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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血腥攻城(一
天朦朦亮,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早霞五彩嫔纷,变幻不断,太阳偷偷的

露出了一点头,忽的又躲进了无边的云彩里。

太阳透出地平线的时候,林京南门已是喧闹声一片,不过不是喜庆的喧哗,

屠非感觉自己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劣马,好马,在他的眼前奔驰。一匹一匹的
过去,又返回来,在他的视野里晃来晃去,晃得他眼花缭乱,晃得他心神不宁。
看了看守城的阵容,还算整齐,在他的带领下,守城工作也做得不错,关键就看
临场的发挥。

城内市集上,人声议论如潮,莫衷一是,有些披头散发的人赤着双脚在雪地

里奔跑,边跑边大声呼叫,屠非不解,想下去看个究竟,却在此时传来城外发现
辛克军队的传报,此事就先放置了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南门外,看着寒水国的
军队一点一点的靠近城墙,等到辛克的士兵到了他们的箭可以射到的地方,他一
声令下:“射!”

一时之间,万箭齐发,寒水国的士兵不慌不忙,列在阵前的枪手们迎头给古

木国军一阵猛烈的弹雨。射出子弹后的士兵往后退,而后面早已列阵准备的重装
步兵则步伐整齐的向前移动,张开的巨大盾牌反射着初升的朝阳,闪动着耀眼的
光芒。还有的身着七色铠甲,高举着盾牌,整整齐齐的站列在铁甲车上,屠非他
们发过来的箭打在盾牌上砰砰的响,却很少有人中箭,最多也只是伤了胳膊和腿,
辛克也命人开枪,可是屠非他们躲在暗处,也很难击中,铁甲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来势汹涌,正要开过结冰的护城河向城门攻去,不料铁甲车一进入护城河就陷了
进去,两辆车上的人相继掉入了河内,扑通扑通声不断,后面的步兵举全力向城
墙上射击,众多的火箭也唆唆的向城墙上飞,可是没有一处地方着火。只听得有
人在大声的呼叫:“快,把剩余的粪便全部浇上,很管用,快,快点,别磨蹭,
再不然火烧屁股了!”

海尔威本来对屠非的这一举动大为不满,打仗嘛,用什么粪便,搞得全城都

臭气熏天,屠非倒也不和他争什么,只是对他说他好戏在后头,这下可好了,海
尔威佩服得他五体投地,就差没学科洛蒂一样叫他屠爷爷,屠祖宗。

辛克见赶头的两辆铁甲车全陷入了护城河,顿时明白一定是屠非在护城河的

河面做了手脚,不然天冷,结的冰是足可以让他的铁甲车过河去的。心里数不清
的不爽:奶奶的,科洛蒂你个王八羔子,留你做啥用的,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传
达给我,莫不是这么快就反悔了?这回辛克可是辛克冤枉人家科洛蒂了,科洛蒂
真比窦娥还冤呀,他是根本不知道屠非使了这一招。

像辛克说的没错,屠非确实在护城河做了手脚,他早就想到辛克一定会开铁

甲车来攻城,于是,在开战的前一天,他带领巨人族的兄弟们把护城河结的厚冰
全部砸掉,让其沉入河底,由于温度很低,所以一个晚上的时间也足够结出一层
冰来。这样一来辛克他们看不出有诈,便会轻而易举的掉入他的陷阱,身为特种
兵的他,对于辛克这种类似于现在武器中坦克的东西,作用是不小的,他一时半
会也找不到好的破解之法,也不能更不敢做出比其更厉害的武器,唯一能做的就
是让它发挥不了作用,这样省事得多,还可以在心理上给寒水国士兵一击,两全
齐美。

“将军,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妈的,给我往死里射,把那些炮弹向城墙上扔,

能扔多远扔多远,我就不信不能炸他个稀八烂。”

“将军令,全力攻城,所有射击手,执炮手注意,将你们的荣华富贵都给我

压在你们的子弹上炮弹上,赢了,一切都是我们的,输了,就啥都没有了。”

