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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月是故乡

梦姐突然昏倒,陶醉、秀秀急忙抢到跟前施救。

辛伐桂起初并未注意梦姐,但听得她尖声大叫,不由也望了她一眼。

这一望不打紧,辛伐桂不禁也“啊” 地大叫一声。

他双目瞪得大大的,紧紧盯着梦姐,似乎见到了天下最奇怪、最离奇的事情。
辛伐桂猛地窜身过来。

秀秀长剑一抖,剑尖顿时幻成无数光芒,令人目眩神迷,好像这无数道的光
芒也闪电般朝辛伐桂刺来。

这一招乃是华山派“千变百幻追魂剑” 中的不传之秘 “阳光万道”。虽
纯是守势,但由于剑尖幻起剑芒,亮逾厉电,所以也可以看作是进攻的招式。

辛伐桂乃华山派掌门,大半生都浸淫于“千变百幻追魂剑”。

百余年来,这套剑法历经华山派高手不断去芜存菁,精益求精,可以说是精
妙绝伦,既诡异又瑰丽,完全能够与武当派的“太极两仪剑” 、昆仑的“大昆
仑十七式” 并驾齐驱,不相仲伯。

可惜自从华山派前掌门赤松子遭同门罢免掌门之职,并被逐出门户之后,千
变百幻追魂剑法便因此流失五招精妙、凌厉的杀着。

虽经三名长老及众同门补救,可是不得其中真谛,依葫芦画瓢,得其形而不
得其神,终究没有太大的威力。

辛伐桂既是一代掌门,哪能不识得此招?

他一见秀秀蓦地里使出这一招 “阳光万道” 来,当真是深吃一惊。

这一招又稳又沉,神形俱足,显是深得其中诀窍。

秀秀如何会这招失传许久的华山派绝学?

辛伐桂不得不疾退三步,避过“阳光万道” 的锋芒。

他厉声道:“你如何会这招‘阳光万道’ ?”

秀秀一听这话,顿时后悔,心道:“我情急之下使出这招来,却忘了对方乃
华山派的掌门人,可不能让他知道。”

她微微冷笑道:“什么‘阳光万道’?本姑娘使得乃是‘乱棒打狗’。”

若在平时,辛伐桂受此羞辱,非恼羞成怒,或是追根究底不可。

但他此刻的心思完全放在梦姐身上,不愿另生枝节,叫道:“你们给我让开,
我要看看她是不是……是不是桂香?”

秀秀斥道:“什么桂香?滚开!”

辛伐桂指着梦姐道:“她不叫桂香吗?她是不是叫桂香?”

陶醉笑道:“她叫梦姐,不是什么桂香,姓辛的,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这时梦姐悠悠醒来,眼中己盈满泪水。

她抬起眼来,到处乱望。

她想寻找辛伐桂,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到。

辛伐桂大睁着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动也不动。

陶醉、秀秀等人一时都惊得呆住了,心里均在想:“难道他们认识?”

梦姐过了一会,长长的睫毛不住眨动,泪水急涌出来,嘴唇轻轻地蠕动着,
似乎想说话,但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辛伐桂则脸颊肌肉抽搐,眼中现出无限喜悦、激动的光芒。

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已泪光闪闪,握剑的手轻轻颤抖。

陶醉扶着梦姐,笑道:“梦姐,你说这姓辛的好不好笑?他竟然说你叫桂香
……”

他刚说到这里,梦姐猛地大叫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绝望的神色。

她又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

她喃喃自语道:“桂香?桂香?”

辛伐桂再无怀疑,纵声大叫道:“桂香!桂香!我就是桂华心啊,难道你记
不得我了?”

