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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闻

陶醉从此便在桃花教安顿了下来。

他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他想尽一切办法讨好战喜、爽儿。

战喜看在于婆婆的面子上,才答应照顾他,对他始终不冷不热的。

她已经有了战爽,那份母爱都倾注在女儿身上,再也不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战喜决定不传授陶醉一点武功,抚育他长大后,就将之赶出桃花教。

至于陶醉出了桃花教以后是个什么模样,她一概不问。

战喜认为这样做,已经对得起于婆婆了。

其实这对一个阴险毒辣、冷酷无情的女魔头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相反,爽儿和陶醉玩得倒挺投缘的。

战喜也不过份阻挠,心想:“爽儿难得有一个同伴,就让她好好玩玩吧。”

陶醉一天之中,倒有大半天是跟爽儿在一起的。

由于爽儿生性要强,不能吃一点亏,她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这一来,陶醉可吃足了苦头。

爽儿不仅年龄比他稍大,所学的武功也比他多,修练内功的时间也比他长,
稍不如意,就把陶醉揍得鼻青脸肿,半天爬不起来。

别说陶醉打不过她,就是能打过她,也不能真的反攻、痛打桃花教小公主一
顿。

好在爽儿并不是真正怨恨陶醉,想将他打死,只是教训教训他,并不会真的
把陶醉打死。

若她把陶醉打得狠了,陶醉生气之下,就有好半天不理睬爽儿,爽儿反而去
软语相求,向他赔礼道歉。

战喜宣称陶醉是于婆婆的亲戚,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教中之人谁也没有怀
疑陶醉是明月堂孔令师之子阿潜。

那天陶醉正在草坪上等候爽儿,忽听身后一个女子声音柔声道:“你就是醉
儿吗?”

陶醉一听这声音,心中就咯登一下子,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

“莫非我见过此人?”

陶醉虽不愿回头,但却不得不回头。

他回头一看,几乎吓得魂都飞了。

原来这女子面容略显樵悻,薄施脂粉,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一顾一盼之间,
柔到了极致,媚到了极致,正是数月前佯扮卖花姑娘,以煽情药迷惑陶刚的那个
艳妇。

那时陶刚命在顷刻之间,若非陶醉戳了艳妇一刀,陶刚当场就丧了命。

事后,陶刚还想叫陶醉了结了艳妇,陶醉被那艳妇一吓,竟不敢下手。

哪想到这艳妇也是桃花教的人!

陶醉屡历凶险,虽然心里大吃一惊,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来,甜甜一笑,
道:“阿姨你好,我就是醉儿。”

那艳妇就是太行山峰王洞秋氏三姐妹中的二姐秋媚儿。

她在吸取陶刚内力之时,被陶醉冷不防刺了一刀,受伤极重,回到桃花教养
了数月,伤势才痊愈。

她见了陶醉,心中也是一怔,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

她蹲下身来,轻抚陶醉头发,道:“醉儿,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

陶醉嘻嘻一笑,道:“”见过。

“”在哪见过?“

“梦里。”陶醉笑道:“我在做梦的时候,老梦到许许多多美丽温柔的阿姨。
像你这个模样的,我见得多了。”

秋媚儿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心忖:“那日刺伤我的孩子,岂不跟他长得一模
一样?”

但她转念又想:“听说这孩子是于婆婆的亲戚,还救过她的命,教主才把他
收留下来。待我慢慢将他的来历查清楚了,再作打算,免得无中生有,得罪了教
主。”

秋媚儿话题一转,道:“醉儿,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等人。”

“等谁?”

“我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

“那你猜猜看。”

“你在等小公主,是不是?”

陶醉还未回答,就听得爽儿的声音叫道:“小醉,小醉。”

陶醉欢然道:“爽姐。”

爽儿走近,秋媚儿施礼道:“拜见小公主。”

爽儿瞥了秋媚儿一眼,道:“我跟小醉在这里玩,你来干什么?”

秋媚儿忙道:“是,属下告退。”

陶醉望着秋媚儿的背影,问道:“她是谁?打扮的怎么如此风骚?”

爽儿“哼”了一声,道:“她是太行山峰王洞的秋媚儿,秋氏三姐妹没有一
个好东西。”

陶醉闻言暗惊:“听爹和陶刚叔叔说,当日在太白居暗算爹的就有一个是蜂
王洞的秋婉儿,原来这女人就是秋媚儿。她刚才已对我起了疑心,忽然又不再追
问,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看样子我若想在桃花教呆下去,得早点除了秋媚儿。”

但他现在凭什么除掉秋媚儿?