炮弹,子弹像秋天风起时分的落叶一般,满天飞舞,城墙上的销烟一束束一

卷卷的腾起,有如在九重天上一样,不时有人死在炮弹的爆炸中,幸运的也是伤
痕累累。辛克又下令在护城河搭起了一座人桥,余下的通通过河去,向屠非他们
近距离的射击,好戏在后头,还真是好戏在后头,辛克又失算了,过了护城河,
前面是一个大茅草坑,那些士兵也没多想,以为是他们不好行走铺在上面的草,
一个劲的就向前面冲。

“啊!”、“啊?”、“啊。”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传来,夹着满腔的疑惑、

痛楚、不甘。放眼望去,景象实在惨淡,茅草坑下面埋的全是一些削尖了的竹竿,
人一掉下去就从中穿个孔,死翘翘。好在坑不大,死伤的人也不是很多,经过连
续两次的陷阱,寒水国的士兵们也长了些脑子,知道不能再像现在以前的鲁莽才
行,虽然战争少不了牺牲,但还是要把自己的死亡降到最底,毕竟每个人都是不
想死的。撞城门的铁甲车两辆落了水,另外那一辆也过不了河,撞城门就只能用
最古老的方式,辛克这一次还算有点子脑子,没有孤注一掷,把一向来撞城门的
工具也带上了。、一到城门下,寒水国的士兵就发开猛攻,云梯四竖,撞城门用
的三角架三下五除二就打好了,再把巨大的木桩一拴,“咚咚咚”的撞门声就响
起来。

“扔石头。”

“倒油。”

“放火。”

屠非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他已经完全想开了,只要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

管是输是赢都无所谓了,人是人他妈生的,神是神他妈生的,他屠非也只是屠非
他妈生的,能做到这一点已经不错了。不要让自己再挣扎在那种无形的压力里。
人生苦短,谁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自从寒水开始攻
古木国后,屠非就开始想这些问题,生与死,美与丑,好与坏,原来世上的很多
东西都是靠自己去把握的,命运由什么决定?命运线?命运线在哪里?在自己的
手心里,所以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选择自己所相信的,相信自己所选择的,
这样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可以让自己不后悔。

屠非现在就是这样的了,游如选择了,选择了不听他的话,一意孤行,不计

后果。而他选择了爱她,选择了要为她也为自己承担起责任。

千儿八百来斤重的石头像小孩子打弹弓一样被巨人们从城墙上扔下来,被砸

到的无一不是头破血流、脑浆迸裂。试图从云梯上登上去的人被古木国的士兵们
用尖钯一个个的击落下去。各种各样的油整盆整盆的像倒洗脚水一样由上至下挥
洒而来,躲闪不及的人成了落汤鸡,一团团的火球落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成了
个火球,大冬天的衣服穿得多就是想脱掉衣服时间也不容允,于是着了火的人就
尖叫着哭喊着被火一点点的吞噬,到了这个时候,他人也顾不上来救谁,只想快
点把城门撞破,冲进去像以前一样过瘾的屠杀一场,事实上,只要进了城门,屠
非他们就必输无疑,辛克的十几万大军,屠非他们才几千人马,力量相差太悬虚。
辛克他们的武器也先进得很多,简直就是大象与蚂蚁之间的区别。

随着有一声声有节奏的撞门声,城门越来越松动,中间的缝细一点点的变大,

变宽,突然,咣当一声,城门开了,寒水国的士兵如潮水一般向城内涌去,气势
恢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辛克想着,笑着,高声的指控着,像一只发了兽性
的猛虎穿行在原始的森林里。

“放!”屠非话刚落音,掌握着绳索的士兵就中了一枪,握紧的绳子闪电一

样向下滑去,眼看就要没了绳头,屠非风驰电掣般奔过去,在最后一刻抓住了绳
索,可是他的人也连同绳子一起掉了下去,用绳索和木架悬在翁城中间的一口大
油锅也随屠非的降落而落下,寒水国的士兵杀得正欢,滚烫的油自顶而至,加上
他们身上带的手榴弹以及一系列容易着火的东西,火一下子燃得奇旺,凡是被油
浇到的人身上都着了火,屠非也不幸免,好在他并没有惊惶失措,很迅速的几个
滚身就把身上的火扑灭,没有摔到要害,所以身手还是敏捷的,又是几外翻身把
自己置于一个不会被水烧到的地方。

