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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于婆

于婆婆虽然双掌击中鹰大师,却也觉得双臂剧震,腕骨几欲断折,胸腹内力
血气翻涌,不由自主腾身而起,也向后跌出数丈。

这一跌,把她跌得眼冒金星,嘴、鼻、口、耳更是大量出血。

她想爬起身来,察看鹰大师死也没有,但爬了几次,都未能起来。

阿潜滚开之后,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心中之惊骇,无法形容。

过了良久,他见没有动静,睁目一瞧,见鹰大师动也不动,于婆婆呼呼喘气,
不禁大喜过望。

他终于成功了!

他迈开小脚,奔到于婆婆身前,替她揩拭鲜血,叫道:“婶婶,婶婶,你不
要死!”

于婆婆微微一笑,道:“我不会死的,好孩子,谢谢你救了我。”

阿潜天真地道:“那大和尚欺负婶婶,不是好人,我不杀他杀谁。”

于婆婆苦笑道:“你去看看……那大和尚死了没有?”

阿潜望了望鹰大师,道:“他不动了,我也不知他死了没有。”

于婆婆道:“你过去看看,我……我实在动不了啦。”

阿潜道:“我害怕……”

于婆婆柔声道:“他受我双掌一击,纵是不死了差不多了,绝对不能打你了。”

她说得虽好听,但也担心鹰大师内力深厚,还有余力伤人。

只要阿潜过去察看,鹰大师如果没死,非把他先打死不可。

阿潜面色苍白,道:“好,我……去看看。‘他离得鹰大师远远的,先以石
头投掷,见鹰大师不动弹,走近许多,再投石块。

又以树枝戳他鼻孔、屁股,见鹰大师确实不动了,才放下心来。

走到鹰大师跟前,才发现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身血迹,早就死了。

阿潜大叫道:“他死了!他死了!”

他掀开鹰大师尸身,把那柄短刀拔了出来,依然藏在身上。

于婆婆死里逃生,虽然生性阴骛淫荡,却也对阿潜心生感激,又见他长得活
泼可爱,更是欢喜。

她问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阿潜早就想好了对应之词,便道:“我叫陶醉,是王家庄的人。”

他称姓陶,乃是暂时随陶刚之姓。

至于王家庄,只是他信口胡诌,料想于婆婆远在云南,自不会了解得这么详
细。

于婆婆果然相信了,笑道:“你叫……陶醉,真是好……名字。”

她笑得太厉害,不由牵动伤口,又吐出一口血来。

自此变成陶醉的阿潜赶紧又替她擦血,还找来她脱掉的衣服,帮她穿上。于
婆婆见他非常懂事,暗暗称奇。

她望了望不能动弹的爽儿,问道:“爽儿,你……没事吧?”

爽儿穴道被封,只能眨了眨眼,意示回答。

于婆婆叹了口气,道:“小公主,先委屈你一会儿,待我恢复内力,再帮你
解开穴道,真是对不起。”

她自知凭陶醉这样的一个小孩,绝不能御敌,只得调运内息,想将真气凝聚
起来。

若此对再有强敌到来,那她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幸过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也没有人经过这里。

于婆婆已可行走。

她走到爽儿跟前,解开她的穴道,看看遍地尸体,当真是犹有余悸。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陶醉。

于婆婆问陶醉,道:“不知附近有没有可以藏身之处?我要先去养好伤再说。”

陶醉道:“有。

其实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信口答道罢了!

