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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５。１成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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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鲁交界线，朗邑，鲁庄公已率领援军整整驻扎了三天，他刚来时，血洗还
没有发生，血洗发生后，他还保持着刚来时的状态。

鲁庄公也很焦躁，纪人被一个个的杀去，他的良心遭受着沉重的谴责，可他
的眼神却始终是空荡荡的。

他在等一封信，祭足的回信。

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了，申繻步履凌乱的从营帐外闯了进来，捧着
一封竹简高呼道：主公，主公，大喜，郑人来信了。

鲁庄公双手接过，双腿双肩都在微微的颤抖，他小心翼翼的拆开封泥，祭足
苍劲沉稳的字体便一笔一划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敬回鲁侯：联手救纪，实浩浩功德，能得相邀，不胜荣幸，然鄙国正方多难，
郑厉公虎踞栎邑，居心叵测，鄙国战战兢兢，以防宗庙颓毁，尚颇感吃力，实无
力再顾它事，望鉴之谅之，唯遥祝贵国马到成功。

鲁庄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虽然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

申繻轻轻的走了过来，跪在了鲁庄公面前。鲁庄公强笑道：申大夫，纪国还
可不可救？

申繻「砰」磕了个头，慢慢的等额头流出了血后方道：绝不可救。

鲁庄公叹口气道：寡人也知道，如凭鲁国微薄之力去硬救，无疑飞蛾扑火，
可若不救，寡人怎么对得起姑姑和纪侯？

申繻道：纪侯绝不会死。

鲁庄公惊道：爱卿为什么这么肯定？

申繻道：因为国母尚留在齐国。

申繻确实料事如神，纪侯并没有死，死的是另外一个人：纪伯姬。姑爷存活
了下来，姑姑却归西了。

面对着纪伯姬的尸体，纪侯喊来了他的弟弟纪季，两个人就这样严肃而悲戚
的对坐在了一起。

纪侯道：你可知道，鲁人已撤军回国了，我们已毫无活下去的希望。

纪季点了点头道：我已知道，哥哥，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纪侯含泪道：我只知道我怎么办，而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纪季一愣，挠了挠头。

纪侯接着道：一个亡国之君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世人面前？我纵使是死，也
不能去受齐襄公的侮辱。

纪季忙道：哥哥，何必如此？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纪侯惨笑道：我不会死，我只是从此漂泊江湖，匿名隐居。

纪季长长的舒了口气。

纪侯道：我走之后，你要做好两件事，第一，安葬好你嫂子；第二：保护好
纪国的祖庙，不绝祭祀。

纪季点头，当他抬起头时，纪侯的身影已如一粒黑豆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当齐襄公准备对老弱病残们开始血洗时，一个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并急速的跪了下去。

磕头，投降，顺便提出要求。这就是纪季的方案。

纪侯的两个愿望，纪季没有能力去实现，但他知道，他的敌人一定乐于实现。

齐襄公含笑接受。首先为纪伯姬以国夫人的规格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接着，
从酅邑中拨出二十户人家，以这些赋税供应纪国祖庙的日需费用。

纪国遂亡。齐襄公报了仇，得了土地，讨好了鲁国，还落得个善待纪季的名
声。战果真的已很丰盛，但却没有达到极致。

因为，一个倔强而个性的女人出现了：纪叔娣。

她是纪伯姬的妹妹，是媵妾。所谓媵妾，是古时陪嫁的女子，一般由新娘的
妹妹和侄女充任。

纪国灭了，纪伯姬死了，纪侯逃了，纪季归顺了，她怎么办？

齐襄公决定将她作为一个讨媚的礼物，毫发无损的送到曲阜，以向鲁庄公表
达爱护鲁人的真诚胸怀。

齐襄公拉了拉纪叔娣，没拉动，便加了把劲，纪叔娣忽然哭了。

齐襄公吃惊道：难道你不愿回到鲁国吗？那就随寡人返回齐国吧，寡人一定
善待你。

纪叔娣冷冷道：我那里也不去，我有自己的选择。

齐襄公道：什么选择？

纪叔娣一字字道：终身守节。

纪叔娣的决定让齐襄公高兴的合不拢嘴，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要竖起一座
贞节牌坊，而这座牌坊，却很有妙用。

