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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灯火阑珊(更新时间:2003

本章字数:9421)

夜色融融,繁星万点,游人熙攘,灯火阑珊。

座落于南大街闹市区的雨花搂酒店,此时正是宾来客往的买卖高峰期,楼内
几乎全已被五花八门的客人坐满,劝酒声、猜拳声和杯筷的碰撞声,与大门外小
商小贩的叫卖声遥相呼应,好不热闹。

紧临大酒楼的南国绸缎庄,铺面上早已打佯,只有门前悬吊的一排红纱灯笼,
映照着大门上的老字号召牌。门面由并排六间店铺组成,后面连着三进深宅大院,
想是店主安置婢仆伙计,以及自己一家老小用的。

住宅后面,是一座约有两亩大小的私家花园,内中建了一座小小的假山,种
了不少的花草果树,园后墙开了一道小门,以便于平时家人出入。一般人很难想
得到,这开张已有几十年的老字号的南国绸缎庄,如今竟然被玄天教辟作了南京
分坛,成了黑道霄小聚首分脏,藏污纳垢的地方。

天已起更,酒楼上喧嚣如故,宾主斗酒正酣,彼此紧邻的南国绸缎庄的院子
里,却只有第三进正房还有灯光,整个宅院显得一片宁静、安祥。可是,在有心
的内行人眼中,却能发现在这一片宁静的背后,暗藏无穷的杀机,院内暗桩密布,
遍地陷井,要是有人冒失地闯进去,能够活着走出来才是怪事!

然而,天下就有怪事,就在警哨们的严密戒备中,不仅有人在暗中悄悄包围
了南国绸缎庄,而且还有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玄天教南京分坛的中枢─
─第三进的正房的窗外。不用说,这两人除了神鬼莫测,功力绝世的宏儿和他的
蔷妹,再也不会有别的人。

此时屋内,正面靠墙摆着一张条案,墙上张帖的既不是财神也不是菩萨,反
而是江湖堂口常挂的刘关张画像。条案两侧,各放了三把太师椅,椅后是两列兵
器架,整个摆设根本不象生意人家,到是有几分象是镖局。

在两支白色粗蜡的映照中,坛主断魂刀简阳、护坛执法阴魂王守权和鬼钩赵
百年三个人,正在整束行装准备出发,前往王家接应卧底的晁铁强。

正在系裹腿的王守权,想到了最近常想的美事,突然发话对正在系腰带的简
阳说道:“坛主,今天咱们要是真能得手,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即能变成一流
高手,说不定你还能当上副教主。到那时千万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兄弟,提携我
们两个也混上个总坛护法干干。”

“要是真能得手,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只不知李学士的话是真是假,玄真教
的密藉好不好练?要是与咱们过去所练的功夫彼此互不相容,那可就白忙乎了!”

简阳一边答话,一边系好腰带,随即又跳了跳,试试是否合适,这才又接着
说道:“今天下午听咱们布在王府门口的李拐子报告说,王家上午到了几个亲戚,
看排场来头不小。其中有三个随行的老人,似乎全都是武林高手,也不知晁铁强
能否对付?等会咱们动手时,千万小心,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我看没什么了不起的,王家虽然亲戚不少,可全都是官府中人,能接触到
的武林人物,不过是二、三流的鹰瓜罢了,凭咱们三个的身手,那还不是手到擒
来。”一边的赵百年也不甘寂寞,答腔进来凑热闹。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先是“嘿嘿”地傻笑一声,然后才咽着唾涎说道:“前
几天赶庙会,我碰巧偷看见王狗官的两个大闺女,别提长得多水灵,差点没把我
的口水给馋出来。老王,一会你可得帮兄弟一下,让我开开浑,尝尝千金小姐的
味道。”

“绝对没问题,到时保你如愿!不瞒你说,我也早就有这意思。要说天下各
样的女人咱们已玩过不知多少,可就是不知千金小姐是个什么味?对了,坛主,
一会你可别又说什么暴露行踪的,今天要是再放过去,可就白在这南京城蹲了两
年!”一说到女人,王守权也不知羞耻地来了劲,而且感慨大发。