于婆婆和爽儿相互搀扶,陶醉在前领路,趁着夜色离开了这里。

陶醉乱找一通,居然真的让他找到了一个废弃已久的花园。

花园的主人原是贵人,后来得罪朝廷,诛灭九族,家园尽皆荒芜。

这废园傍着山,不远处还有一滩污水,常是乞丐聚集之处,没想到于婆婆穷
途末路,竟躲藏于此。

于婆婆和爽儿躲在里面,陶醉则经常出去讨吃讨喝的。

人们见他一副可怜相,嘴巴又甜,不但给得多,而且比陶醉预想中还要好。
桃花教、兄弟谷先后得知于婆婆所率之人几乎全军覆没,鹰大师毙命身亡,虽猜
想不到事情的详细经过,但都认为于婆婆早就带着爽儿逃得远远的了。他们虽然
搜查访寻,由于于婆婆躲得甚隐秘,所以均无功而返。

在此期间,陶醉有一天无意中发现一具抛弃于荒野的死尸。

死尸已被狼或者野狗咬得面目全非,但依稀可以分辨出年龄大概在八九岁之
间。

陶醉忽然灵机一动。

趁着半夜,他把此尸拖到埋葬陶刚之处,将陶刚尸体挖出,一并弃在深沟里。
不久,即被明月堂发现。

因此明月堂判定,陶刚在临死前曾与女人交欢,而那具孩童尸体则无疑是阿
潜。

顾少游也相信了。

任何人都想不到阿游已变成了陶醉。

过了两月有余,于婆婆伤势渐愈,就萌生返回云南桃花教之意。

爽儿比陶醉大四岁,生性又喜动不喜静,所以玩得甚是熟稔,只是他们经常
吵架,甚至动手打架,每次均以陶醉失败告终。

此时不仅于婆婆非常喜欢陶醉,连爽儿也发觉如果半天陶醉不在,出去讨饭
了,自己就会气闷、烦躁。

这日,于婆婆对陶醉道:“醉儿,婶婶马上就要离开江南了,不知以后还能
不能见到你?”

陶醉见她没有带自己走的意思,不由哭了起来,抱住她的大腿,叫道:“婶
婶不许走!你走,我也走!你走,我也走!”

于婆婆听他哭得甚是凄惨,虽然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心酸,道:“孩子,不
是我不想带你走,而是桃花教教规甚严,我未经教主同意,擅自将你领回去,非
但自己要受到责罚,恐怕你也难逃毒手。”

陶醉顿时傻了限。

他哭得更伤心了。

爽儿也觉得依依不舍,道:“婆婆,你就带他走吧,有事你就推在我头上,
我娘总不会把我也杀了吧?”于婆婆眼睛一亮,道:“真的?”

爽儿道:“只有大人骗小孩子,哪有小孩子骗大人的。”

于婆婆拍了拍胸膛,叫道:“好!我就是甘受教全责罚,也要把醉儿带回去!”

爽儿道:“陶醉,我把你领回法,你怎么报答我。‘陶醉道:”我听你的话,
你叫俄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爽儿笑道:“好,那你先学两声狗叫让我听听。”

陶醉果然汪汪汪叫了几声,伸长舌头,真像一条饿狗。

爽儿笑得花枝乱颤。

于婆婆也觉有趣,笑碎道:别闹了,咱们赶路要紧。“

三人出了荒园,中午就到了一个颇为繁华的大镇。

下午他们休息一阵、到了晚间于婆婆就穿墙入户,盗了数百两黄金。

有了钱,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仅雇了马车,还有两个女佣。

一行数人,径往云南。

那于婆婆老于江湖世故,兼且武功高强、阴险毒辣,自不会出什么意外。只
是她觉得内力被死和尚吸去很多,心有不甘,而且她生性淫荡,七天不与男人交
合,便觉得浑身熬热难当。

于是她常常勾引好色的男人,交媾之际施展“女蜗补天”

之法,吸取对方精血,好作滋阴壮骨之用。

若遇会武功之人,于婆婆更是高兴,既能感受到欢快,又能吸取内力。以少
聚多,经过数十次积累,于婆婆失去的内力已差不多收回来了。

从江南到云南数干里,沿途之上,于婆婆不断偷盗金银珠宝,不断引诱男人,
少说也有七十多个男人命丧其手。

那桃花教在云南哀牢山绝谷之中,山深林密,人迹罕至,纵有千军万马隐藏
其中,也极难发现。

于婆婆接近哀牢山时,忽然觉得浑身难受。

她并没有病。

一点病也没有。

如果说有病的话,那就是“色病”。

她忽然想玩男人。

她想:“‘如果到了桃花教,就不容易找到好的男人了,嗯,在回教之前,
我要再把我失去的内力补偿回来。”

于婆婆便找了个借口,四处寻找,但深山密林之中,哪容易找到?