因为，这座牌坊可以帮鲁人洗刷耻辱。鲁国不仅仅有乱伦杀夫的文姜，还有
年轻守寡的纪叔娣。

鲁庄公长长的吁了口气，感动的朝东北方的纪国拜了拜，而齐襄公此时正从
纪国抬起屁股，准备打道回府。

可楞没回去，刚到祝丘，他的大军竟被人拦住了。香艳的气息笼罩在三万人
马的头顶，文姜正笑如繁花的看着他们。

是晚，齐襄公与文姜滚在了一起，思念的饥渴，让一对裸体的人儿浑身赤红。

后来，齐襄公软软的躺在了文姜的怀里，他心满意足，准备就这样躺到天亮。

文姜却掐了掐他耳朵，娇笑道：好好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会见一位重要的客
人。

齐襄公吃惊道：那位客人？我怎么不知道？

文姜笑道：你的外甥，我的儿子，鲁庄公。

齐襄公「嗖」的一声从文姜怀中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军帐中，喘着粗气道：
他怎么突然会来？

唉，纵使我一万个不愿意，可是我却又不得不来。当鲁庄公站在齐襄公面前
时，嘴中还在不停咕哝着。

与杀父仇人、亲舅舅、母亲的姘头第一次亲密接触，鲁庄公免不了有些局促，
而齐襄公则是尴尬。场面开始凝固起来。

鲁庄公鼓了鼓勇气，用蚊子般的声音哼哼道：听说我母亲病重，危在旦夕，
还烦请齐侯带寡人前去探望。

齐襄公苦笑道：你母亲何曾病重，她……，后面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因为
文姜一挑帘，从重幕后走了出来，断喝道：他不是齐侯，他是你的亲舅舅。

鲁庄公大惊失色道：母亲，你竟然没有生病？

文姜冷笑道：难道做儿子的却希望自己母亲生病？

鲁庄公满脸冷汗道：可是母亲传给儿子的加急信札中，却明明说自己已病危，
令儿速来探望。

文姜擦了擦长指甲，笑道：我只是想念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个借口，令他来
探望，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鲁庄公无可奈何道：这，当然也不算有什么不妥。

文姜道：除了看看儿子外，我还要向儿子宣布一件喜事。

鲁庄公立刻紧张起来，道：什么喜事？

文姜温暖的笑道：你已定亲了！

鲁庄公浑身一抖，大呼道：什么？儿已定亲？何时的事？

文姜笑道：现在。

鲁庄公哑口无言，好久才缓过气道：这是不是也太过仓促？

文姜厉声道：有何仓促？儿女嫁娶，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父亲
已不在，一切自然由我做主，我说可既可，那有你反驳的份儿？

鲁庄公咬牙道：可是，所定何人，母亲总要告诉儿子。

文姜笑道：这很容易，你的岳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一抬头即可看见。

鲁庄公应声一抬头，看见了齐襄公一张惊恐的脸。

本来，齐襄公自以为是局外人，津津有味在听他们母子对话，而现在，他却
悲哀的发现，他竟还是男配角。

齐襄公结结巴巴问道：妹妹，你是否搞错了？哥哥怎可能是岳父，哥哥并没
有女儿啊。

文姜笑道：你本来是没有，可三天前，不刚刚添了一个吗？

齐襄公张大嘴巴，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盯着文姜道：但那只是一个婴儿，而外
甥他已…这，这绝不会合适。

文姜冷笑一声道：亲上加亲，于国于家皆是美事一件，有何不可？我认为很
合适，你现在认为呢？

齐襄公只好叹口气道：这，也算合适。说完，用求救的眼光扫了下鲁庄公。

鲁庄公忙道：既然舅舅也觉得勉为其难，那么此事何不从长计议？

文姜冷笑一声，忽从头上拔出一根玉钗，「啪」一声折断，厉声道：谁再反
对此事，我就有如这根玉钗。

鲁庄公如木雕一般，被震在原地，许久后，他才用眼角余光回扫了下齐襄公，
而齐襄公，正在偷偷摸摸的摸眼泪。

事已至此，再无回头余地，鲁庄公在悲怒之际，忍不住想到了一个女人，一
个成语，以及这个成语中所包含的一个关乎人类的超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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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５。２卫惠公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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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有男有女，而这个成语即纠缠于男女之间。

