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云妮诧异的看了霍歌一眼,显然不认为霍歌是那种很有毅
和魄力的女子,此刻的言语与平日的表现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云妮还没有答话,霍歌却凑到云妮耳边小声说道:“云妮,不行也要死撑着,
不要被别人看瘪的,轻视了。”
云妮点了点头,马上抬起了高傲的头,大步冲到最前面。
“啊,救命啊~”云妮发现自己独自一人在最前方,似乎有无数黑影从身边
飞过,吓的赶忙折了回来,面色苍白的嚷道。
云妮飞身回来,却恰巧撞在了屠非怀中,但屠非没有怜香惜玉,因为屠非对
叼蛮的云妮公主没有多少好感,淡淡的说道:“没胆的靠后站,没有人请你来,
累赘多了,还真是让人头痛。”
“你……你说谁是累赘?”云妮在人群之中,马上壮起了胆子毫不畏惧的对
视着屠非。
屠非冷笑了一声,用力的在云妮的臀部上拍了一记,然后道:“这个累赘的
称号,除了你,别人还真不合适。”
“屠非,你真是下流,又占我便宜。”云妮几乎是咆哮着喊道。
见云妮红着脸,与屠非吵了起来,婉慈和霍歌急忙过来将云妮拉开,毕竟此
刻都要倚靠屠非,若无屠非身上所穿的神奇衣服发光,此刻恐怕已经目不能视,
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
霍歌回眸一看,发现洞口的白光已经如一个小白点一般渺小,遥不可及,脚
下的泥土又硬又冷,寒气甚至可以透过靴底传到身上来,让人直打哆嗦。
这种感觉不是霍歌一人有,其他诸女都已经一边走一边哆嗦着,惟独朵盏是
一个例外,也许她习惯了寒气,因为她被雪蚕丝折磨了数天,身体对寒气已经有
了相当的抗力。
屠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首先对婉慈说道:“婉慈,你是不是很冷,很难受?”
见屠非第一个关心自己,婉慈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几乎说不出话来,
先前那晚受到的委屈一扫而空,心中只有柔情蜜意。
“嗯,是……是有一点点冷。”婉慈轻声答道,脸一下就红了,期待着屠非
将她搂入怀中。
岂料屠非转过身去,对霍歌说道:“霍帮主,我记得你有一种丹药叫做正阳
丹,我看这种环境下,你们每人都服食一颗药丸,便会不再惧怕寒气和阴风了。”
霍歌被屠非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立即从怀中掏出了正阳丹,分给诸女每
人一颗,包括朵盏都没有遗漏。
诸女服下正阳丹,感觉一股暖流从丹田处流遍了四肢百骸,无比的舒爽,全
身都暖烘烘的,先前体内的阴寒之气一扫而空,甚至感觉身穿的厚厚皮袄都有些
热了。
“谢谢你,霍帮主。”慕容依秋第一个对霍歌表示感谢之情。
随后,其他诸女也纷纷道谢,或点头微笑。只有朵盏默默的站在屠非的身后,
一动不动。
显然,朵盏与霍歌之间的矛盾,绝对不是一颗正阳丹可以化解的。
霍歌无法忘记兄长之死的仇恨,朵盏肯能也无法忘记这些日子来所受到的屈
辱。
屠非咳嗽了几声,然后道:“这山洞的路势开始下滑,十分难走,大家一个
跟着一个,千万不要走的太快,否则会一股脑的都摔下去的,一起完蛋。”
得到了屠非的提醒,诸女都开始小心翼翼的一个个手牵手的缓缓前行。
路越来越滑,薄薄的冰霜让众人很容易脚底打滑,使得屠非也不得不放慢速
度,如蜗牛一般的前行。
“对了,今天早上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小雨点?”屠非突然说道。
“不知道,小雨点昨天晚上似乎都没有回厢房睡觉。”慕容依秋答道。
“这个小鬼头,跑哪里去了。”屠非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这个机灵鬼,她没事的。”朵盏安慰道。
“那也是,小雨点不去作弄别人已经不错了。”屠非也释怀笑道。
一阵朦胧的冰雾突然迎面袭来,奇异的怪响声此起彼伏,似乎很远,又似乎
很近,让人琢磨不定。
“屠非,我好害怕啊!”慕容依秋故意发出一声娇嗔,钻入了屠非的怀中,