他飞身扑向梦姐。

陶醉见他们神情有异,没有阻拦。

秀秀却唰地一剑直刺辛伐桂。

辛伐桂竟似没有看到。

他仍然扑向梦姐。

哧的一声响,秀秀的剑锋已刺入辛伐桂左肋。

谁也没有想到辛伐桂会不闪不避,连秀秀也怔住了。

辛伐桂冲到梦姐身前,泪流满面,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慢慢抚摸着她的头发。
他低低地道:“桂香,这是不是在做梦?桂香,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梦姐忽地抓住辛伐桂的手掌。

她抓得好紧好紧,整个手掌因使力太大,青筋暴突。

好像她非常害怕一松开,就会失去这只熟悉而亲切的大手。

她在抓紧的一瞬息,嘴里也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爹——!”

这一声 “爹” ,仿佛已不是她用嘴巴喊出来的,而是用她的整个生命、
整个灵魂,花了无数的时间、历经千辛万苦才叫出来的。

辛伐桂也回叫了一声:“桂香!”

梦姐鱼一般扑人辛伐桂怀里。

辛伐桂伸出双臂死死抱住了她。

他们俩早已泪水纵横,泣不成声。

陶醉、秀秀、青桃、水盈、战爽万没料到竟会有这等变故,不禁都呆了。秀
秀的长剑仍刺在辛伐桂左肋,见此情景,秀秀才想起拔出剑身。

剑刚拔出,鲜血怒溅如雨。

辛伐桂却似浑然不觉。

辛伐桂、梦姐哭了一阵,才各自分开。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辛伐桂看了看梦姐的眼晴,道:“桂香,你的眼晴是不是战喜弄瞎的?”

梦姐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咬着嘴唇,低声道:“那时娘以为你死
了,便不断折磨我,不仅把我嫁给猛虎帮的帮主杨猛虎,还亲自用剑刺人我的胸
口,再以透出后心的剑身刺杨猛虎……”

战爽惊呼一声,问青桃:“她……梦姐怎么也将我娘叫娘?”

青桃叹道:“你和梦姐乃是同母异父的姐妹,那辛伐桂以前叫桂华心,是教
主最爱的一个男人,梦姐便是他们的女儿。”

战爽道:“那桂华心怎么成了华山派的掌门?我娘怎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青桃轻声道:“这件事教主不许说,红桃、黑桃又怎敢提起?我和白桃又不
知其事,其他人更是知之甚少。”

她略微一顿,道:“我只听说桂华心后来跟教主的一个女婢私通,奸情败露
后,教主便将他们活活打死。至于桂香之事,我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

只听得辛伐桂恨恨地道:“战喜,你好狠!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连亲
生女儿也利用,利用后就毫不留情地杀死,你真是没有良心,良心都叫狗给吃了!”

他恨得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似乎如果战喜活着,他会生啖其肉。

战爽长眉一挑,便要发作。

但被青桃制止了。

辛伐桂又问道:“那你……你既被她刺入心口,又怎会没死?”

梦姐泣声道:“那时我也以为我己经死了,可是当我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已
被一对老年夫妻救活。听他们说,三日前他们在江上发现我躺在竹筏上,随波逐
流,随时都有沉没的危险,便将我拉到岸上,见我还有鼻息,就尽最大的力量救
治我。”她抹了一寸巴眼泪,道:“听大夫说,那一剑穿过我左心脏部位,幸亏
我的心长在右胸,否则早就没命了。”

辛伐桂抽噎道:“我的孩子真是命大,我苦命的孩子,都是爹连累了你。”

梦姐轻轻一叹,道:“由于我在水中浸得时间太久,一双眼晴却再也保不住
了。”

辛伐桂道:“那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梦姐唤道:“小醉。”

陶醉应声:“在。”

梦姐道:“他是我的丈夫。”

辛伐桂惊道:“丈夫?”

梦姐脸色微红,道:“他……他是我的未婚夫,现在还没成亲呢。他对我非
常非常的好,就像爹对待女儿一样好。”

辛伐桂大笑道:“他没有嫌弃你眼晴看不到?”

梦姐道:“没有,他还说不惜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将我眼晴治好哩。”

辛伐桂道:“这还差不多。”

梦姐道:“求爹一件事,成不成?”