“别再唠叨了,今天让你们放手干就是了。快看看都准备好了没有?再休息
一会,三更鼓一响,咱们三个就得出发了。”简阳安慰了一下两个帮凶后,随即
闭目调息。

窗外偷听的宏儿,见屋内三人开始调息,略一思索,决定先收拾外围站哨的
小贼,然后再回头对付屋里的三个首脑。当即转身拉起蹲在一旁的紫蔷,以传音
入密将自己的主意说明后,两人相继重新潜出南国绸缎庄,来到雨花楼后的一条
偏避小巷,与正在等候的老邪几人会合。

宏儿将院内的机关埋伏,以及暗哨的位置向大家交待清楚,稍微停顿又继续
说道:“就按咱们今天白天商量好的,蔷妹与慧妹一组负责后面的暗桩和警哨,
邪老和宽哥一组负责右面,齐、阮二老一组负责左面,我自己负责正面,最后大
家在第三进碰头。邪老,你把准备好的迷药和解药分给大家,一会动手最好能不
见血就不见血,让玄天教无法查出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手,让他们自己疑神疑鬼好
了。”

大家正要分头行动,紫蔷却想起了一件事,“宏哥,一会你得把简阳他们三
个让给我和慧妹,要不然今后我准和你没完。刚才在窗外听他们几个说的脏话,
别提多气人了,就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要是不出了这口恶气,今晚连觉都
睡不好。”说着还举起粉拳挥了挥,用以表示自己不达目的绉不罢休的决心。

“好吧,他们三个留给你,到时我在一旁保驾。”宏儿有些不情愿地应着,
“好不容易有个整人的机会,偏又给你抢去了。你们女孩子就是心眼多,几句脏
话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找借口,当我不知……”

“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别那么小气好不好,以后我绝不再抢你的生意行了吧?”

“你说话可得算数。”宏儿说完,转身一晃已不见了踪影……

要说宏儿七人,虽然人数不多,除了德宽的身手可免强列入二流,齐、阮二
老与慧儿近段时间在宏儿的指导和调理下,全已从一流高手变成了超级高手,紫
蔷和老邪两人均属顶尖级的高手,宏儿自己却为无敌级的绝世高手。凭这几人的
实力,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玄天教南京分坛,就是千军万马,也能冲他几个来回而
无损分毫。如今让这些人来收拾充当暗桩和警哨的二、三流人物,那还不是“猛
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几人按照各自的分工,先将所负责的一面的暗桩一一点倒,然后再用迷药重
新迷昏后解穴,使人看起来完全象是被迷昏的,无从判断动手人的武功和身手。
不到一刻功夫,四面全已干净利落地得了手,从四面包围了第三进,而此时屋内
三人,却全无一点知觉。

且说屋内正在调息的简阳、王守权和赵百年三人,听到远远传来的三更钟声
后,各自伸个懒腰站起,伸手去拿放在一边的兵刃和暗器。就在这时,屋内烛光
突然变暗,就象是有一只无形的怪手,把火苗拉成了长长的一线,足有两尺多长,
原来的桔红色烛光,变成了青绿色,照得满屋子鬼气森森。

眼前的异象,把简阳三人吓得毛骨耸然,多年苦练形成的一点神智,指使他
们本能地去抓放在一边的兵刃,不想全都落空。本无生命的兵刃和暗器,竟然在
三只手抓到的一瞬,自动跳到了一边,随即黑雾弥漫,鬼叫啾啾,烛光无风自摇,
门窗列列颤动,整座房屋似乎就要塌倒。

三个家伙处身其中,如同处身鬼域,那取号为鬼钩的赵百年,竟然被吓得昏
了过去。即是身为坛主、已见过无数大世面的断魂刀简阳,此时也失去了反抗的
意识,象傻子一样站在当地,束手待毙。

然而,贯使巫术和用毒的阴魂王守权,平日常以巫术的毒药愚弄凡夫俗子,
坑害别人,对法术多少知道一些,因而心里明白,是有会法术的高人在弄玄虚。
当即强自壮胆问道:“是那路高人与咱们兄弟开玩笑?情赶快收了法术,不然今
后你可就与玄天教结下了深仇,别想再在江湖上混了!若是……”

“你这狗贼还敢咀强!”