忽忽过了数十日,陶醉虽然没有学过半点武功,但他从来没有要求战喜传授。
这天,他和爽儿悄悄溜到外面。

按照教规,没有命令,任何人也不得擅自离开。

但对战喜和战爽来说,却是自由出入的。

桃花教所占的面积虽大,但禁地极多,有的地方连爽儿也不得进入,更别说
陶醉了。

能够玩耍的地方几乎都玩遍了,两人的心中就起了厌腻之感。

因此他们才想偷偷溜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其实外面仍然是高山、树木、岩石,还有盘绕在空中的云雾。

两人开始玩捉迷藏。

忽然爽儿一声惊呼。

陶醉以为她被毒蛇咬了,急忙循音奔近,但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陶醉大叫道:“爽姐,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只听爽儿笑道:“我就在你旁边。”

陶醉听声管发自左侧,但左侧皆是峭壁,壁前长着参天大树,无数葛藤攀附
着、纠缠着,将好大的峭壁都覆盖了。

陶醉心想:“难道她就藏在这里边?不可能吧。”

他走近数步,又问道:“你在哪里?

爽儿忽地作出一声尖笑,声若鬼哭。

陶醉听声音来自耳畔。他吓了一跳。

他拨开葛藤革蔓,又从数株大树间挤进去,才发现壁上有一个天然洞穴,这
洞穴极宽阔、极幽深,爽儿伫身其中,显得非常渺小。

陶醉奔人洞中,叫道:“爽姐,你如何发现这个大洞的?”

爽儿得意洋洋地道:“我想爬到青藤上面让你找,谁知拨开树叶,却看到了
这个大洞。这洞阴气森森的,我走了一会就不敢走了,挺吓人的。”

陶醉胆子极大,道:“我不相信。”

爽儿道:“那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手牵着手,往洞穴里走,起初还有光亮,但走了数丈,就什么也看不到
了。

陶醉只觉得爽儿的掌心已沁出了冷汗,微微发抖,不由笑道:“你害怕了吧?”

爽儿故意笑了两声,道:“怕什么?我连死人都不怕,还能怕这个黑洞?”

其实这里若有光亮,他们就会发现彼此之间的脸都有点白了。

他们又走了数丈,拐了一个弯,竟然隐隐有流水之声。

忽听得啪的一声响,紧接着水花怒溅;好像有什么怪物在深潭中作法似的。
爽儿终是一个女孩,吓得“啊”的一声尖叫,退了几步。

陶醉赶紧将她扶住,笑道:“胆小鬼!平时还老说自己胆大包天……”

话没说完,倏觉得胁下一麻,已被爽儿点了穴道。

陶醉怒声道:“你要作什么?”

爽儿横扫一腿,将陶醉扫跌在地,跌了个狗啃屎,骂道:“你敢骂我胆小鬼?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黑洞里躺着吧,明天早上我再来救你,看你的苦胆有没有
被吓破!”

说罢,她竟扬长而去。

陶醉虽久历凶险,但终究是个孩子,又知道爽儿说得出做得到,如何不怕?
哀求道:“好姐姐,我害怕了,认输了,还不行吗?”

爽儿毫不理他,径自出了洞穴。

陶醉躺在伸手不见五指,阴气森森的洞穴里,只觉得浑身寒气直冒,隐隐听
得爽儿一声娇笑,人已出了洞口。

陶醉还要大喊大叫,突然觉得眼前老是有黑影晃来晃去,耳畔更是冷气飕飕,
吓得闭上眼睛,大气也不敢喘。

骤然间,不远处扑腾一声,紧接着又是扑腾、扑腾数声,水声鸣溅,似乎有
无数个妖魁在水里同时起舞。

陶醉手足发软,一颗心简直要跳出了胸腔。

正在他魂飞魄散之际,水花再次怒溅,这次扑腾。扑腾之声中,竟然还夹杂
着吱吱吱的叫声,同时传来翅膀旋起的声音。

似乎黑暗中的那些妖魁不仅能在水中游动,还生着双翼,能在空中飞舞。陶
醉吓得几欲昏去。

过了良久,声音俱寂。

陶醉一颗悸动的心稍稍稳定,可是眼睛仍不敢睁开,但却觉得身上寒气愈来
愈盛,似乎妖魁已向自己无声无息地滑来,欲要拥紧他的脖子,活活地把他扼死。
可惜陶醉不能动弹,否则早就吓得狂呼乱叫,疯子一般冲出黑洞了。

突然间,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

陶醉暗喜:“爽儿那小丫头终于救我来了,我也说嘛,咱们玩得这么好,她
怎能忍心将我扔在这样一个漆黑可怕的洞穴里?”