辛伐桂道:“乖女儿,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就是要我的头也行。”

梦姐噗哧一笑,道:“我要爹的头干什么?我只求你放了小醉他们。”

辛伐桂哈哈大笑道:“我有这个英勇无敌的女婿,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还
会杀他?”

他向陶醉招了招手,道:“过来。”

陶醉依言走近。

辛伐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陶醉。”

“你以后会不会虐待我的女儿?”

“辛掌门,请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叫我辛掌门?”

“不,我应该叫……”

“叫我什么?”

陶醉当即跪倒,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辛伐桂乐得咧嘴大笑。

嘴咧得就像瓢似的。

他搀起陶醉,左看右着,越着越是喜欢,越看嘴咧得越大。

他笑得太厉害,牵动肋下被秀秀刺中的伤口,血如泉涌。

淘醉急忙取出金刨药敷治,青桃、水盈见一场血猩撕杀变成一桩父女重逢的
美事,忙上前贺喜。

青桃知书达理,知道杀死教主的罪魁祸首乃是顾少游,这辛伐桂虽是同谋,
但他和梦姐也确被教主害得凄惨,错在教主而不在辛伐桂。

再说他已成陶醉岳父,青桃权衡利害,便决定联合华山派,共同对付顾少游。
辛伐桂笑道:“青桃,真没想到你会给我行礼!你比战喜会办事,会做人,我佩
服你。”青桃道:“前辈过奖了。”

陶醉对梦姐道:“梦姐,原来你叫桂香,我以后就叫你桂香了。”

梦姐摇摇头,道:“不!以前的桂香早就不夜了,我仍叫梦姐。”

辛伐桂点头道:“对,我都不叫桂华心了,我女儿还叫桂香干什么?”

他看了看秀秀、战爽、水盈,又对梦姐道:“乖女儿,我看事情不简单哪。”

梦姐奇道:“什么不简单?”

辛伐桂道:“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我这女婿喜欢的不止你一个人,好像还
有其他几个人。”

陶醉颇觉尴尬。

梦姐道:“他在认识我以前,便认识了她,我……我不怪他。”辛伐桂道:
“只要他娶你为妻,以你为大,另娶几个小妾也没关系。现在只要是有钱的男人,
哪个不是三妻六妾?也不能对我的女婿太苛刻了。”

战爽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

她的心情非常复杂。

由于辛伐桂和顾少游勾结杀死战喜,她作为战喜的女儿按理说应该替母报仇。
可是如今辛伐桂成了陶醉的岳父,若继续仇恨辛伐桂,一是打不过他,二是势必
得罪陶醉、梦姐,令自己左右为难,再说青桃已经向辛伐桂致礼,自己又怎能再
起风波。

而且,战爽知道,真正的仇家不是辛伐桂,而是顾少游。

辛伐桂道:“爽儿,现在我和你娘的恩怨已一笔勾销,我希望不要再让仇杀
牵连到下一代。”

陶醉连声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辛伐桂道:“乖女儿,你放心,我立即遍访名医,无论如何要替你把眼睛治
好。我要跟我的女婿抢这个功劳。”

梦姐道:“爹,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辛伐桂道:“回华山,不再帮助顾少游了,你跟不跟我去?”

梦姐道:“现在小醉需要人帮助,我先跟他去,然后再去找你。”

辛伐桂道:“好,好。”

水盈插口道:“辛老前辈,你应该帮助我们去杀了顾少游才对啊。”

辛伐桂道:“唉,顾少游是我的救命恩人,虽说他救我是怀有目的的,但要
我跟他翻脸,我恐怕做不到。”

陶醉朗声道:“我相信咱们几人绝对能解决得了顾少游,请岳父大人放心。”

正在这时,忽听得有人叫道:“爹,爹。”

战爽冷笑道:“怎么又有人喊爹了?”