找了半天,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被于婆婆找到了。

那是一个身材又矮又肝的男人,脸圆圆的,眼睛、鼻子。

嘴巴也圆圆的,甚至连手指也是圆圆的。

于婆婆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捕杀两只老虎。一头豹子。

这三只凶猛异常的动物见了圆脸人,竟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没命地逃窜。圆
脸人厉叱道:“往哪跑?”

他的身子箭一般射出,两三个起落就已追上一只老虎。

他忽地俯下身来,右手疾伸,竟在间不容发之际抓住了虎尾。

老虎怒吼一声,一挣没有挣脱,反向圆脸扑来。

这一扑之势当真是势挟劲风,非同小可。

但那圆脸人不慌不忙的身体微侧,右脚蹬出,正中老虎肚腹。

老虎数百斤重的身躯顿时飞跃而出,待落下来时,已没了气息。

圆脸人转过身来,手掌已多了两块石头,分别掷出。

石头分两个方向掷出,“砰”的一声,俱击中已奔出十余丈的老虎、豹子的
脑袋。

虎、豹立即毙命。

圆脸人笑道:“今天有收获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左右两手各提了一只死虎,肩头又扛了一只豹子,居然丝毫不觉得沉重,
行走问迅捷无比,脸不红气不喘。

于婆婆暗喜道:“这圆脸人的轻功、内功很不错嘛,如何沦为猎人?我若得
了他的内力,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对付男人的手段,她多得数也数不过来,常常叫男人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
死的。

于婆婆眼看圆脸人要经过这儿,突然蹲下身子,捂脸低泣。

圆脸人听到泣声,走到近前,问道:“这位大姐,你哭什么?”

于婆婆抬起头来,珠泪满脸,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圆脸人心道:“好美的人儿!”

-于婆婆硬咽道:“我出来探访亲戚,没想到迷了路,转了两天,也没有走
出去,我……好怕……好饿……”

话声未绝,身子一歪,就从山石上滚了下来。

看这模样,她真像饿昏过去似的。

圆脸人丢了虎豹。赶忙扶起她,道:“大姐,你……

谁知于婆婆借势滚人他怀里,手指如兰花般翘起,封圆脸人胸口、小腹两处
要穴。

圆脸人立时栽倒。

他满脸错愕,道:“你要干什么?”

于婆婆得意地笑道:“我干什么,你待会就知道了。”

嘴里说着话,双手就开始解圆脸人的衣衫裤子。

圆脸人又惊又怒;道:“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个疯子!”

于婆婆毫不理会,三下两下就把圆脸人的衣衫脱了。

圆脸人浑身肌肉责张虬结,黑里透亮,看上去非常结实、健美。

于婆婆两眼冒光,啼哺白语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健
壮、雄伟的猛男了!‘她轻抚圆脸人肌肉的手指已轻轻颤抖,低下头来,在他胸
膛上一阵狂吻。圆脸人骂道:”疯子,疯子!放开我!

但是于婆婆就像没听到似的,忘情地吻了一阵,肩头微晃,自己的衣衫就滑
落下来。

圆脸人瞪着她的胸膛,脸色激动得通红,嘴唇哆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
婆婆媚眼一转,吃吃笑道:“没见过这么丰满、迷人的小乳猪吧?算你运气好,
今天让你吃个饱。”她轻轻伏下身子,紧紧贴在圆脸人健壮、宽厚有力的胸膛上。

随着她微微喘息。哺哺细语,坚实、柔软的身躯不住在圆脸人脸上、胸口、
小腹处摩擦、挤压。

于婆婆见圆脸人身上已起了反应,忽地一甩长发,直起上半身,急不可待地
就要解自己的裙子。

圆脸人忽然笑了,他笑得很古怪。

于婆婆一怔,道:“你笑什么?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说说看。”