他正要张口呼叫叫,心中忽地一动,忖道:“她把我吓成这样,我也不能便
宜了她。她手上没有火把,看不到我,她喊我,我不作声,待她走近,我忽然大
叫一声,不把她的裤裆吓出尿来才怪哩。对,就这样办,简直是妙极了。”

但待脚步又走近一些,陶醉忽然觉得不对,心道:“怎么好像有两个人走进
来?”

莫非不是爽儿,而是两个刚刚喝完人血、吃光人肉回来的魔鬼?

陶醉喜悦的心又变得冰凉。

他的心沉到了脚底。

忽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陶醉心中稍安:“原来是人,不是鬼!”

又听得一个柔媚的声音笑道:“你不是最喜欢黑暗吗?难道你不喜欢这里?”

陶醉心想:“这女人的声音好熟!”

猛听得那女人“啊哟”一声,娇呼道:“死鬼,讨厌!”

又听那男人笑道:‘’你胸口的一对馒头似乎更大了、更柔软了。“

陶醉暗骂:“我还在猜这女人是谁呢,原来是秋媚儿!那臭男人刚才吃她豆
腐,她竟兴奋得笑成这个样子,好一对狗男女!”

秋媚儿道:“土哥,你说这里好不好?”

那土哥道:“确实很隐秘,你是怎么找到的?”

秋媚儿道:“是我无意当中发现的,那时我就在想,这洞穴非常宽阔、绝秘,
当真是聚兵集将的好所在……”

那土哥接着道:“还是咱俩幽会密约的好所在,是不是?”

秋媚儿笑道:“你的心里尽想着这些风流事儿……”

她忽地叹了口气,道:“土哥,你说咱们商量的事有把握吗?‘那土哥颇有
自信地道:”我虽不敢说自己的武功能胜过战喜那骚狐狸,但她只要中了你所说
的’情丝万缕‘、再中了我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死定了!“

他越说越高兴,啪的一声,在秋媚儿脸颊上亲了一下子,道:“那时我不仅
为兄弟谷立了大功,可以晋升为‘五行坛’之首,而且你能够做了桃花教教主,
咱们就再也用不着偷偷摸摸地幽会偷情了,公然来往,鸳鸯双宿,快活极了!”

陶醉听到这里,心里更惊暗忖:“原来这秋媚儿不是在幽会情人,而是跟兄
弟谷的人密谋害死战喜。秋媚儿称那人为‘土哥’,那人又说什么‘五行坛’,
嗯,想必那奥男人就是兄弟谷五行坛中的土坛坛主了。”

兄弟谷自大谷主、二谷主以下,设有金、木、水、火、土五坛,那土坛坛主
郁土乃是武功最低的一个。

其中木坛坛主早就在数年前战死,所以现在五行坛实际上只有四坛了。

秋媚儿居然是兄弟谷的奸细,不但陶醉想不到,恐怕连战喜也没想到。

只听得秋媚儿道:“明天我把你领到教主眼前,她看你长得这么高大威猛,
自然高兴得不得了,马上与你上床……”

郁土哈哈大笑道:“谁知道那张床早被你布置了‘情丝万缕’,她想跟我上
床,无异于自寻死路!”

秋媚儿笑道:“教主中了我的‘情丝万缕’,动弹不得,你会不会真的跟她
颠鸾倒凤,胡天胡地一番?”

郁土张臂搂住了她,涎着脸道:“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哪还会瞧得上别
人?”

秋媚儿道:“教主长得可比我漂亮多了,你能保证你不动心?”

郁土笑道:“战喜长得再好,可她的骚劲儿没有你足,我最喜欢骚劲十足的
女人……”秋婉儿吃吃笑道:“你怎么知道教主骚劲不足,难道你吃过、闻过?”