过来的却是辛随原、休灵。

他们原是跟随辛伐桂而来,只是辛随原那日趁乱偷吃禁果,甜不自禁,非要
缠着休灵再来不可。

休灵跟他在一起,也真正尝到了鱼水之欢,满口应允。

两人大战数合,才来寻找辛伐桂。

辛伐桂大笑道:“来得正好,你们快来见见大姐、大姐夫。”

这辛伐桂原是一个沉稳持重的男人,但见了女儿之后,心情激动,说话竟有
点颠三倒四的。

辛随原、休灵听得莫名其妙。

辛伐桂赶紧将缘由说了。

辛、休二人双双向梦姐、陶醉行礼。

战爽和秀秀始终冷冷淡淡地站在旁边。

一番热闹之后,辛伐桂才和陶醉等人作别,带着华山派众弟子去了。

辛伐桂还留下了五匹健马。

他的用意很明显,梦姐眼睛看不到,不能骑马,只能与人共骑。

和谁共骑呢,已经不言自明。

自然是陶醉了。

陶醉听辛伐桂说过,知道这一带没有顾少游、兄弟谷的人马,便和五女上了
马,纵骑疾驰。

看到梦姐坐在陶醉身前,共乘一骑,战爽等四女嫉恨不已,但又无话可说。
青桃暗自好笑。

没驰多远,梦姐突然勒马。

陶醉问道:“怎么了,梦姐?”梦姐皱眉道:“我好像听到有人惨叫,还有
人高喊救命。”

陶醉道:“你有没有听清是谁在叫?”

梦姐喃喃地道:“好像是爹……”

陶醉道:“那我们速去看看。”

战爽冷笑道:“我们为什么没有听到有人高喊救命,真是疑神疑鬼。”

秀秀也接着道:“说不定还是顾少游的诡计呢,咱们不能上当。”

陶醉见梦姐举棋不定,不由大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不去,
我和梦姐去!”

说罢,他蜇转马头,往回头路驰去。

水盈为难地道:“青桃姐,我们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青桃笑道:“你说该不该去?”

水盈低声道:“我认为应该一起去。”

青桃道:“那就去啊,万一中了顾少游的诡计,凭他们两人可不行。”

她鞭马疾回。

水盈跟着赶上。

战爽、秀秀互望一眼,也只得跟上。

她们本来互相敌视,但自从多了一个水盈后,便开始了三国之战。

等到又多了一个梦姐,她们就团结在一起,共同对付梦姐了。

水盈则是只要陶醉喜欢自己就行,自己能够跟他在一起就满足了。

陶醉有几个女人,甚至再多十几个女人,似乎都跟她没有关系。

辛伐桂行走没有多久,忽听得远处一人叫道:“辛掌门,请止步!”

却是童魔来了。

辛伐桂心村道:“这老小子来干什么?不知他看到陶醉、梦姐没有。”

他淡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童魔神秘地道:“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让我跟你说。”

童魔跃上了辛伐洼的马背。

辛伐桂毫不防备。

童魔作势附到他耳畔,似要讲话。

但他忽地手掌一起,啪的一声,重重地击中辛伐桂胸口。

辛伐桂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栽下马来,不醒人事。

辛随原大惊,拨马挥剑砍来。

众弟子也鼓噪着围攻童魔,还有人抢到掌门人身前察看。

童魔怎会将辛随原放在眼里?

