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拯救中的危机
御翔天没想到李忻州会向他借用「通道开合钻子」,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极度
保密的,借用出去就等于暴露无疑。不过他知道对方必然有不得已的理由,便让
李忻州先坐下,斟茶后细问起究竟来。
让李忻州担心焦急的,竟然是那个很会弹琵琶的少女红叶。原来红叶从三天
前忽然失踪不见,直到今天才让他探察到,她被帝国社团给抓住了。经过调查,
起因源自美国黑手党的少主维恩被抓事件。当初维恩指挥红蝎子雇佣兵团进攻超
级金库失败后,并未立即返回美国,而是继续逗留在东京,边与红叶见面,边调
查人工岛沉没的原因。
不过他的行踪很快就被帝国社团的人发觉了,帝国社团调查到最初的攻击是
由他组织的,自然也怀疑到赌资的丢失就是他策划的。只是因为死神在他身边,
始终不能得手。但是后来帝国社团利用红叶的名义,将他骗出死神的保护范围,
这才抓住了他。为此死神也与帝国社团的异常者们展开了激战,在重伤两名杀神
级异常者后,死神也受伤身退,并被不断追杀。
红叶知道这件事后,立即找李忻州要求中华会出面解救维恩,却被他以时机
不成熟给拒绝了。但是以红叶的性格,知道维恩是因为自己而被抓的,自然不会
置身事外,于是她以身犯险,独自闯入帝国社团设在军备警戒区里的总部,最后
不幸被制服。
让李忻州担忧的是,红叶并非普通的中华会成员,而是他的恩师皓月老人的
亲孙女,如果她有所闪失,在恩师那边是很难交代的。所以他思虑再三,想到了
挖掘地洞救人的办法,否则以帝国社团与军队的全面警戒,要想进去救人简直是
做梦。
御翔天听罢也觉得该帮助李忻州一把,不仅因为对方多次帮助过他,而且他
对少女红叶也深具好感,不想让她受到帝国社团的伤害。
不过他也不想随便暴露外星钻洞机的秘密,便委婉地说道:「李大哥的事情
就是我御翔天的事情,我当然会鼎力襄助。不过这种地下救人的行动,人多了反
而不好,我看就让我自己去救红叶便行,李大哥只需带人在外围吸引他们的注意
力即可。」
李忻州明了地点点头,微笑道:「那就拜托御老弟辛苦一次了,你办事我绝
对信得过,自然没有问题。为了以防万一,今晚我们就开始行动。」
御翔天送走李忻州后,又回到地洞,看到御漾炀已经为死神注射了镇静剂,
此时他已清醒过来。
「死神,相信我们早已见过面了。最初在人工岛的时候,我便躲藏起来偷看
过你,想必你也应该有所察觉。昨晚在东京水产大学的实验楼里,我还阻止过你
吸人血,不过却因此救了你一命。再后来就是本门寺大战了,不过变身后的你也
许记不得那么多了。」御翔天尽量露出友善的表情侃侃而谈道。
死神睁开灰白的眼睛,凝神看了他半晌后,忽然传过意念道:「不,虽然我
控制不了我的举动,但我的意识却很清晰,这才是让我感到最痛苦的地方。人类
的基因不仅让我在『月魔化』时保持清醒的意识,也让我深深地背上沉重的负罪
感。你在最后关头救了我,没有让我沦为帝国社团的悲惨试验品,又让我能够安
静的死去,这都是无比的恩德。可惜我即将长眠,也无法报答你了。」
御翔天依然微笑如故道:「不,你还有机会报答我,只要你如实解开我心中
的几点疑惑便可以。」
死神冥思片刻,然后睁眼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本来我是答应别人不
说出这个秘密的,但是现在保存这个秘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带有这个秘密
的人可能已被帝国社团的人给折磨死了……」
在死神的诉说中,御翔天又了解到另一种异类生物的进化史。那是完全不同
于吸血鬼的一个种族,只活动在原始森林的黑暗中,与人类只是很少的接触,不
过因为他们凶暴的外形,而让人类归为吸血鬼一类的魔物。
真正的狼人是和平而勤勉的,他们采集树木,开矿冶炼,拥有祖先遗留下来
的许多先进技术。据说最早的狼人完全生活在地下深处,利用很先进的科技,建
立了狼人在地球上的王国。当然,这样的文明史由于远远早于人类的发展史,所
以已经无从查证,而他们为什么会来到地面生活,并且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先进科
技,也随著时间的长河被后代逐渐遗忘了原因。
狼人魔变是公元十四世纪的事情,那时人类社会肆虐著一种恐怖的病毒,名