引得婉慈和霍歌二女嫉妒不已。
一道幽绿色的光箭突然从黑暗处飞出,划过一道完美的绿色轨迹,直奔屠非
的面门。
屠非临危不乱,嗜血屠刀已然在手,闪电般的劈了出去。
青色的刀光泛起了血红色的涟漪,在空中形成无数个血红色的光晕,成功的
封住了那道绿色的光箭。
绿光绽放开来,犹如无数片绿叶舒展开来,而血红色的光晕则宛如一朵朵盈
盈而开的血红玫瑰,绽放着血腥的美丽。
空中光芒乍现而逝,前方再次恢复成一片黑暗,但刚才那凶险的一幕,已经
让诸女都暗自心惊。
“你们全都退后,刚才那道绿光有些古怪。”屠非感觉虎口有些微微发麻,
知道刚才那道光箭竟然力道极大。
“刚才那道绿光是什么东西,屠非?”霍歌问道。
“不知道,不过似乎是有形之物化成的,不似简单的光气。我现在都觉得手
臂有些酸麻。”屠非答道。
“啊,屠非,你手臂酸麻,我来帮你按摩一下。”平日经常伺候屠非,帮他
按摩的嘉翠开始在屠非的胳膊上捏来捏去。
屠非微笑着对嘉翠点了点头,而且还蜻蜓点水一般的在嘉翠额头上轻吻了一
下,让其他诸女尤其是婉慈和霍歌二女傻了眼,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唉,按摩这种事,都是下人做的,我们只会琴棋书画,这种技术,我们才
不会学了,学了也是伺候男人的,多没意思啊。”云妮见姐姐婉慈神色有些幽怨,
于是挖苦道。
“云妮公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女人在这个社会,说到底也不过是男人的
附属物,即使你曾经贵如公主,但有如何呢?日后也不过是二王子胯下的一个玩
物。反而我们的夫君屠非,平日从不把我们当婢女看待,非常尊重我们,他还经
常说,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贵贱,如此博大的胸怀,又岂是你那个好色强奸少女
的二王子可以比拟的。”嘉翠反唇相讥道。
“什么好色强奸啊,你亲眼看到了吗?”云妮被戳到了伤口,怒道。
“整个金国的百姓都知道,你你们这些居住在深宫中的公主不知道。”一旁
的含柳也帮腔道。
“你们这些下人,就会造谣生事,血口喷人。”云妮说道。
“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就会剥削百姓,尽情享乐。你们会干什么事?除了娱
乐,针绣会不会?哦,这太高深了,我想你们连最简单的铺盖床褥都不会吧,你
们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你们不是可怜,而是可悲。”慕容依秋也加入了战团,
开始讥笑云妮。
想到自己的确不会那些粗活,云妮也不气馁,继续说道:“人天生就是分为
三六九等,我们天生就是高高在上,怎么呢?我知道你们嫉妒我们,从小锦衣玉
食,有人伺候,过的是奢侈的生活,不过很可惜,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享受这一切。”
“也不知道是谁在路上如一只丧家之犬一般的逃命,不是屠非保护你们,你
们恐怕已经被那些狱卒还有士兵给奸污了。”慕容依秋冷冷的道。
回想起那些狱卒和士兵曾经的望向自己的那冷森而饥渴的目光,云妮不禁全
身打了一个冷战,脑海中出现了一幕,自己被他们扒光了衣服,疯狂的蹂躏着,
凌辱着。
“云妮,你怎么呢?”见云妮全身上下微微发抖,婉慈拉了拉云妮的手。
云妮回过神来,看了看婉慈,答道:“我没事。”
“你们不要吵了,我们是来山洞探险的,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况且,你们
的争吵,不过是人类争吵了数千年的话题,实在没有什么新意。”屠非插嘴说道。
“屠非,你不是说我们人类不分高低贵贱吗?但是这个云妮,就是说人分三
六九等,你说谁对谁错。”慕容依秋却不肯松口,继续逼问道。
屠非看了慕容依秋一眼,又看了云妮一眼,然后说道:“人一出生,有富贵
贫穷之分,但却没有三六九等之分,有天资卓越和资质驽钝之分,却没有职业贵
贱之分,总之一句话,先天后天,同样重要。还有,有句古话叫做‘帝王将相本
无种’,明白吗?”