割臂盟公，关于私定终身的动人典故。

有一天，春暖花开，风和日丽，鲁庄公登上了宫中的高台，台旁边恰好连着
大臣党氏的大院，鲁庄公无意间瞟了一眼。

他瞟到了一个不比寻常的物件。一个少女，清纯逼人，能吃了男人的灵魂。

鲁庄公刹那间忍不住了，他觉得情欲在自己胸中翻滚，因此，他飞速下台，
跑进了党氏的大院中。

大院中空空如也，只有一间厢房的门在严密的关着。

鲁庄公走了过去，对着门痴痴凝望，他忍不住用手去叩了叩。刚一叩，门却
自动开了。

虽然关的很严，但却并没上闩。党孟任就那样靠着墙壁，静静的看着鲁庄公。

鲁庄公热血沸腾，「腾腾腾」跑到党孟任面前，抱着她的小脸儿就要亲，而
这时，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却搁在了鲁庄公的脖子上，镶玉的柄正握在党孟任柔
若无骨的小手中。

鲁庄公迷惑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愿意？

党孟任道：我愿意。

鲁庄公苦笑的用手弹了弹匕刃，道：那这是为何？

党孟任道：虽然我们一见钟情，你爱我，我爱你，可我却不是一个随便的女
人。

鲁庄公无奈道：那我如何才能亲你？

党孟任忽一转匕首，「哧」的一声割破了自己莲藕般的嫩臂，血慢慢渗出，
然后盯住鲁庄公道：你愿意吗？

鲁庄公二话不说，接过匕首，撸起衣袖，朝着膀子狠狠扎一下子，血，翻涌
而出。

两个人就这样把带血的胳膊并在一起，血渐渐流成一处，然后，再分别用手
指蘸满，涂抹在各自的嘴唇上。

鲁庄公道：这辈子，姬同若违反对党孟任许下的诺言，必天打雷劈，不得好
死。

这个诺言就是：立党孟任为夫人，立她以后的儿子为太子。

诺言犹在耳边回响，党孟任还没被接进宫，而眨眼之间，鲁庄公的夫人却已
被许定了，且是毫不可动摇的法定。

鲁庄公的痛苦可想而知，毕竟把吐出的话再吃回去，且是对一个深爱的女人，
这种精神折磨非同一般文姜却不会让儿子痛苦，更不会给他痛苦的机会。

她现在春风得意，心花怒放，一生中，她从没有像此刻欢乐过。

因为，她用自己的智慧化解了与儿子的宿仇。他杀了儿子的亲父，却送给了
儿子一个岳父，也算半斤八两，相互抵消。

最关键的，鲁庄公再也不能对齐襄公恨起来了，因为若干年后，他就要被齐
襄公的女儿管理了。

仅仅没有仇恨，却还是不够的，还要感恩戴德，还要开怀大笑。

文姜对齐襄公使了个眼色，齐襄公会意，走过来拉着鲁庄公的手道：我听说
外甥射技乃天下一流，我们何不出去到田野中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猎？也胜却在这
帐篷中缩手缩脚？

禚地，在茂盛的平原中，齐襄公特意出动卫队，为鲁庄公围猎，鲁庄公手拿
传世名弓金仆姑，左右奔驰，上下翻飞，顷刻之间，硕果累累。

鲁庄公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党孟任的影子终于被他从脑海中抹除。

鲁庄公是历史上有名的才俊射手，诗经中曾有《猗嗟》篇，专门歌颂其健美
善射，其辞曰：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抑若扬兮，美目扬
兮；说明其貌美；巧趋跄兮，说明其步伐精熟；射则臧兮，说明其箭不虚发。

当然，《诗经》中关于鲁庄公的并不止这一篇，除了歌颂，还有深恶厌绝的
嘲讽。

《诗经？齐风？敝笱》篇曰：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
敝笱在梁，其鱼鲂鱮. 齐子归止，其从如雨。