他突然猎豹般窜出。

童魔并不是袭击辛随原。

他竟然抱住了辛随原胯下健马的脖颈。

童魔双手微扭,健马一声惨呼,颈骨已被硬生生扭断。

辛随原大吃一惊,没料到童魔会使如此怪招,当即跃下马来。

童魔却一声长笑,闪电般出手抓住休灵,又如猎豹般钻入密林。

童魔为人残忍歹毒,睚眦必报,自被辛伐佳刺了一剑之后,便在策划如何报
复。

而且那日休灵已成了他的玩物,却被辛伐桂破坏,童魔便一直对休灵虎视眈
眈,伺机非礼。

机会终于来了。

童魔探知辛伐桂在这一带巡视时,便悄悄赶来,出其不意打伤辛伐桂,掳走
休灵。

辛随原见爱妻又被恶魔掳走,不禁焦急异常,大喊大叫,带领十余名弟子追
赶。

童魔知道华山派除了辛伐桂一人之外,没有人是自己对手。

本来以他轻功,窜掠数里之外再奸淫休灵,任辛随原本领再大,也找不到他。
纵然找到,童魔也已得逞。

但童魔得意至极,想玩一下猫戏老鼠的游戏,眼见辛随原狂呼乱叫地追来,
不由得大怒,跳出密林。

辛随原等人见他突然窜出,不禁各自凝神戒备。

辛随原见休灵被童魔抓在手中,衣衫已撕破一处,雪白的肌肤己露出,气恨
至极,挺剑冲上。

童魔狞笑道:“你若敢冲上来,我就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辛随原见过他刚才手扭马颈的狠辣功夫,立即止步。

童魔大笑道:“不敢了吧?只要你敢上来,这水灵灵的小姐的脖颈就得像一
根藕似地断折了。”

辛随原痛苦地道:“你快放了她!”

童魔笑道:“放了她很容易,但得等到我玩够她之后。”

说着,他将休灵脸孔朝下的放在一块石头上,哧地撕裂了她的裤子。

休灵白晃晃的臀部立即暴现而出。

华山派弟子见状,无不惊怒交集,肺都要气炸了。

辛随原眼晴顿时红了,怒吼着扑上,童魔忽地将手掌按在休灵后脑勺上。

辛随原脚步立顿。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童魔冷冷地道:“你和你的手下快退出五步,不许靠近。”

辛随原怒道:“你……”

童魔道:“你不退我就杀了她。”

众弟子喝道:“少掌门,不能听他的话,我们冲上去将他乱刃分厂!”

辛随原眼见休灵痛苦万状的样子,只得顿了顿足,道:“后退!”

他们果真后退五步。

他们刚退后,童魔的魔爪便摸到了休灵光滑结实的臀部上。

休灵穴道被封,无法动弹。又气又怒,泪水直流。

她开始还大叫大骂,但被童魔摸了一阵,不由得发出低微的呻吟声。

辛随原既痛恨童魔的无耻下流,又疼惜休灵,不愿意贸然冲上去,伤了休灵。
众弟子无不垂下了头。

童魔一边纵声大笑,一边极力挑逗休灵,此时的休灵也不知是哭还是叫了。
童魔的手指顺着休灵臀部,滑人了她的两腿之间。

他使劲搓揉,休灵纵声大叫。

辛随原捂住耳朵。

可是休灵的大叫声还是传人耳中。

辛随原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挥剑乱砍树木、岩石。

童魔见抚摸得差不多了,便要进行下一个动作……

突然间,一阵尖啸猝响。

一根树枝已射及童魔后心。

树箭初射时无声无息,童魔又在纵欲之际,竟未发觉。

只待树箭触及他后心,才陡然加快速度,发出声响,疾射童魔。

若是别人,非被树箭洞穿不可。

但童魔不同常人。

他居然在这千钧一发问一扭一滑。

噗的一声响,树箭钉入他肩头,恰好是被辛伐桂刺伤的旧创口。

童魔厉叫一声,翻身掠出数丈。

原来是陶醉、梦姐及时赶来。

他们并没有惊动童魔,而是悄悄掩近,由陶醉指明方位,再由梦姐发出树箭,
果然重创了童魔。

童魔见是陶醉来了,知道不敌,只得负伤而逃。

临逃时,他还望了一眼休灵那翘得老高的肥臀。

只差一步,他就得逞了。

仅差一步!

辛随原见救星到了,忙救下休灵。

休灵羞惭难当,又要寻死觅活。

辛随原柔声安慰。

陶醉则奔到辛伐桂身前,以内力输入他的体内。

这时战爽等人也赶到。

辛伐桂醒来后,气得跳脚大骂童魔,大骂顾少游。

辛随原暴跳三丈,叫道:“爹,你都结交了一些什么狗屁朋友?