为黑死病,人类人口因此而锐减了三分之二。与人类接触过的狼人也被感染了,
但是它们那独特的外星基因却保住了种族的存活。只是从那以后,新出生的狼人
婴孩都失去了生殖能力,并且不断魔化变异,最终成为嗜血的怪物,不仅袭击人
类,对狼人种族也伤害极大。
狼人中也有极其优秀的科学家,它们找出其中的原因,并利用人类基因的独
特,在人类的血液中培养出一种抗魔化异变的血清,只要注射了含有这种血清的
血液,狼魔人就能够恢复正常。但是这种方法并不能治本,狼人在满月的时候,
都有向月球咆哮的习惯,那是因为月潮能够引起它们潜在的战斗欲望,而这种影
响也会减弱那种血清的效力,让狼魔人恢复本来面貌。
由于不断需要抗魔化血清,狼人不得不与人类加大了接触。它们用先进的生
产工具以及矿石冶炼品与贫穷家的人类交换婴孩,然后在获得血清后,再放其回
家,继续过人类的生活。但是这种行为逐渐被渲染成了吞噬婴孩的魔鬼暴行,所
以当越来越多的人类开始敌视它们,并且用军队围剿它们时,它们只能向密林深
山撤退,并且逐渐失去血清的来源。
到了十九世纪,狼人种族几乎完全消亡了,只有一些个别的狼魔人还存活下
来。它们能够繁衍的原因,是因为它们魔化的程度很弱,而且有些人类也遗传了
祖先的抗魔化血清基因,进而帮助它们恢复了繁殖能力,而与人类的交媾也是弱
化狼魔人魔性的一种方法。
像死神这样的狼魔人,身体内只有四分之一的狼人血统,不过也正是因为这
种血统,才让它具有了常人无法想像的超能力。不过它仍然需要定时注射抗魔化
血清,否则在月圆之夜就会狂性大发,做出许多疯狂而血腥的事情来。这也是它
为什么听命于洛克奇家族的原因,因为只有他们的身体内才流淌著含有抗魔化血
清的血液。
御翔天听完这段讲述后,恍然说道:「这么说洛克奇。维恩也是拥有这种血
液的人喽!难怪你要保护他的安全,不过这个世界上必定还有相似的人类,你也
不用非得听从那个美国黑手党头子的命令,他又能让你做什么好事?」
死神平静地说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因为我的心脏在救维恩时,
被帝国社团的『逆天神』重伤,所以我已经没救了。其实维恩现在是唯一能供给
我血清的人了,他的爷爷去年已经去世,父亲因为血液疾病也失去了制造血清的
能力,所以维恩的死便等同我的死。现在我能安静地死去,总比我狂性大发,伤
人无数后,被军队用乱枪打死要好。」
御翔天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便不再打扰它生命中的最后清净,开始筹划救援
红叶的行动。
夜幕降临,御翔天根据李忻州的地图标注,精准地将隧道挖掘到位于东京多
摩川北部,临时军备警戒区地下一百米处。由于这里是临时军事区,所以没有什
么深广的地下建筑,这样也为他们的营救创造了便利条件。
在时针指向一点半时,他按照约定的共同行动时间,开始发动通道开合钻子,
悄声钻至距离监狱地表几米处的混凝土地基下。然后他让御紫羯在地基上刺透一
个直径半米的小孔洞,这才带著绳索工具钻了上去。
御翔天进入的这间地下牢房并不是关押红叶的房间,里面的囚犯早已被他隔
著地面用超频波震晕了。不过利用战甲的透视装置,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红叶的
位置,所以他也并不著忙立即搜查,而是先把用来攀爬的绳索预先固定好,以防
事发突然,不能及时离开。
做好撤退的准备工作后,他开始四处搜索红叶的位置,首先他利用透视装置
找到所有关押女性的牢房,然后再潜到近前进行辨别。在他的营救装备中,有一
台诸葛百灵发明的「瞬间高温熔断器」,可以在开动的零点一秒内,在五厘米范
围内发出七千度的高温射线,是用来破开各种密码锁和破坏金属器材的绝佳工具。
他便利用这种利器一路熔断各种锁具,快速地在地下牢房里搜索了一圈。
然而结果是红叶并没有被关押在地下牢房里,那么她能被关押在哪里呢?想
来想去,他决定冒险到上面看看,说不定帝国社团正在审问她,所以在这里看不
见她的踪迹。不过从地下牢房上去地面需要乘坐升降梯,而升降梯里安装有监视
镜头,虽然战甲可以暂时控制镜头的录像,但是升降梯的启动必然会引起对方保
安人员的注意。令他奇怪的是,这里没有通往上面的楼梯,如果升降梯发生故障,
下面的所有人都得被困死在里面。
没办法,他只能孤注一掷硬冲上去,如果败露行踪,便采用雷霆万钧之势冲
破对方的防守,用武力去救人。升降梯的电动门也装有电子密码锁,不过战甲分
