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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出狱做大案

清晨,旭日尚未升起,位于海城市市郊的「八一劳教所」却已热闹非凡。

一位十七八岁的光头少年,被一群劳改犯包围在早操院内,你争我抢地祝贺
着什么。少年面带微笑,摇头不语,明亮深邃的大眼隐隐透出一丝嘲弄,但是他
的双手却连连抱拳道谢,一派老江湖的德行。

铁丝网外边的狱警们也好奇地观望着,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
个犯人能像少年这么有人缘的。仅仅两年功夫,就能在劳教所内如此吃得开,确
实不像是一个少年能做到的。

混乱终于在管教的吆喝声中落下帷幕,少年背起一个不大的包裹,在那名管
教的带领下,走出了劳教所的大铁门。

「出去后好好做人,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的身影。你在这里表现的很好,
凭你的机灵,我相信你会很有前途的。」

管教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恭敬地向他鞠了个躬,眼含热泪道:「小子不敢忘记李大队您的教导和
照顾,我能这么快出来,还不是您的恩德。您放心,今后的道路我知道该怎么走,
我要是想您了,也绝对不会到这里来看您的。只要小子但凡有一点儿成就,保证
先到您家里报个喜。」

一番感人肺腑的对话后,少年抹着眼泪走出了管教队长李伟的视线。

「可惜了这个聪明懂事的后生,在这里白白浪费了两年青春,都是人心险恶
害的呀……」感叹一声,李伟摇着头返回了劳教所。

少年顺着马路走出几百米后,拐近一个胡同。再出来时,头上已经戴了顶宽
大的鸭舌帽,嘴上叼着一根中华烟,本应丝丝泪痕的脸面,已化为轻松的淡漠。

「最后一根了,中华烟!我御翔天发过誓,不实现自己的目标就绝不会再碰
你。」少年盯着火红的烟头,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又猛吸了一口,奋力将剩下的一小截烟屁狠狠地弹向空中。

喧嚣吵闹的火车站挤满了返家的各地民工,售票大厅里,凡是往北去的车票
早已售空。无数等票的男女老幼,像难民一样就地休息着,成堆的包裹将宽敞的
大厅变成了货场。

御翔天艰难地穿过人群,向售票口挤去。这时候,他的肩上已经多了一个结
实宽大的尼龙口袋,里面也像民工一样塞满了许多不值钱的东西。

「往北去的票早没了,有票也得十天以后。下一个……」售票员一看他的打
扮,问也没问就叫了下一个。

「对不起,阿姨!我不买北去的票,请给我一张去上海的硬座票。」御翔天
微笑地解释着,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反应。

售票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手脚麻利地将车票打了出来。

「你确定自己是要去上海吗?」售票员递票时忽然问了一句。

「谢谢您的关心。错不了的,我为今天的远行已经准备两年了,您说我还能
买错票吗?」说完他微笑着离开拥挤的窗口,向站外走去。

现在是晚上七点整,离火车到站还有五个半小时,这足够他完成预定的计划。

御翔天先到商场买了一套西装换上,鞋帽则在另一家买了大两号的换好。为
了防止不跟脚,他还穿了六七双厚棉袜子,然后打了辆的士,来到市中心的一处
高档住宅区。

下车后,他先在一处无人的背阴处,用包中的透明丝带吊起自己的眼角,然
后戴上假发和假胡须,还有一副金丝框眼睛,这才大模大样地向小区内走去。

此时一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边打着电话边从一座公寓楼内走出。御翔天经
过她身边时,轻轻撞了她一下,对方也没有在意,只是急匆匆地坐上一辆奔驰车
走了。

御翔天淡淡一笑,深觉这两年功夫没白练,因为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钱包
和钥匙炼。打开钱包看了一眼,他便信步走进了公寓楼。

「先生,请问你找哪位?」楼宇管理员尽职地问道。

「我找五零一室的王璇小姐,不过我刚才在门口已经看到她了,她急着去见
个朋友,所以就让我先进屋。」说完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一副你该明白的表情。