“夫君,什么叫做‘帝王将相本无种’啊?”慕容依秋亲热的搭住了屠非的
肩膀,柔声问道。
见慕容依秋这副表情,婉慈和霍歌的脸都气绿了,但却无可奈何,谁让慕容
依秋她们三个和屠非已成事实。
“这个‘帝王将相本无种’的意思就是说,谁天生下来都没有注定可以当帝
王、将军,也就是说,谁都可以当帝王,将军。”屠非没有想到这个时刻,身边
的美女们竟然开始讨论起这些什么平等啊,贵贱啊的无聊问题,头痛极了。
“听到没有,云妮公主,平凡人通过后天努力,也可以成为帝王将军,至于
你的公主身份就更加普通了。”慕容依秋不愧是戏子出身,牙尖嘴利,得理不饶
人,继续向云妮公主喝问道。
“区区一个戏子,如今竟然胆大包天,向我这个公主叫板,你小心我日后告
诉二王子,让你人头落地。”云妮不甘示弱的嚷道。
一直不愿意搅入这无谓的争斗中的屠非突然爆发了,冲着云妮吼道:“闭嘴,
什么二王子,不过是一个傻瓜,明明知道是一个陷阱还往里跳,没有被太子给砍
了还真是命大。下次他会这么幸运吗?还有你这个云妮公主,不要整天和一只骄
傲的母鸡一样,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母鸡会下蛋,你什么都不会,再罗嗦半句,
我现在就把你的头砍下来。”
屠非突然的大发雷霆,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即使是平日趾高气扬的云妮公主
也被吓傻了,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屠非,噤若寒蝉。
“你们这些家伙,让你们不要跟你偏要跟来,跟来了又那么多废话,把一个
危险的探险活动搞的和座谈会、茶话会一样,像什么话。你们不知道前面很危险
吗?不知道团结才能战胜困难吗?不知道同处险境要相互扶持吗?不和你们多说
了,这些浅显的道理我说起来都觉得累,记住,谁再兴奋作浪,我把她一个人丢
下,看你还嚣张,看你还多嘴。”屠非狠狠的瞪了云妮一眼,凶巴巴的喝道,任
谁都知道屠非在恐吓威胁云妮。
平日骄傲自大的云妮此刻涨红了脸,但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击屠非,保持了
沉默。
见自己压制了诸女的‘动乱’,屠非也有些洋洋得意,接着道:“若我估计
的没错的话,很多马帮兄弟可能都是被这种诡异的绿光击中,然后受伤脚下打滑,
坠入这个山洞的最深处。”
“有道理,也许越往里走,这道路越滑,而且刚才那种绿光会越来越多,越
来越密集,令人防不胜防。”慕容依秋说道。
屠非用赞许的眼神看了慕容依秋一眼,然后道:“依秋说的很对,所以,我
们现在不能一字排开,而要排成竖行,我在最前头,这样光箭在密集,也不会威
胁到你们,我应该都能够勉强化解。”
屠非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前方一片绿光,也不知道有多少绿色的光箭飞驰
而来,漫天都是荧荧绿芒。
屠非大呼不妙,因为那些光箭并非平行飞来,而是以各个角度疾冲而来,如
此一来根本无法全部拦截住,况且如此漫天飞驰而来的绿色光箭,根本就无从拦
起。
啊……包括屠非在内的所有人,都先后被绿色光箭击中,失去重心,顺着光
滑的冰道朝山洞至深处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