随着话声,层子中央突然幻现出一个天仙般的少女,手指王守权大声喝道:
“你们这几个江湖败类,平日不知做了多少坏事,今天遇见本姑娘,算是你们做
恶到了头,绝对再没有什么明天可说了!”少女说完,抬起玉手一指王守权,恶
贼立即失去了神智。

“蔷妹,你从四妖仙里到真学了不少的东西,这些玩艺虽然算不了什么,用
出来还真能唬人。你看,这姓赵的让你吓得连屎尿都出来了,让人看了真恶心,
情你再举玉手,快点把乘下的这两个也处理了。”宏儿闪身进屋,见情感叹地说。

“还说呢,谁想这几个家伙竟然这么不经吓,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和你争了,
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这个我处理了,那一个脏死了,就留给你这位无敌高手显
威好了,嘻嘻,谁教你要给我保驾的!”说话中,紫蔷已运指点死了断魂刀简阳
的神户穴,不仅废了他的武功,而且使之从此变成了一个白痴。

一旁因打趣了紫蔷,而在心中暗自得意的宏儿,此时却变成了苦瓜脸。“这
算怎么一回事?咦,邪老,你们都快进来。”宏儿随手处理完赵百年后,似乎有
什么新的发现,急忙招呼窗外的老邪等人。

老邪带着几人进屋后,迅速分散查寻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值得怀疑,这才疑
惑地轻声问,“公子,可是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大家刚才动手时,可是有遗漏的?我刚才听到院内有生人的说话声。嚅…
…,真的还有清醒的。唔……,不对,不是在院子里藏着,而是在地底藏着,这
地下不是有地道,就是有暗室。你们都别出声,让我细细地查查,……。”小家
伙说着,就地盘坐开始运功察看。

紫蔷等六人见宏儿打坐运功搜察敌踪,全都暗自提足功力,自动围成一圈在
旁为其护法。先见宏儿周身冒起团团紫气,随后又见紫气中跳出一个小小的宏儿,
往地下一钻即没了踪影。在场的六人中,除了紫蔷一人以外,其余五人先是被眼
前所见的神奇景象惊呆了,尔后又为其绝世的功力所倾倒。

就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大约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先前所见到的小宏儿又
从地下钻了出来,往紫气中一扑就不见了,随着一声轻轻的震响,顿时云消气散,
宏儿已收功站起身来。

“这院内地下有两处密室,一处就在这间房子的底下约五尺来深的地方,有
半间房大小,里面藏了不少的金银和珠宝,进出的洞口在屋内东北方的墙角,开
启机关是从墙角右数的第七块埔地的青砖。

这处密室从规模和时间看,多半是原店主开辟的,主要用于收藏贵重物品和
金银,洞口和室内没有设置陷井埋伏,最少已有五年没有人开启进出过了。“

宏儿稍事停顿,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另一处在后花园的地底下,一条通道
两侧开了八个暗间,除了左手第一间住了两名看手,右面第一间为刑房外,其余
六间全是牢房,关着三十多个男女老少,出入的洞口在假山上凉停的石桌下面,
开启的机关是北面的石礅。

这处密室无论是建造的规模还是时间,全都令人感到疑惑难解,不仅通道和
室内遍布陷井埋伏,而且看守室的后墙还另辟有密道,与一个四通八达的暗道网
相连。从宏大的工程和建造的时间看,这个暗道网,绝不是玄天教夺占南国绸缎
庄以后才动手修建的,更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所能干得了的!究竟是谁建造的这个
暗道网?建它又用来干什么用?真奇怪。“

听完宏儿的一番话,六个人全不知该说什么,老邪、慧儿和德宽是不知道该
说些什么,齐、阮二位是有所顾忌不好开口,最后还是紫蔷接过了他的话茬:
“宏哥,我过去听人说,本朝太祖定都南京时,曾派人在地下挖掘修建了不少的
运兵道,以便在敌军兵临城下时,好运兵出城潜至敌后,内外夹击反制敌军。你
在下面所发现的暗道网,多半就是太祖所修建的运兵暗道,不过听说当今圣上登
基以后,曾下旨堵塞拆毁,多半是执行人偷工,反被玄天教的恶贼们给利用上了。”

“原来如此,我说呢。有关暗道网的事,咱们先别去管它了,到是牢房里关
着的那些人该怎么办才好?咱们既不能见死不救,又不能让他们认住咱们,你们
可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宏哥哥,这还不容易,只要找块黑布往脸上一蒙,保险他们认不住咱们,
而且江湖人夜行,多半都是这种打扮,很普通的。再不也可以用易容术,你的幻
形功夫,虽然可以随时变换高矮和形貌,甚至使人无法看清形影,这反而容易引
人怀疑猜测。”慧儿侃侃而谈,说出了一番让人服气的道理,从中可看出小丫头
细致的心智。