“屠非兄弟,这边。”就在屠非想歇下来喘口气的时候,胡子老爹从上面扔

过来一根大麻绳,屠非一把抓住绳子,胡子老爹又对他说了句抓紧啊,绳子立马
就向上拉起,屠非紧紧的抓住绳索,半点不敢放松,这是他现在唯一活命的机会。

辛克他们那边有人对准屠非和在城墙上拉绳的胡子老爹开枪,胡子老爹是无

所谓,屠非可就惨了,两个手紧紧的抓住绳子,身子悬在半空中还得躲避飞过来
的子弹。看到这个架势,胡子老爹想屠非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能用上最有快
速,最有效但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屠兄弟,你可抓好,我用力了。”胡子老爹说完使出全身的力气扯住绳索

猛的向上一甩。“妈呀。”人是带上来了,可屠非也摔得不轻,绝对比他从翁城
城墙上摔下去重。趴在那里老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这时胡子老爹也从不远处跑
过来,问:“屠兄弟,你没事吧,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你知道我们
巨人生来就笨,我……不过我想,这是非常时候,以你的大气一定不会怪罪我的
吧。”胡子老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怔怔的看着被他摔得五脑七伤的屠非小心的问
道。

“大哥,我真服了你,不用这么用力吧,我这腰都被你摔得差不多了。不过,

总比阎罗王请我去喝茶的好是吧,所以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谢你还来不
用,怎么会怪你,靠!打完这仗我一定好好的和你们喝一场,一醉方休!”屠非
这是真的感激涕零,虽然腰椎处还隐隐作痛。

“这是我应该做的,好了,不多说,先打敌人吧,打退了辛克那个没良心的

人再说。”胡子老爹一边说一边搬起身旁的石头往下砸。

“嗯嗯,你说得对。”屠非频频点头称是。

“怎么办?怎么办?寒水国的人都打进来了,屠非也受了伤。这……这次我

们是死定了,还是投降算了吧。”看到屠非摔成那样,辛克他们虽然死伤了不少
人,可是一批接一批的跟上来,气势丝毫不减,大多数古木国的民众都慌了。

“对啊,对啊,你看我们才多少人,人家那么多的人,子弹像鱼网一样,这

会不死,说不准哪会就中了弹,不输才怪。”有人附喝。

城内一片混乱,可喜的是作战的士兵还没有懈气,这些天的相处来,对屠非

他们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也见识了他的智谋和深度,开战之前,屠非曾应诺过他
们这一次辛克一定不会攻下林京的,抱着这个信念,虽然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一个
个的倒下了,还是不愿放弃。

屠非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冲着城门边的士兵大喊:“关城门,关城门。”自

己也歪歪扭扭地向城门走去,嘴角还淌着血。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时间一长,辛克的人就越来越多,有意志不坚定

的古木国士兵开始有了要放弃的想法。

“嘀嘀嗒、嘀嘀嗒、嘀嘀嗒……”

“你听,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嘀嘀嗒?那不是寒水国退兵的哨声吗?难不成——”

哨声越来越清晰、响亮。

“退兵了,退兵了,寒水国退兵了,屠将军,寒水国真的退兵了。”寒水国

的将士们已只守不攻,一步一步向城外退去。处在前阵的古木国士兵看到这一情
景狂叫起来,屠非吃力的靠在墙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景,没有时间清辛克为什
么会退兵,气一松,人就倒下了,如一个大字散开着脸朝黄土倒在了地上,不醒
人事。

所有参与作战的人残留下来的都摊坐在地上,哭的,笑的,高声谈论的,亦

慌亦惊,亦悲亦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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