此时御翔天一副公子哥的模样,满脸的不耐烦,腿脚还不时抖来晃去,一丝
不得消停。

管理员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公寓楼本来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他一
个看楼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所以他赶紧打开电梯,生怕得罪了这位看上去很年
轻,却不像好人的主顾。

御翔天看到电梯内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这才恢复冷漠的表情。然后他迅速
戴上一副白绢手套,直接上到十八楼,来到一处装饰豪华的防盗门前。

拿出一把万能钥匙,他只用了十几秒钟就打开了门。很庆幸,里面没有插上
保险炼,所以他很轻松地进到了屋内。

这是一户将近二百坪的复式住宅,房间里的装饰豪华奢靡,家俬用品皆是外
国名牌,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此时楼上正传出阵阵男欢女爱的呻吟声,根本不晓得房间里已经进来个煞星。

御翔天漫步在屋里走了一圈,经过厨房时选了两把锋利狭长的水果刀,并打
开电视,将音量放到最大。

楼上的男女明显被忽然响起的电视声吓了一跳,男人也没有了高潮的欲望,
光着身子就下了楼。

「小眉,是不是你给电视定时了?怎么开这么大音量!」男人边埋怨着边走
向电视机。

楼上的女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很快传来浴室淋水的声音。

「钱行长,你过的倒是挺快活呀!是不是早把狱中的兄弟给忘记了?」

御翔天悄声走到男人的身后,将冰凉的刀锋紧紧贴在对方两腿间的裆下,前
方露出的一截不锈钢刀面,映出了早已粘软如鼻涕虫的小兄弟。

钱行长闻言,肥躯一阵惊颤,在刀锋临体的一剎那,身上立时爆起一层细密
的鸡皮疙瘩。

「兄弟,别这样,在道上混的谁不是为了求财,只要你开口说话,要多少钱
我给。」

这位钱行长果然是经历过场面的人,瞬间已冷静下来,并且主动提出了条件。

「很好,很好,钱行长果然名不虚传,和你胯下的小兄弟一样能伸能缩。既
然如此,就先将楼上的二奶叫下来吧!不用我告诉你怎么做吧?」

御翔天慢条斯理地说着,手中的利刃缓缓地挪动了一下。

「明白,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劳您大驾。」说着他连忙向楼上喊道:
「小眉,快下来,我……。我扭到脚脖子了。」

这一叫果然将那女人喊了下来。

让御翔天吃惊的是,眼前只披了一件浴袍的小眉,竟然是个十七八岁的豆蔻
少女。少女的美丽是如此惊人,以至于他拿刀的手也因为紧张而割痛了钱行长的
睪丸。

沐浴后小眉分外显得清纯可人,如果不是刚才那阵喘息和呻吟,他只会认为
这是钱行长的女儿。可见已有五十多岁的钱行长必定下了不少本钱,才能将这尤
物弄到手。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见到御翔天用刀顶着钱行长,小眉并没有显得特别慌张,甚至眼神中还带有
一丝冷漠。

御翔天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反应,不禁玩味地挑了一下刀眉,平缓地说道:
「小姐,不用慌张,只是劫财而已,拿到钱我就走人,然后妳们可以继续玩」老
牛吃嫩草「的游戏。」

听到最后这句话,小眉不禁脸色一变,眼里射出羞愤交加的怒火。但是她并
没有发泄出来,只是乖乖地走下楼梯,任由对方束住自己的手脚。

御翔天将钱行长的双手用胶带绑牢,淡漠地看了一眼刚从衣柜里找出来的十
几万元人民币,冷哼道:「我不想绕弯子,把你的秘密保险箱打开,我拿钱走人。
相信你该明白,只要你还活着,这些贪污受贿的钱就能再赚回来。要不然,哪怕
我只切掉你的小兄弟,也将是你人生不可挽回的损失!你说呢?」

说完他抬手一挥,水果刀电闪般插在钱行长两腿之间的沙发上,虽然对方并
着双腿,却没有伤到一丝肌肤。

钱行长立时哆嗦了一下,被对方的飞刀绝技吓了个半死。最后他无奈地摇了
摇头,屈服地交代了壁炉下的一个暗格保险箱和密码。

看着眼前足有一百多万元的人民币,御翔天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冷漠地对
钱行长说道:「我对今天的收获还算满意,所以我们的事情就算了结了。下面该
……」