“好吧,就按慧妹说的。宽哥和齐、阮二老,你们留在上面搜查一下,最好
能找到他们南京分坛的宗卷和与总坛的来往书信。”宏儿见三人点头应允,复对
紫蔷等三人说道:“咱们几个下去救人,你们小心一些,一定要跟着我的脚步走,
不然触动机关可有些麻烦。”说完,接过老邪递上的一块黑布,一边蒙脸,一边
带头往花园中的假山走去。

来到假山上的凉亭中,宏儿示意三人稍等,自己判断了一下方位,找到北面
的石礅,暗中用出半分内力,先由左向右转了三圈,然后又由右向左转了五圈,
再返回半圈后,耳中传来一阵轻徵的机簧转动声,亭中间的石桌随声移到了一边,
地上露出一个洞口。宏儿率先跳入洞中,伸手从洞壁上取下一支火把点燃,待其
余三人跟上后,这才左五右六地迈步向里走去,后面三人紧紧跟随……

前行约有四十丈,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宏儿此时如到自家门前,抬脚在右
墙离地二尺处,轻轻连踢三脚,伴着一阵隆隆的机簧声,石门自动向两侧打开,
强烈的灯光随之扑面泄出。紫蔷三人定睛看时,果如宏儿所说,宽约一丈的通道,
全用青石和八寸的砖头砌成,两侧分别开了四个暗门,除临近的两个有门外,其
余六个全用儿臂粗的铁栅栏封着,空气中充斥着剌鼻的酸臭味。

“那一位又下来了?是不是又要提犯人?”

随着话音,右手第一间开门走出了一个睡眼朦胧,畅胸露怀,腰中挂了一大
串钥匙的黑衣汉子。一看进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坛内熟识,而是不明来历的四个蒙
面人,心知情况不妙,转身就想往回遛。

这家伙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是他的动作快,老邪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一个
箭步超前伸手便拿住了大汉的后脖胫,顺手将他挂在腰间的那串钥匙取了过来。

与此同时,宏儿不知何时已闪身闯入门内,将另一名正准备起身的黑衣大汉
也制住了。只见小家伙左手提着黑衣大汉,右手拿着一本册子,从门内走了出来。

“这下可好,有关犯人的情况,这册子上写得明明白白,到省了咱们一个一
个地去问口供了,你们看看,可有认识的朋友没有?”宏儿说着,将手中的黑衣
汉子重又扔回了洞内的床上,听声音,怕没有七老八十才怪!

其余三人闻声知意,老邪也将手中的俘虏制住扔回,紫蔷和慧儿却接过名册
翻看起来。

要说这本名册,上面还真记了不少的东西,足有三十来页,其中尤以富商亲
属和江湖人物为多。凡是已经被处死和病死的犯人,姓名后用红笔勾了一个小叉,
已释放的人的姓名后,全用黑笔画了一个小圆圈。仔细数一数,死在牢中的竟然
有四十六人,而被放出的只有五人,且其中有四人是玄天教内犯了过失的属下,
而另一个则是由总坛的一位护法出面投保才被释放。在死亡者的名单中,列有南
国绸缎庄主人一家七口,以及原来店内的四名伙计和两名丫环,还有他们的六位
亲戚,其余的全是江湖中人。

看完名册,几人全被玄天教的残忍手段激怒了,“他们也太不象话了,太狠
毒了!一点王法都没有,简直全都该杀!宏哥,一会上去,把其余的小头目也全
都废了,免得他们以后再去害人!”紫蔷只顾愤愤而言,连伪装声音的事也忘了。

“小声些,怎么忘了变音的事了?进里面看了你会更生气的!”宏儿小声提
醒紫蔷,带着三人往里走去。

左手第一间刑室中,各色刑具洋洋大观,散发的臭味令人作呕,但这里并不
是行刑的地方,行刑处是中间的过道,囚房中的其他犯人可隔着栅栏看到现场,
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后也会心胆俱落。

待老邪一一打开牢门,内中的惨状,更是令人不忍卒睹。每间牢洞的墙壁上,
皆有无数巨大的铁环。被囚的三十四名男女老少,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只剩下皮
包骨,手足四伸扣在四个大铁环上。在他们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处完肤,全是
烙痕、鞭伤,其中仅有十二人尚可行走,其余的皆已奄奄一息,只比死人多口气。