析这种简单的密码锁向来轻松之极,只从上面常常被按摸的几个数字键的磨损程
度上,就能快速测算出正确的密码组合。进入升降梯后,他锁定住监视镜头的录
像,然后拿出一管神经麻醉液,准备在敌人众多的时候,以此来摆平对方。
可是当电动门打开后,走廊外面根本不见一个警卫的人影,宽广悠长的走廊
被氖光灯照耀的明亮无比,却透出一种阴森森的气氛。
「奶奶的,这里的人都死绝了吗?怎么不像李忻州所说的守卫森严呢?」
带著疑问,他迅速行进在走廊之中,不断用战甲探视四面八方的动静,却一
直没有碰到任何人员。不久,他找到了保安监控室,便开门冲了进去,但是也没
见到一个人影。监控室的墙壁上放置了几十台监视萤幕,可以看到整栋建筑内部
的各个区域情况。他全部浏览了一遍,发现这栋建筑上面是办公楼,中间是实验
室,下面则是牢房。在所有的画面中,都没有人员出现。
「真是见鬼了,看来这里不是陷阱就是出了什么大事,自己还是先撤出去再
说。」
想到这里他迅速顺著原路返回到升降梯处,却发现电梯门怎么也打不开,就
像被人在里面锁死了一样。此时他越发感到不妙,立刻拿出熔断器,将电动门融
穿出一圈孔洞,然后一脚踢掉中间的金属板。金属板立时跌落到电梯井的深处,
「光当」一声砸在下面的某种物体上,声音听起来显得很怪异。
御翔天纵身跳到电梯井里,双手把住升降梯缆绳,迅速向下面滑去,却在半
途中紧急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下边正有人在向上爬行,而且不止一个。通过战
甲的探测扫瞄,他惊疑地发现,这些人都是从电梯顶部凿开一处孔洞后爬出来的,
他们不仅没有发出声音,连喘息声都听不到。而且生体探测仪显示,这些人的体
温低的惊人,除了脑部还处在零度以上,其他部位都和死人没有区别。
拉近视距后,他更加确定自己已经陷入一个精心打造的陷阱,因为那些人看
上去实在没有一点儿人类的样子了,他们的身体不断生长出各种各样的增生器官,
有的像蜘蛛,有的像巨蚊,有的像蟑螂,就是没有一个像人类的。
「奶奶的,帝国社团还怎会利用机会,想用这些变异的怪物来对付营救者,
是想测试这些怪物们的威力吧?可惜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怪物再多也是白搭。」
他嘀咕两声后,迅速爬回到上面,然后顺著走廊向建筑的外墙壁跑去。很明
显,这栋建筑的地下部分已经被完全封闭,现在他只能凿穿外墙壁,然后招来通
道开合钻子为自己钻出一条逃生之路。
建筑的外墙壁并不太厚,为了节省时间,他赶到近前后直接拿出一块胶体炸
药贴上去,准备炸处一个窟窿。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惊叫声由走廊里蓦然传出,
听上去正是红叶无疑。他吃惊地拔出手枪,迅速贴著墙壁找到声音的来源处,然
后冲入那间房间,立时看到对面墙壁上挂著的一块等离子大萤幕,正播放著红叶
的危险处境。
看上去红叶正处在一个实验室的玻璃房里,赤身裸体地被绑在一个金属十字
架上,实验室的碳纤维玻璃钢幕墙外,到处窜动著各种变异的实验生物,其中有
几个还有些人类模样的,正是他在下面搜查时看到过的几个囚犯。此刻,玻璃墙
正被怪物们猛烈地撞击著,看样子随时都会被撞碎。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恶形
恶相的极其恐怖,难怪红叶会如此惊恐。
「混蛋,原来在这里等著老子呢!可是这个房间到底在哪里呢?」
他焦急地用战甲探测器寻找著整栋建筑,却因为有太多的磁场屏蔽而毫无所
获。
「主公,让我来寻找吧!通过追踪视频讯号的最初来源,我可以锁定她的位
置。」御紫羯忽然毛遂自荐地请命道。
「那就快点儿,这种时候还啰嗦什么……」
他斥责了一声后,就想打开头盔放它出来,却被战甲防护系统拒绝了。原来
他的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奇特的气体,气体中带著许多不明性状的细菌和微
生物,战甲判断这些气体对人类都是致命的。而且战甲也提示不能为御紫羯提供
任何外出通道,因为它的一进一出会将细菌带进战甲内部,而目前战甲还没有消
灭这种微生物的手段。
御翔天看罢感到非常吃惊,因为这些措施明显是针对他这身战甲做出的,难
道对方竟然知道他与中华会的关系吗?或者对方以为他就是中华会的成员。现在
的情况确实困住了他的行动,他甚至连红叶的位置都找不到,又该如何救她呢?