“你要强奸我。”

“你如果不晓得的话,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圆脸人的笑容更浓,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女人强奸男人的,没想到找
今天就要被强奸了……”于婆婆见了他的笑容,忽然觉得不对劲,可惜已经迟了。

她刚一运气,就发觉浑身酸痛,一丝内力也使不出来。

不知何时,圆脸人的双掌已按在她左右双胁的章门穴上。

这是一个大穴,于婆婆粗心大意,以为圆脸人被自己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谁知圆脸人武功之高,远出她意料之外,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别有用心,
运用移宫换穴的功夫,让于婆婆点错了地方。

于婆婆脸上的淫笑已僵硬。

天下再也找不出如此难看的淫笑了。

圆脸人笑道:“于婆婆,告诉你,我姓谷,名叫谷弟。”

听到“谷弟”二字,于婆婆的脸上已看不到一丝笑容。

谷弟是兄弟谷的谷主之一。

兄弟谷共有两个谷主,乃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大谷主叫谷兄,二谷主叫谷弟。
没想到这个圆脸人就是谷弟!

谷弟怎么到了哀牢山附近?

谷弟笑得更愉快,道:“自从桃花教移祸于兄弟谷之后,兄弟谷每天都麻烦
不断,西藏大雪山中已不知躺了多少具尸体。”

他说到这里,轻轻褪下于婆婆的裙子,发现她连内裤也没穿。

但谷弟仍让于婆婆坐在自己身上。

可惜于婆婆已跟死人差不多了。

谷弟道:“鹰大师毙命于江南,兄弟谷的人就一直想找你报仇,可是找来找
去,都未发现你的踪影,而你却也未回桃花教。”

于婆婆虽然不能动弹,头脑却仍非常灵活,心忖:“他怎么晓得我未回桃花
教?难道桃花教有兄弟谷的内奸?”

谷弟继续道:“我猜想你一定会回哀牢山桃花教,于是便在这里守株待兔。”

于婆婆苦笑道:“终于让你守着了。”

谷弟道:“可不是吗?我知你生性奇淫,六七天不玩男人就要叫春,而且特
别喜欢强奸身体健壮、内功深厚的男人,因此我扮成一个猎人,打虎杀豹,尽显
男子汉威风,果然你上了勾。”

于婆婆昂然道:“我既落你手,没有什么话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谷弟笑道:“我的大美人儿,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于婆婆的眼中忽然露出非常恐惧的神色,骇然道:“你想怎么样?

谷弟的声音突然阴森森地道:“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于婆婆绝望地吼道:“不!”

她此时恨不得自尽而死。

可惜她要穴被制,分毫动弹不得。

谷弟的双手猛地抓住于婆婆的胸膛,使劲一揉。

于婆婆痛得一哆嗦。

她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谷弟抚摸够了,才进人于婆婆体内。

于婆婆顿时惊天动地的一声狂呼。

开始于婆婆还痛苦得不断呻吟、嘶叫,可是不久,便没有力气了。

她的内力已被谷弟吸得差不多了。

那兄弟谷既是一个邪恶的组织,其大谷主、二谷主也非常好淫,当然精通吸
阴补阳之术。

他们所糟蹋的黄花大闺女,人数之多,更不知比于婆婆害死的男人要多多少
倍。

于婆婆本想用“女姐补天”吸取对方内力、精血,没料到谷弟以其人之道还
治其人之身。

于婆婆深知其中痛苦、可怕之处,如何不万分惊惧?

