔的血盆大日吞噬了一个生灵……
冷成风悠然心凉,刁木的功力越使他震惊,这可怕的招式与“斛斯山仙”的
绝技绝然不同,但又有着相同的光芒和劲势,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那样的话,他今晚将难逃劫数。朱红的光团在空中
飞舞,在院地旋转,看不到二人的身影,也看不清二人的招式,但谁都能想象,
那一点有多么激烈,有多恐怖。 陡然听到一声“颐老儿,躺下去吧!”“轰
隆”一声炸响,一个人影从光团中震飞出来,跌落地上……
随即光芒消逝,刁木傲然地立在庭院中。 冷成风心几乎寒透了,颐天年颓
废地躺在地上,‘紫血刀’已然脱手,孤寂地立在一片乱石中——刀落人亡。
这是一代神刀的豪言,如今,真的应验了。
刁木心中其实也十分难受,颐天年虽罪不可赦,但尚‘还不足致死,只是他
出手太过狠毒,“灵空刀法”本就是刀还有的邪流,刀一出如不屠敌,那样无法
回头!刁木若不施展“斗须八式’这种旷也异学,性命也恐难保。
他再一次意识到了,“斗须八式”如同它的名字,还有它的罡气都透露了血
的色彩,它的杀性太重了。
冷冷的,刁木切齿道:“冷成风,你身为一方之霸,竟叫他人为你冲锋陷阵,
你也应该和他一起共赶黄泉。”
这时山庄中火光冲天,人物纷嚷,虽一片混乱,但是北霸主冷成风的心却很
静,因为,他面临着死亡的危机。
“是吗?”他冷笑一声,沉声道:“老夫倒愿拭目以待。”
刁木徐徐撕下蒙巾,他那俊朗的脸色十分怕人,目中充满了血红的光……
冷成风看着他的神色,全身不由得地又打了一个寒颤,他强自镇静下来,真
气内力已运至全身各大穴位,他已准备孤注一掷了……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在这样的夜色下,这样的火光冲天中,良久良久。
突然,庄院中又冲起一处火势,随即闻到一声霹响,而这二人也各自暴吼一
声,冲了上来,在漫天的烈焰之下,在轰隆的炸响中,展开了殊死搏斗北霸主冷
成风拳掌相加,是那么的猛烈又是那么的快速地攻向刁木头胸十处要害,其身手
端的高绝。
刁木毫不畏惧,左手为拳,右手为掌,也是那么地迅猛阻上,威力不在北霸
主冷成风之下。
冷成风怒喝道:“小子,原来你是两个疯子的徒儿,老夫还当是谁呢?”拳
掌劲势又陡地增加。狂击刁木的咽喉、眉心……
咬了咬牙,刁木怒声道:“小爷一样可以劈了你这个自大的霸主。”左掌在
空中划了一个圆,右拳则打了一个框球,两种霸道的劲气中配以诡测的招式,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攻冷成风咽喉和胸前三大要害。
“左圆右方。”冷成风江湖老道,沉喝道:“如此丢人现使的招式还拿得出
手。”右手骄起二指,电点刁木左掌掌心,右手为掌,包住攻来的拳势,出手的
速度也的确够快。
这是传统的,也是有效地化解“左圆右方”攻势的招式左包右点“。
然而,当冷成风指端接触刁木掌心之时,他的力这竟迅速地被泄去,大惊之
下,左掌猛推,欲借反弹之力迅速闪…… 习木也鬼精孤灵,速撤有拳,左掌
劲力陡增,狂卷了过去……
敷冷成风迅速施拳抵挡,但已来不及了,他伟岸的身躯被震退三步,体内气
直翻腾不已……
刁木紧逼而上,左拳电捣冷成风胸口,右掌狂袭冷成风下巴,迅速快得令人
吃惊……
冷成风受伤之躯怎能抵挡住这迅猛无匹的攻势,但他在刁木紧逼过来这时,
目中透出一丝冷毒的狡光……
大喝一声,铖光划现,电劈欺身不及半尺的刁木的头颅和咽喉。