笱，是捕鱼的竹器，敝笱，自然是坏掉的笱，不能捕鱼；鲂、鳏、鲂、鱮，
皆鱼名；齐子，是指文姜。诗的意思是指，鲁庄公不能有效的阻止文姜与齐襄公
的通奸，以致每次文姜从鲁国去和齐襄公幽会，随从都如云雨般多，招摇过市，
毫不知羞耻。

事实上，鲁庄公不但不能阻止文姜，反而渐渐沦为了他们的傀儡。

此刻，齐襄公正一个人站在明月下，带着微笑，轻轻敲打手指，在算计着鲁
庄公。他决定，要趁胜追击，完成最后一个计划。

卫惠公已等了太久，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鲁庄公没想到，他还没从禚地会猎的开心中苏醒过来，齐襄公竟马不停蹄的
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诚挚邀请他带兵去打仗。

去，一定要去，鲁庄公对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的申繻说，如果寡人不去，刚
刚和齐国建立的亲密关系不就完了吗？为了不让前面的心血白费，后期必须得继
续追加投资。

周庄王八年（前６８９年），齐襄公纠合齐、鲁、宋、陈、蔡五国联军，浩
浩荡荡杀向了濮阳，誓言不血洗卫国，绝不罢休。

左右公子忽然间迷茫了，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他们竟然发现自己没
有朋友可以依赖。因为，他们一向推崇独立自主，不和它国诸侯结盟。

在欲哭无泪的时刻，左右公子终还是想出了一个自救之策，那就是向自己一
边倒的周王室求救。

左右公子是欲哭无泪，周庄王却是哭到了没有眼泪。

他能怎么办？是啊，他能怎么办？周王室苟延残喘的秘诀在于披上天子礼制
的防护罩，可显而易见，这个罩只能罩住周王室，外人想从中分享任何一点残羹
冷炙都绝无可能。

不过，周庄王虽毫无办法，却又不能不闻不问，这些年来，他得到左右公子
不少好处，昧良心的事他不做。

一咬牙，周庄王做出了一个极具英雄主义色彩的决定：以暴制暴。他派出王
人子突，领着军队星夜兼程驰援卫国。

得到周王室救援的消息，左右公子与黔牟都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决定，让宁
跪先领重兵在城外拒敌，以期与王室军队里应外合夹击五国联军，左右公子带领
亲兵守卫濮阳的城墙，并观望战事。

宁跪率三百辆兵车，在濮阳城门前驻扎下来，他的对面，是五国联军的千乘
之师。

以一敌三还有欠缺，宁跪怎么算心中都没有底，不过他并不害怕，他相信王
人子突一定能给他带来好运。

傍晚的时候，王人子突如约而至。宁跪喜出望外，准备率领军队去接应。可
是，他的脚刚迈出，却又缩了回来。

都没来得及打上照面，王人子突就已被五国联军咔嚓，他身后的一百辆兵车，
也随之灰飞烟灭。

以一敌十，不论怎么打，都该如雪球扔进开水中，死的无影无踪。

宁跪崩溃了，但精神的错乱并不妨碍他脑筋的运转，电光火石间，他毅然选
择了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

临阵脱逃。奔秦。

军中无主，卫人遂大乱，纷纷逃窜，五国联军如下山猛虎，一顿砍杀，很快
逼近城门，左右公子一看危急，赶紧带领亲兵跑进宫中，准备去保护黔牟。

不用保护了，因为黔牟早已不在卫国，他不会傻到呆坐在宫中等着被人宰，
在打发走左右公子和宁跪后，他就带着侍从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潜逃到了成周洛邑。

左右公子面面相觑，垂泪无言，这个结果，他们无论如何没想到。但结局，
他们却一猜一个准，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他们的脑袋被剁了下来，呈现给卫惠公，
以作为战利品。

看着两颗兄长的首级，卫惠公喜极而泣，八年了，日思夜想，今天，他终于
再一次坐在了国王的宝座上，而政敌，也终于倒在了血泊中。

报应啊报应，卫惠公在心中大声疾呼道。等他疾呼完了，才蓦然发现，有人
正在他面前伸着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