谷弟内力之深厚,本就不是那个鹰大师可以望其项背的,鹰大师吸取于于婆
婆内力精血,需要较长时间,而谷弟则很快就把于婆婆体内内力吸取得差不多。
可叹于婆婆自被鹰大师吸取大半内力后,一路之上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勾引多少
男人,才储蓄了一点内力,岂知又要被谷弟吸光了。

谷弟若不图快活,只想吸取内力,须臾问就可以完成。

只是他见于婆婆长得不赖,才一边享受男女交媾之愉悦,一边慢慢地吸取于
婆婆内力,饶是如此,于婆婆也要支持不住了。

内力一尽,于婆婆的精血便得一滴滴地消逝,那更是恐怖之事。

谷弟看着于婆婆脸色愈来愈苍白,脸上似乎也渐渐失去动人的光泽,微微一
叹,道:“你们桃花教真是没人了。居然派你这样的人来保护小公主……

他正说到这里,突然耳中传来了一阵萧声。

萧声电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更不知吹萧人是谁。

萧声柔靡、缠绵,似细雨低语,如微风轻诉,又若一个怨妇在绝望地哭泣。
萧声刚传人谷弟耳里,谷弟的心脏便猛地一跳,顿时无法集中精力吸取于婆婆的
内力精血。

此时于婆婆的内力已被吸得殆尽,就跟一个常人无异。

但她骤失内力,又遭谷弟“强暴”,惊怒交集之下,身体极端虚弱。

当萧声传人她耳中时,她精神一振,眼睛也现出些许光彩。

她失去内力,萧声反而对她没有影响。

那谷弟陡闻萧声,心脏剧烈地一跳,犹如被一柄大铁椎重重一击。

他就像一只中了箭的兔子似的,立即跳跃而起。

于婆婆立时被掀翻在地。

就在倒下之时,她的嘴里已喷出两大口殷红的血。

谷弟却已无暇杀死于婆婆。

现在,他要全力应付萧声。

吹萧之人,才是最可怕、最难应付的敌人之一。

随着哀怨娓婉的萧声传人谷弟耳中,不仅使他心脏跟着萧声的节奏跳动,而
且好像痛苦、绝望到了极点,一颗心也伤心得欲碎裂暴破了。

吹萧人虽未露面,却欲以萧声出其不意地制伏谷弟,取其性命。

谷弟弹跳而起后,立即以双手紧紧塞住了耳朵。

可是萧声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要已被萧声趁虚而入,要想拒绝就千
难万难,难于上青天。

萧声渐近。

萧声也更柔靡。

萧声断人肠,那么吹萧之人是否也是断肠之人?

萧声似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纵是谷弟如此内功精湛之人,也听不出吹策之
人到底在哪个方向。

谷弟的心脏欲碎,几乎要伤心地失声痛哭了。

萧声倏地一转,音调转为高昂激越。

谷弟的心脏跟着大跳特跳,似乎被鼓槌猛敲,咯咯咯响个不休。

谷弟大骇。

他深知再不当机立断,性命就得丧在这里了。

谷弟趁着尚有神智之时,突然张开嘴来,咬破舌尖。

舌尖破,鲜血雾一般射出。

疼痛的刹那间,谷弟心脏衰弱之状稍减,他仰起头来,摹地一声长啸。

啸声伴着血雾。远远传出。

谷弟内功雄浑豪壮,这一啸也是云气聚合,长风动地,简直有天马行空之威,
穿云裂石之势。

啸声与萧声相抗,谷弟的心智立即清明,再不受萧声所扰。

四周落叶簌簌落下,唰唰唰唰,就如下了一场大雨。

那是啸声、萧声相抗,内力激荡,激得树叶纷纷落下。

谷弟凄厉地叫道:“战喜,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未绝,他的人已远去。

啸声亦远去。

萧声渐响渐近,已到了于婆婆身前。

吹萧之人看起来只有三十一二岁,实际上已超过六十岁。

她容颜秀丽,绝俗天下,肤光如雪,凤目樱唇,谁也想不到她就是天下第一
荡妇、大下第一毒妇、以阴邪狠绝名动武林的桃花教教主战喜。

于婆婆见了战喜,激动得又吐出一口鲜血,道:“教主,小公主……”

战喜轻叹道:“你放心,他们都没事。”