哦,北霸主冷成风成名绝技‘雷天械式’还未展开,如今他的威名兵刃‘黑
蜢铖“却突然划了出来,此人果然能沈住气,更能把握住时机,一袭得手,毫不
回头——这就是他能独霸一方的能力,拥有巨大财富和权势的保障。
刁木心中的惊讶是难以形容的,电闪间,身形侧移,象只带翼的灵虫,拳脚
齐动挡住铖面,“斗须八式‘之三”拖须带衣“。
既是如此,仍难逃厄运,一股热血飞溅当空,直光中随即传来了冷成风怪厉
的碟笑……
刁木已距他有半文之遥,左肩及胸口有道深长的血槽,血狂涌而出,他的黑
衣己染成直红,脚下赫然淌了一大滩血。
但他没有倒下,左手捂住胸口,右掌却已遥对冷成风,斗志依然,令人敬佩
……
冷成风本欲伺机追上,但猛然间瞧见刁木目光如血,犀利无比,虽重伤在身,
热血夹杂着热汗涌了出来,但依然傲立当场,豪气不减。
这简直是一种豪迈的气概,冷成风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少时的豪情,他看得出,
刁木较他犹胜,他越来越欣赏他,但也越来越提防他。
故而冷成风没有动,只是得意地狞笑着,突冷声道:“娃儿,看你有多少血
可以流,还是乞求老夫放你一马吧!”
他无非是想气怒刁木,使他的血流得更快。
没有理会。刁木紧咬牙关,昂然挺立着。但他的右掌却已明显地在抖动……
冷成风哈哈大笑,沉声道:“你认命吧,只怪你不该夜袭本庄。”
强提一口真气,刁木道:“身为一方霸主,行事如此,你在本人心中己不如
一只牲生,何必在此:空摆架式‘呢!”
心中猛烈地震动起来,冷成风不由地叹道:“想不到你如此年幼,却是如此
的傲骨冲霄,实令老夫佩服,不过——”他目光一凛,厉声道:“今夜,你将成
为人间游魂!这就是江湖!”
他虽说得十分凶残恶极,但依旧未敢动手搏杀,他依还有些防备这个令他心
惊的少年。
因为自他出道后,从没人受他雷钺袭身而不倒的!
的确,刁木脚下的那淌血在地面扩散,足以装满一盆,他的脸色十分苍白,
但目光却依然慑人心魂。
其实,北霸主冷成风的“黑蜢铖”己劈中了刁木胸前大穴,他现在直流不止。
根本己无反抗之力,只是在苦苦撑着,等援兵而来……
那边,依然喧闹嗜杂。更闻到位人心魂的惨叫声,还有铁器交击声,而这边
呢!
北霸主冷成风誓要眼见刁木倒下才心甘,但他却又不能迅速搏击,因为“斗
须八式”在江湖人心中,留下的威力太可怕。
刁木则更不敢拼死奋战,那是枉然。
突然,一处庄院的火光暗淡了下去。
火光映血,冷成风赫然心惊,猛地想到什么,厉声道:姓儿。你去死吧。“
他竟然出手了,那可怕的械光荡影罩向刁木,空气中产生了一股慑人的劲势。
“灵空铖淡”这首式“铖动空移”。
刁木突道:“青木紫令。”一块令牌突飞了过来……
冷成风霍然心动,迎空抓住,随即大怒,道: “臭小老夫要把你碎尸万断。”
可是刁木却早已趁机开溜了,冷成风急追而上。
在庭院的一处拐角处,刁木扶着墙角,踉跄而行,他几乎挺不住了……
一声喋笑,冷成风厉吼道:“原来你真己无再战之能,那老夫就一块肉一块
肉地割烂你。”身形一闪,已距刁木己不过二丈……
刁木瞥见了那冷利的铖光,但他依旧向前扶行着。因为,庭院的后门已在他
跟前来……
冷成风陡然明白,暴喝一声,黑蜢铖滑手而出,带着闪亮的光弧,飞劈刁木
……
心中一寒,绝望涌上刁木心头,但是,一股冷冰的杀气冲来,有人适时地抓
住了铖柄。
刁木知道来者是谁,但他已设有力气说一句话了,踉跄地进入后门,一股冷
腥的凉气袭来,他几乎昏倒了……冷成风跟看刁木离去,但却未动,冷冷地瞥了
来人一眼,沉声道:“铁心!”