经过四人的紧急施救,半个更次后,三十二个犯人全移到了中间过道,宏儿
目泛寒光,以苍老的声音一字一吐地宣布:“朋友们,我们今天来破玄天教的南
京分坛,顺手救了大家,这只能说是天意,请今后不要放在心上。你们出去后,
不要随意走动或乘机报负,趁天亮前赶紧各自逃生,要是被玄天教再抓回来准没
命。不要问我们是谁,有关我们的事,不要到处乱说乱讲,更不要肆意猜测和打
探我们的身份及去向,现在我们送大家出去,暗道中的机关已全被破除,只需跟
着走就行了。”

等到众人重见星光,天色已经是四更时分。被救的三十二名人犯中,虽然大
部分是武林中人,但是一来囚禁日久,体虚无力;二来天色将明,担心玄天教派
人追杀。所以一出洞口,向宏儿等人说一两句致谢的话后,拿着宏儿分发的少许
银两,急忙自行逃去,谁也不敢多事停留。

待众人散去,宏儿四人与德宽、齐禄、阮平会合,起出南国绸缎庄埋藏的金
银珠宝,带着搜出的一些玄天教的文件资料和不义之财,留下迷踪线索,忽忽返
回王家。

第二天,江湖上即传出玄天教南京分坛被挑的消息,至于是什么人干的,却
是人言人殊。有人说是上江中游的黑龙会,也有人说是北面的太湖帮,还有人说
是大内锦衣尉,甚至传说是闹狐仙。但是有一点可以相信,那就是玄天教南京分
坛坛主断魂刀简阳,两位护坛执法阴魂王守权和鬼钩赵百年,以及恰好当晚在分
坛过夜的三名舵主与十二名小头目,全都被废变成了白痴。因为随后几天,玄天
教不仅大肆搜捕路经南京的江湖人,而且已向该会心目中的敌人展开了惨烈的报
负,从而掀起了江湖杀劫!

却说宏儿七人回到王家时,宗宪老人和王明轩正守在书房等候众人,眼见七
人全都无痒归来,这才放下一颗悬吊着的心。彼此问候过后,德宽已迫不及待地
将此行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就这样,我们干净利落地平安撤了
回来。爷爷、爸,你们看,我们还缴获了不少玄天教的书信和不义之财,你们说
该怎么处理?”咀里说着,手中已把带回的东西展开放到了桌上。

仔细地查看完桌上的诸般事物,老人抱拳向在坐的老邪等人深深一礼,诚恳
地说道:“感谢诸位侠士帮我王家消除了一场倾天大祸,今后但凡有需我王家出
力的事,只要有只字片语,阖府必倾全力相助。诸位缴获的玄天教的书信和宗卷,
对明轩今后办案理事帮助不小,老朽敬谢收下,至于不义之财,价值约有百十万
两,即由诸位分开携带,留做日后行道济世之资。目前天色将明,诸位劳顿一夜,
快请至客房休息,其余的话咱们下午再谈好了。”

众人见老人语出至诚,故而也没有客套,稍一商量,由老邪收了缴来的那些
金银珠宝,在丫环使女的引导下,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这一觉,睡得好不沉熟,众人醒来,已是下午未时,王明轩恰好亦下堂回到
府中,立即吩咐底下开上饭来。

饭后,宏儿觉得无事可做,便请表哥德宽又把晁洪提了出来,和众人一起复
审,顺便对其今后做一安排。在坐的众人问清玄天教内的组织结构、实力的强弱、
主要势力范围,以及教内重要人物之后,便不再多问。只有宏儿,对什么事情都
感兴趣,不仅对最近江湖上的事情和常出现的人物问了不少,就连晁洪所经地方
的风土人情、名圣古迹和奇闻怪事都不漏下,凡是自己不知道的,小家伙全都记
在心里。

此时的晁洪,一来昨天并未受到虐待,二来已知玄天教南京分坛被毁,因而
极为合作,毫无隐瞒地倾己所知,有问必答,详细说明。不过他心里很是奇怪,
“这位仙侠一流的小公子,人长得精灵俊秀,武功更是惊世骇俗,可有时提出的
问题,怎地这般幼稚?”如果他知道宏儿的遭遇,就不会有此疑问了。