顾少游通敌弑主,童魔三番两次想非礼休灵,我再也咽不下这口气了,我非
要杀了童魔不可!“

休灵暗自垂泪。

辛伐桂缓缓地道:“顾少游的为人我很清楚,童魔回去之后,必说我的坏话,
顾少游即使不相信,也会萌生杀我之念……”

梦姐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辛伐桂叹道:“我受了伤,得赶回华山派养伤,料想顾少游、兄弟谷也不敢
上门挑衅。”他忽地拨出长剑,剑光一闪,将一块大石劈成两半,喝道:“那时
我势必要杀了童魔,顾少游如果阻拦,老子连他也一起杀了!”

陶醉大喜道:“这样最好,像顾少游这种人,千万不能拿他当朋友看待。”

青桃道:“童魔既逃,顾少游很快就会追来,要走得快走。”

当下陶醉与华山派众人再次作别。

陶醉等人飞马疾驰。

待顾少游率人追来,早就不见人影了。

奔出约有百余里,陶醉料知顾少游再也追赶不上,便放慢速度。

青桃一直在沉思,这时忽然开口道:“陶公子,你打算上哪去?”

陶醉冷笑道:“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明月堂,端掉顾少游的老窝,叫他永
远没有回头之路!”

战爽惊道:“你要到江南?”

陶醉问道:“你想不到?”

战爽等人都点头。

陶醉道:“你们想不到,顾少游也绝不会想到,等他明白过来,已经迟了。”

青桃赞道:“陶公子这一着确是高明,打蛇要打七寸,你这可打中顾少游的
痛处了。”陶醉心想:“你们不知道,江南才是我的家乡,明月堂才是我真正的
家,那里还有我的母亲。”

青桃道:“公主,请你多多保重。”

战爽惊道:“青桃姐姐,你不跟我们去?”

青桃点点头。

“为什么?”

陶醉略一沉吟,已然明白,道:“云南是桃花教的根基地,青桃姐姐也确实
不能离开,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战爽流泪道:“娘死了,白桃也死了,桃花教也毁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青桃豪兴勃发,道:“教主乃是在半闲堂遇难,我要去仔细察看一番,或许
能看出什么来;再说,红桃、秋停儿一直没有消息,我要跟她们取得联系。”

她双眼发光,道:“那时,就是我们桃花教光复的时刻,也是杀死顾少游的
时刻!” 陶醉心村:“战喜虽然残忍恶毒,但能有红、黑、青、白这样忠心耿
耿的四大弟子,在九泉之下亦可含笑了。”

战爽道:“青桃姐姐,你可要万分小心,不能再中了顾少游的诡计。”

青桃笑道:“吃一堑,长一智,现在轮到顾少游倒霉了。我一有红桃的消息,
便会通知公主的。”

说着,她向陶醉、战爽等人微一拱手,道:“诸位照顾公主,桃花教必定不
敢忘记,告辞了。”

她调转马头,径往另一条岔路驰去,连头也不回。

战爽瞧着她远去的踪影,想起亡母,禁不住又落下泪来。

江南渐近。

为了避免人注意,陶醉偷了几套官差的衣服,一男四女穿上官服,相顾莞尔。
他们尽皆骑健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江南,不分昼夜地疾驰。