来人正是铁心,只有他才能带着这冷冰的杀气,只有他,才能令冷成风小心
地警戒。
铁心冷冷地看着手中的血铖,冷冷地道: “你不该伤他。”
冷成风冷笑一声。狂做遭:“老夫伤人无数,哪该哪不该的呢?惹上老夫便
是他的不幸,你也一样。”
铁心不再言语,手一扬,那带血的铖猛劈了过来,冷成风用力一抓,神情一
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黑猛锨来势虽猛,却无杀劲。
铁心冷冷道:“若不用铖,你死不甘心。”
冷成风背脊泛起一阵凉意,他日视良久,沉声道:“紫令少年果然个个都是
豪杰之土,老夫冲着你的这份傲气,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铖光在空中疾然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冷成风狂喝道:“接招吧。”慑人的
劲罡陡生,叠叠的铖影卷了过来。
铁心的“铁手刀”也己施出。幻出一片红光,魔鬼般地变幻着,电速迎上…
…
在一片火海的庄场上,北霸山庄庄丁凄惨无比,尸体狼籍,血流满地,一千
多名庄丁逃的逃,死的死,现下不到七十名……
能挺到现在的当然是庄中的高手。
三名黑衣蒙巾人血溅周身,有自己的血,更多的则是别人的,他们业也围在
圈中。
圈外的一位长须老者,神情凛然,显然是这里的首脑人物,他身后还有三个
老者。
这三老者神情很是怒愤,狠狠地瞪着场地上的动静。
也许,经历了太多的生与死,也许看到了太多的同伴倒下去。二十名围猎的
高手只是在缓缓地移动着,可他们目露怯色,冷汗涔涔,显然,他们极不愿再冲
上去了。
圈中的三名黑衣蒙巾人成一“厶”形,他们并未移动,只是各自留竟自己两
侧的方位。
那为首的老者显然不耐烦了,沉声道:“杀。” 一个简短有力的,但也是
最可怕的字眼一出,二十名高手只得狠命冲上。二十多柄利器漫天攻出,无丝毫
的空档。
原来,这便是北霸山庄的阵法之一“天罗阵”。
阵中的三名黑衣蒙巾人自然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就不会让这些大汉恐惧,
也不会使山庄变成一片火海。
三人攸然而动,二柄硕大的怪刀凌空飞旋,飘忽不定,劲势慑人,这自然是
沙梓施出来的。
蓝天雄的折金骨扇电闪,认穴准,出手快,他周围的六个高手被点倒四个,
另二个也不得不躲闪飘开。
另一个蒙巾人是小豆芽,他竟能在纷密的利器中躲闪穿梭。同时也左拍三掌,
右推一掌,与他相对的六个高手被迫得手忙脚乱,而那飞旋的怪刃则毫不留情地
招呼过来,六人五死一伤。
仅仅是瞬间的时间,二十名庄丁高手便己去十六人,剩下的四人中有一个身
受重伤。
当然,随即又有二十名高手围了上来,他们不得不提心吊担地注视着这插中
可怕的三个蒙巾人。
圈外一老者紧张地道:“二当家,霸主与颐大侠还未赶来,现庄中又只剩这
么多人,不如保存实力,待霸主归来——那为首的老者显然更为焦虑,嘎声道:”
霸主也应该把那小子结束了,怎地现在还未赶来,莫非庄中还有高手,你三人赶
去看看。“
这三老者便是颐天年要他们组织庄丁抵抗的三位观奕之人。
如今,这二当家的却又要让他们回去探个虚实,倒还颇有些滑稽。三老者刚
欲离去,一缕幽香袭至,三人连忙恭身道:“大小姐,此处甚是危险——”
北霸山庄唯有一个大小姐冷凝烟,她未答理三人,毫不停留地走到那二当家
的跟前。
柔声道:“二叔——”她突地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看到了满地的鲜血,还
有场中三个黑衣蒙中人,这令她有一股相识的感觉,目光瞥向那柄怪刀,还有那
把折金骨扇,以及三人的身形,她想起来了。
芳心在不住地颤抖,泪也己流下,嘶声道:“是你们?”