正焦急间,萤幕上的一件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怪物手中挥动的一
件金属器械,看上去很像通风口的阻隔网。他忽然醒悟过来,连忙冲到监控室里,
在众多萤幕上找到了牢房中的通风口位置,根据这栋建筑的布局格式,这个通风
口是向上直行,再经过那间实验室的。
他连忙打开战甲的电子地图,判明位置后,一边向地下的通道开合钻子发出
遥控指令,一边向实验室的大概位置冲去。经过这阵耽搁,那些从电梯井爬上来
的怪物已经来到走廊里,正四处寻找著猎物进行攻击。御翔天见到挡路的怪物,
便立即举枪射击它们的头部,却发现它们头壳之硬连子弹也穿不透。
所以他将目标设定在它们的眼球上,只要能看到眼睛的,全部一枪命中。这
样的方法确实起到一定作用,但是有许多怪物像蟑螂一样,行动迅速,根本瞄准
不及,全靠战甲的自动防御系统及时弹射出太极刃反击,才没有让它们大量扑过
来。
御翔天发现这种行进的方式实在太慢,便冲进旁边的房间里,利用脚步的弹
射器将房间的隔墙统统踹倒,然后直接穿屋过檩,不在通道中耗费时间。经过一
番不懈的努力,他终于来到试验区近前,这时他才发现,通往试验区的通道只有
狭窄的一条,而这条通道上已经挤满了各种怪物,甚至都交叠在一起,争先恐后
地向里面冲击著。
「奶奶的,哪里钻出的这么多怪物,记得牢房里也没有这么多犯人呐!难道
红叶就这么好吃吗?这么死命地去分一杯羹。」
他边奇怪地想著,边拿出一管神经麻醉剂,扬手扔到怪物密集处。几秒钟过
后,这些怪物终于东倒西歪地停止了蠕动,连他周围的攻击者也翻身倒地。
踏著这些恶心的家伙们,他费力地跳入实验室里。在通过一处加压舱时,一
道道消毒气体急速喷洒在他的全身各处,迅速消灭了空气中和他身上的神秘细菌。
战甲迅速分析出这些消毒液的成分,发现这些液体可以消灭外面的细菌和微生物,
保证实验室里的空气洁净。而且实验室里的气压比外界高,所以气流绝不会流入
这里。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神经麻醉液的挥发气体也无法作用到实验室里面,当
他一进入实验室区域后,立即就得与里面的怪物拚命厮杀。这些怪物都脱胎于人
类,比「生化危机」里面的活死人还要恐怖,不仅甲壳坚硬如铁,脚爪锋利无比,
力气也大的惊人。他凭借著太极刃的掩护,以及脚部弹射器的强猛,迅速踹开一
条血路,接近了困住红叶的玻璃房间。
那间玻璃房间确实很结实,虽然看似随时都会破碎,却始终没有出现一丝裂
痕。御翔天来到房间门前,抬脚将附近的怪物强行踹开,然后迅速找出开门的密
码,再对围上来的怪物一顿扁踹,最后趁著它们后退的瞬间,开门窜入房间,又
及时关上了密封门。
「御……御大哥,你怎么来了?」
红叶在惊吓后的这段时间,早已冷静下来,所以她立即发现冲进来的人就是
御翔天。不过此时她全身赤裸,令她万分羞愧不安,全身的肤色也因此变得粉红
无比。
御翔天向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一件能够遮挡她身体的织物,便淡然说道:
「红叶,这时候就不要害羞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我们还是尽快逃离这里才是。」
红叶闻言娇羞地点了点头,却恐惑地问道:「可是我们怎么逃出去呢?我看
你冲进来时都这般费力,何况还要带著我这个……累赘……」
想到自己将要赤身裸体在一群恶心的怪物中冲杀,她立刻不敢再想像下去。
御翔天走到她的近前,拿起一根头发在金属锁扣上一划,立刻削断了红叶手脚上
的束缚,将她从十字架上放下来。
「我们是不可能从外面撤离了,现在除了实验室以外,到处充满了有毒的气
体,你这样子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我们只能在这里等待钻洞机的到来,希望这
段时间怪物们不要冲进来才好……」
也许是为了响应他的担心,怪物们忽然加强了对玻璃墙的攻击,没过两分钟,
一个头部长著独角的甲虫形怪物,猛然在墙壁上撞出一道小小的裂缝来,但是这
道小裂缝在这时却与一个大窟窿毫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