宏儿问来问去,问得屋中没有一点刑堂审讯的味道,反到象是朋友们闲聊家
长。最后宏儿问道:“晁洪,昨天玄天教的南京分坛,用江湖话说,已被我们挑
了,想来你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自找麻烦。我们已给你准备了二百六十两银子,
随你愿意到那去做些小买卖,总比再回玄天教重操旧业好得多。你可有什么去处
没有?”说话中,已取出一大包碎银子递了过去。

耳听宏儿诚恳而关怀的话语,眼看递过来的银包,晁洪先是一愣,随后满脸
感激,尔后却是两眼茫茫,一下子连宏儿的问话都忘了回答。这也难怪,在他原
来的想象之中,宏儿等人即使不杀他灭口,最少也要关他十几年,所谓为他做安
排的话,不过是要套他的口供罢了,这是江湖人常用的手段。

他万没想到宏儿现在不仅真的要放他,而且送他银两以便日后生活,这又怎
能使他不喜出望外,怎能不令他满怀感激?可一想到去处,放眼天下,自己竟然
无亲可投,无处可以寄身,这又让他怎能不茫茫然!

“公子,老奴说句不当讲的话,是否可让他今后跟着公子,老奴也多个帮手?”
知悉晁洪的出身后,老邪因他的童年与自己极为相似,故而产生好感,而他此时
的心情也只有老邪最能理解,所以这才出面为他说情。

看看老邪和晁洪两双满是企盼的眼睛,望望正向自己点头的外公和舅舅,宏
儿当即对晁宏说道:“好吧,今后你就给邪老当个帮手!”看到众人全都露出了
喜色,又高兴地接着说道:“这下我又有两件事可做了,一是玄天教中有不少人
认识晁洪,为免日后麻烦,得把他的形貌改变一下;二是他的武功还得加强,不
然派不上用场。”

听宏儿说完这番话,晁洪别提有多高兴了,当即跪地叩首,重新与众人见礼,
“属下叩见公子,叩见老相爷,叩见……。”他这一圈头磕下来,把一屋子的人
都给逗乐了。

“赶快起来,今后不必如此多礼。”

宏儿一边将他扶起,一边上下打量着说道:“你的象貌身骨还算是不错,要
是用我的换形大法,只需再把额头放宽些、两眼再放大些、鼻梁提高些、身子和
两臂再加长一些,不仅过去的熟人认不出你,而且更显沉稳威猛,我再教你一套
霸王神功,那就更加相得益彰了。”他嘴里说着,双手已开始在晁洪身上这里捏
捏,那里揉揉地工作起来。

嘿!简直是神了,不大一会的功夫,晁洪在他“鬼斧神功”的雕琢下,完全
变了一个人。

“好个威猛的大汉!”旁边的德宽不由惊叹出声,而慧儿则不知已从那里弄
来了一面铜镜,一边递给晁洪,一边说道:“你快看看自己的新模样,是否还认
得?”

看着镜中自己的新模样,晁洪疑惑地用手摸摸自己的脸,情不自禁地自语道

“咦,我的模样真的变了,不但与原来不一样,而且精神多了,要是以后总
是这个样子就好了,绝对没人能认出我。”

“你放心,除非再用换形大法改变,否则只有到死后才能恢复原形。如果你
自己也学会了换形大法,那么还可以将此形貌由虚转实,死后也不会改变了!”
宏儿在一旁接过了他的话。

“宏弟,你帮我也变得高大些吧!”一旁的德宽听了宏儿的话,不由也动了
心。

“表哥,你可没必要换形,一来你还没有长定形,就是换形后也会再变,弄
不好反到变得难看了;二来你要是突然改变了象貌,谁也不认识你了,岂非自找
麻烦吗?”宏儿耐心地解释着。

“就是嘛,德宽哥要是变个样子,等他到大姨家时,非得让未来的嫂子给赶
出来不可,那才要闹大笑话呢!”王倩芳乘机在一旁打趣哥哥,一下了把大家都
给逗笑了。

“对呀,你小子就会胡闹!还不赶快让王贵把准备的酒席开上来,天色以经
不早了。”宗宪老人笑着对德宽说完,又转对宏儿等人道:“今天晚上再好好休
息一夜,从明天开始,让德宽他们陪你们到城里和附近的风景名胜转转,好好地
玩几天,也不枉来南京城一趟。”

时隔不久,仆人们已把酒席摆好了,于是乎,宾主举杯相邀,气氛好不热闹。
而此时宏儿的一颗心,早已经飞进了南京城,飞向了城外的风景名圣……

人们都在憧景明天,而明天等待人们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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