北霸山庄的二当家猛地一震,道:“烟儿,你认识这些恶贼,他们是什么人?”
“紫令少年”忽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在场之人一怔,目光循声望
去——一个全身血污的少年正缓缓地行了过来,在他的左胸及后处,还有左边的
劲脖处,均有一道血槽,血仍在流着,他每行一步,地上便印一个鲜虹的足印—
—刁木。
是的,刁木来了,虽受重伤,但仍然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步伐虽有
些摇晃,但每一步踏着却很稳实。
小豆芽急声道: “刁大哥,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沙梓和蓝天雄不禁心情沉重起来…… 但北霸山庄的人心中更是恐慌,这
少年毕竟还活着,那他的庄主还有“天外神刀”赜天年呢?难道他们已经……“
刁木虚弱一笑道:“没什么?那两个老儿比我更惨,己躺在地上多时了。”
众人一惊,庄中的人心几乎凉透了,他们不禁为自己的生命担心起来…“
那二当家的还未开口迫问,旁边的冷凝烟却已颤抖道:“什么?你……你杀
了爹?”
她的美目中盈满了泪花,有着极大的痛苦和悲伤,娇躯几乎站立不住了……
看着那忧伤痛苦的神情,刁木的心也碎了,他本不愿意骟她,但是,他必须
如此,此刻唯有让北霸山庄动乱起来,他们才有转机——心—横,沉声道:“对
不起,冷姑娘,令尊的确是在下杀死的。”
冷凝烟唯一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她再也支撑不住了,双目紧闭,娇身狂抖,
似乎随时会倒下一般。庄中仅的四十来名高手也完全失去了希望,他们的斗志完
全颓废了……
但那二当家的似乎极沉得住气,冷冷道:“娃儿,休要日出狂言,搬弄是非。”
刁木脸色平静,淡淡道: “阁下可是‘孤魂瓜’冷成雨,以冷前辈的资历
难道看不出在下身中两处械伤乃是令兄所赐吗?若在下未将其格杀,此刻还能站
在这儿吗?”
的确,北霸主冷成风可不是善男信女,他绝不会放过与他为敌的人。
再一步得到“证实”众庄丁的恐惧又陡的加重,江湖争雄,“北霸山庄”还
会有希望吗?
小豆芽最精灵,不管刁木到底有没有杀死冷成风,此刻若不趁机进攻,形势
一变,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几个还能承受几番轮攻。
大喝一声,道:“冷老儿死了,咱们杀出去。”随着话声,一些“竹器”抛
了出去。
孤魂瓜冷成雨大骇,因为这竹器正好落在他跟前,而且,其中装有烈性炸药,
这庄中的大部分尸体便是拜此火器所赐。
不容细想,大喝一声“走”身形疾速飞去,周围的几名庄丁,还有那三个老
者也立即反应过来,只有伤心欲绝的冷凝烟不动……
一团血影扑来,随即一声撂烈,尘石飞戳,火花四射,惨嚎迭起,血光肉雨,
还有浓浓的火药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副无比凄惨的画面。
一声焊烈,使众庄丁的斗完全崩溃,舍下三人,亡命逃窜,场面混乱不己…
…
小豆牙嘶声叫道:“刁大哥……”
沙梓和蓝天雄也在呼喊着,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刁木在爆炸的瞬间抢扑向处
境危险的冷凝烟,随即他的身影也被火光掩没了…… 三人在忙乱的寻找着,但
是,无一发现,他们都黯然地立在硝烟弥布的场地上,神情悲戚不己…
又一缕醉人的幽香凌空飘来,又一个黑衣蒙面人立在场上,她奇异地看了三
人一眼,立觉情况不妙,道:“北霸山庄之中没有青木紫令,你们怎么还不退。”
原来,她在混乱中去搜索青木紫令去了,因为,冷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