于婆婆大喜之下,又吐一口血,眼前一黑,立时晕了过去。

战喜用眼睛淡淡地扫了扫她赤裸而沾满鲜血的胴体,摇了摇头。

战喜见秋婉儿、黄敬之、于婆婆和战爽没有踪影,便知溪跷,于是明查暗访。
当得知兄弟谷的人已潜人哀牢山一带时,战喜不敢懈怠,严加提防。

于婆婆、爽儿的马车接近桃花教的消息传人战喜耳中时,战喜便料到兄弟谷
会采取行动,于是亲自出马。

她先发现爽儿等数人被人点中穴道,放在马车之中。

那是谷弟趁于婆婆不在,袭击爽儿、陶醉等人的。

爽儿等人哪是他的对手,—一被制。

战喜解了他们的穴道,令人送回桃花教,但她不知道于婆婆到了何处,就潜
运内力,吹奏她那天下无双的“桃源曲”。

果然一吹之下,谷弟失了先机,遭受重创,锻羽而去。

待于婆婆睁开限来,她已置身于桃花教暖室之中。

战喜、爽儿、陶醉等人都守候在床畔。

于婆婆气若游丝,已经进气少出气多,随时都会毙命了。

那还是战喜以上乘内力输入她体内,暂缓她性命,否则早就断了气。

于婆婆先和顾少游欢合,正欲达到颇峰之际,被爽儿打断。

虽然她觉得没有什么,但体内那股欲念始终抑郁其中。

后来她又被鹰大师吸走大部分内力,若非陶醉相救,已经变成一副臭皮囊。
那时她便身体亏虚,如果养息数月,倒也无妨,可是刚刚踏上通往云南之路,她
欲念又起,吸取七十几个男人的阳气、内力,反对身体有害。

最后她又遭谷弟吸尽内力,再强壮的身体、再通畅的经脉,也遭受不了如此
折腾,虽经桃花教名医调治,却也命不长久了。

于婆婆指着陶醉,苦笑道:“教主 他……我……”

战喜淡淡地道:“看在你舍命相救爽儿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的罪责了。”

于婆婆咳出一口血来,道:“谢……谢教王。

她喘了口大气,脸色更加灰败,道:“我答应过这孩子,要好好照顾他,可
是……可是我不行了,求教主能……”战喜轻叹一声,道:“这叫陶醉的孩子挺
聪明的,跟爽儿也玩得来,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赶他走的。”

于婆婆对陶醉道:“醉儿,快谢谢教主收养之恩。”

陶醉心道:“这于婆婆虽然作恶多端,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
其呜也衷,其实她对我和爽儿倒一直都挺好的。”

他依言朝战喜叩头,砰砰砰磕得甚响,意极真诚。

可是他的心中却把战喜和桃花教骂得十八代祖宗都直冒青烟:“桃花教,兄
弟谷,都是明月堂的仇敌,看我以后如何收拾你们,叫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战喜见于婆婆眨眼问便会死亡,心中不由也生起凄凉之意,柔声道:“醉儿,你
也向于婆婆磕几个头吧。”

陶醉依言又向于婆婆猛磕其头。

爽儿等人虽强忍痛苦,但陶醉却想起了惨死的父亲,以及坠尸粪池的二哥,
忍不住放声痛哭。

他越哭越凄惨,越哭声音越响亮。

爽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于婆婆等无不以为陶醉痛哭出自真诚,均感动不已。

于婆婆微笑道:“醉儿,够了,别磕头子,别哭了。你……你一定要听教主
的话,听爽儿的话……”

陶醉连连点头,道:“我……我还要听婶婶的话。”

于婆婆轻轻拉起爽儿的小手,叹道:“爽儿,我再也不能陪着你玩了,再也
不能唱歌给你听啦爽儿哭道:”不,不!婆婆还会唱歌给我听的,你不会死的!

于婆婆面露慈蔼的笑容,轻轻地唱道:“摇啊摇,摇啊摇,……”

爽儿忍着悲痛,也跟着她齐声唱道:“……摇到外婆桥……”

于婆婆唱到这里,忽然想起要教主提防教中的内奸,但一口气怎么也接不上
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就此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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