健马倒毙,他们便购买,或是索性到官府中、当地武林大豪家中去偷去抢。
一路之上,五人大多乘马,很少行船。

每当接近江南时,陶醉的愁绪便多了几分,浓了几分。

他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杏花春雨的童年。

陶醉的心已在隐隐作痛。

他想起了父亲孔令师。大哥孔浩、二哥孔治、三哥孔涵,以及母亲白雪。在
这些亲人中,只有孔治被顾少游惨杀时,是陶醉亲眼目睹。

但他也完全可以想像其他亲人被顾少游出卖、惨杀时的情景。

这些人中,变得屈辱最深、被骗得最深、最值得冷悯、同情的无疑是陶醉的
母亲——白雪。

很多熟悉的地方已经变徘陌生,很多街道已经宽阔了许多,很多小树都已经
长成了参天大树。

——就像陶醉一样。

战爽、秀秀从来没有到过江南,乍见这些如诗如画的风光,身心俱醉。

梦姐盲了眼睛,看不到草长莺飞,看不到烟雨蒙蒙,只能凭着想像来构筑美
丽无双的景色。

她触摸柔软的花瓣,采摘翠绿的柳枝,脸上现出无限向往、艳羡之色。

有时,她也会黯然伤神。

这时,陶醉就会来安慰她,逗她开心,增强她一定能治好眼睛的信心。

明月堂已经在望。

淘醉印象中的明月堂已经不复存在。

现在的明月堂更雄壮、豪华,房屋更宽阔、更高大,四处巡视的弟子也更威
武。

孔令师亲笔书写的“明月堂” 三字依然高悬,门楣上闪闪发着金光。

陶醉不敢在明眉堂附近停留太长时间,马上带着四女离开。

将四女安排进一家客栈之后,陶醉又来到了明月堂。

陶醉心想:“听说自顾少游到云南后,明月堂的大权便落入娘和何须易手中。
这姓何的当年也是爹的结义兄弟之一,不知他是否也是顾少游的同党?”

更令他心急如焚的是母亲近在咫尺,却不能进去相见!

他一时不知从何入手。

正在这时,远处行人纷纷避让。

有人低声道:“顾夫人春游回来了。”

陶醉心中一痛。

顾夫人,想必就是白雪。

她已经不是昔日的孔夫人了。

一乘大轿缓缓行近。

旁边簇拥着三十余名精悍的明月堂弟子,个个雄赳赳、气昂昂。 “

守门的八名弟子躬身施礼道:“夫人好。”

只听得轿内一个娇柔的声音道:“不必多礼,你们守好大门就行了。”

众弟子齐声致谢。

陶醉闻听这个声音,心里更是一颤,想道:“这是娘的声音啊!

十年不见,她的声音还是这样悦耳动听,不知她的容貌是否还像以前那样美
丽绝俗?她若见到孩儿,不知能否一眼就认出我来。“

陶醉激动之下,泪水险些狂涌而出。

他真想扑上前去,大叫一声 “娘” ,然后跪在轿前,等候那只熟悉而亲
切的手来轻轻地抚摸自己。

但是陶醉克制住了。

大轿走到明月堂大门的时候,一个高大汉子迅速迎了出来,叫道:“陌上花
发,可缓缓归矣。大嫂游春,何必这么快就赶回来?” ,这人正是何须易。

昔日曾有鬼军师之你的何须易。

——不知他现在是否仍是顾少游的鬼军师呢?

白雪虽已嫁于顾少游多年,可是何须易喊惯了大嫂,改不过来。

顾少游也不以为忤。

大轿略停,一只纤纤素手揭起轿帷,似乎有一张脸也露了出来。

陶醉离得太远,可惜看不到。

他只能看到那只手,兰花般的手指,那是母亲的手。

陶醉心情激动,一时没有听清楚母亲说了些什么,最后只听白雪叹道:“少
游走了,这个家就全由你作主,担子可不轻,我人虽在外面,可是心却在明月堂
啊。”

何须易道:“小弟不能将明月堂管理好,让大嫂操心,实在惭愧之至。”

白雪轻轻一笑,道:“咱们还客气什么?”

她放下轿帷,轿子便行了进去。

何须易也跟了进去。

陶醉的心中却隐隐作痛,暗付:“娘啊娘啊,你被顾少游骗了这么多年,尚
不知情,还这么关心这个狗贼!现在儿子回来了,要替明月堂清理门户,替父兄
报仇雪恨,替娘洗清这个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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