刚说到这里,一旁的小眉忽然打断他道:「这位大哥,如果我把另一个保险
箱的位置告诉你,你能不能不杀我。」

「妳胡说什么?哪里还有保险箱,妳疯了不成。」钱行长闻言不由惶急地想
阻止小眉说下去。

「哦!真的吗?不过我只是求财而已,我可没说过要杀你们。」

御翔天盯着她的双眼,想看出点什么,但是有的只是冷静和淡漠。

小眉咬着性感鲜红的唇角,毫不示弱地回敬着他的目光,高声道:「你不用
骗人了,你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你根本不是为了钱。」

钱行长听到这些话不禁停止了咆哮,他迟疑地看向御翔天,不敢确定小眉说
的是否正确。不过他知道,小眉向来看人看事都很准,她总有非同常人的敏锐和
冷静。

御翔天晃着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的少女。他对女人了解不多,
他的以前始终只和生存挂靠,女人只是现实中的一副画,或者说一件摆设。但是
他不敢小视女人,因为他这两年的牢狱之灾就是一个老女人害的。总体来说,他
有点讨厌女人。

但是眼前的女人是那么年轻可人,如果她身穿校服走在大街上,一定是个青
春靓丽的公主,没有人能忘记她,也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现在,由于胶带的捆绑,
她显得异常柔弱凌乱,但是却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彷佛飞蛾前面的一团桔黄烛火,
吸引着周围每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他,毕竟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嗯……实在对不起,我不能保证不杀妳,而且我很讨厌出卖自己男人的女
人,我真的很讨厌,所以……」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钱行长,等着对方的反应。

钱行长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也知道今天自己是不可能保留这点财产了,
于是他果决地接话道:「兄弟,兄弟,我刚才是有点财迷心窍了。你也知道,我
弄这点钱也是冒了掉脑袋的风险,换做是你也得为自己留点吧!不过我也看出兄
弟是言出必行的人,所以这点钱全当是为兄弟壮壮行色,我这就告诉你在哪里放
着……。」

说着,他将掩藏在坐便器下方的保险箱告诉了御翔天。

这是一个掩饰得很巧妙的保险箱,它并不是传统那种方格子样式的,而是与
坐便器融为一体,中间夹了一层钛合金的高科技产品。但是钱行长在这时候可不
敢动什么手脚,他也从没来想过要将箱中的报警装置连接到警察的预警部门。

正常来说,它就是一个坐便器形状的钱盒子。

不过这个钱盒子里面装的东西可让御翔天大开了眼界。里面没有一张人民币,
全都是美元、欧元和一些股票证券,甚至还有两块成色极高的大钻石。

他大概数了数,竟然有五百万之多。看来前面找到的保险箱只是钱行长的一
个诱饵,或者只是一个放零花钱的地方,这个银行界的老蛀虫还真是狡猾透顶。

然而他的神色还是那么淡漠,丝毫看不到喜悦的情绪。他将这些钱捆扎整齐,
找了一个大旅行箱装好,然后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钱行长看着来回忙碌的御翔天,脸色不禁越来越苍白,冷汗淋漓地滴淌在沙
发上,连脚下的地毯都侵湿了一角。

「兄弟,兄弟,做人要将信誉啊!要……要说话算数啊!咱们能不能再商量
一下。你……你也知道,这些钱都是见不得光的,我也不会傻子似的向公安局报
案,那样我也逃不过共产党的枪子儿。那你还担心什么?你只要立马离开这个城
市,我上哪儿找你去啊?你说是不是……兄弟,兄弟,你……。你能不能坐下来
听我说两句……。我……我求你了兄弟……。」钱行长越说越心慌,最后忍不住
大哭起来。

御翔天却充耳未闻,只是清理着可能留下来的任何痕迹。进来之前,他已经
在鞋上套了一双纯棉鞋套,此时除了用抹布仔细擦过所有接触的地方,只剩下如
何布置凶杀现场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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