郁土大笑道:“我是猜的,不过我现在已闻到你身上那股味道了……”

正说列这里,秋媚儿一声娇啼,想必已被郁土压翻在地。

陶醉心道:“战喜为什么要接受秋媚儿所送的男人?秋媚儿如何跟兄弟谷勾
结上了?”他忽又大叫不好,暗想:“这时候爽儿可千万不能来,否则被这对狗
男女发现,不但她小命难保,我也呜呼哀哉了。”

郁土、秋媚儿原本都是久经沙场、心思慎密之人,只是万没想到这样一个阴
森、漆黑的洞穴里还隐藏着一个人。

陶醉的一双眼睛不知见过了多少次男人欢爱的情景,耳朵也不知听过多少次
男女欢爱时的狂声浪语,这次同样不想听,可是偏偏无法用手指塞住耳朵,每一
个字、每一句呻吟都听得清清楚楚。

郁土刚把秋媚儿压翻在身下,喘息声就粗重了起来,叫道:“多日不见,你
胸前这对波霸更威风凛凛了……,”

他刚说到这里,秋媚儿忽然一声痛呼,叫道:“死鬼,你——黑暗中立即传
来脱衣服的声音。

紧接着,秋媚儿的嘴里传出“嗯”、“啊”、“哎哟”的轻吟声。

呻吟声若断若续,有起有伏,似从嘴里发出,又似由鼻孔发出,令人听之神
魂俱醉,骨头都酥了。

黑暗中又传出郁土趴在秋媚儿身上一阵狂吻的喷喷之声。

秋媚儿突然一声尖叫,笑瘨道:“好痛嗅,你若把肉咬掉了,可赔不起的哟,
是不是?”

郁土并没有回答。

他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他的动作更加激烈。

秋媚儿猛然间“啊”的一声大叫,叫声既痛苦,又欢快,远远传了出去。洞
穴里面又传出扑腾扑腾之声,好像那些水怪也被秋媚儿的淫叫声所惑,激动得翩
翩起舞。

郁土低笑道:“乖宝贝儿,你又不是雏儿,穷叫唤什么?”

秋媚儿已经不能说话了。

她被郁土抚弄得全身舒泰,根根骨胳都似酥软了,嘴里哼哼卿卿个不停,哪
有说话的工夫?

郁土却越说越有精神,道:“看样子你早就想跟我干这种事了,你看你看,
你的这个地方早就潮水泛滥,简直就是汹涌澎湃,一发而不可收拾了他语音渐低,
到最后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了。

黑暗之中,只听得郁土的呼喝声、喘息声不绝于耳,就像一个威猛强悍的大
将军跨上战马,冲上战场。英勇杀敌一般。

那秋媚儿却似在铁蹄下婉转呻吟的败军,除了伸展四肢。

任凭对方凌辱、躁瞒之外,已没有别的道路可以让她选择。

黑暗、阴寒的洞穴中,似吹来了阵阵春风,吹得人心皆醉,魂都飞了。

陶醉年龄虽小、经验虽差,却也听得意乱神迷,心忖:“这男女作爱时的情
景为什么如此令人激动,声音为什么令人如此热血沸腾?不知我什么时候能……
第一个跟我这样子的人是不是爽儿?”

当想到爽儿那美丽可人的模样时,陶醉的脑袋嗡地一下子,浑身热血直冲头
脑。

他神魂飘荡之中,仍听到秋媚儿的呻吟哀告声:“土……土哥,求求你,轻
一点儿,慢一点儿,我快……,支持不住了……啊……

啊!“

好像秋媚儿已经快要死了,可是她的颤音依然充满了柔情蜜意。

但是过了片刻,秋媚儿的语气又变了,道:“土哥,加把油,使点劲儿,你
这个死鬼……”

山不知过了多长叫间,陡听得郁土一声大叫,就似曾经斩将寨旗,立功无数
的大将军突然被敌人拦腰斩断、口中鲜血狂喷,身子也慢慢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秋媚儿的淫声浪语也渐渐平息。

陶醉的鼻子里似乎也闻到了一阵阵自这对狗男女身上散发、传来的腥臭味。
温柔的春风消失了,洞穴又恢复了它的阴森与黑暗。

陶醉怦怦乱跳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满身大汗变得冰凉。

他想:“这对狗男女做完苟且之事,千万不要再走进来,千万别点亮火把,
不然可就发现老子了。”

陶醉担心的事情终究没有出现。

郁土与秋媚儿女耳鬓厮磨、软语温存一阵后,便穿上衣服,走出洞穴,再也
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陶醉心想:“万一爽儿真的明天才来,我被封穴道无法解开,战喜可就完蛋
了,爽儿这真是害人又害己。”

他忽又觉得气愤难抑,想道:“我身为堂堂男子汉,竟受制于一个小女孩,
真是羞死了!可是这能怪准呢,我还未满九岁,除了爹和陶刚传给我一些练内功
的口决之外,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武功,这都是顾少游害的!

想到顾少游,陶醉的头脑便冷静了下来,心忖:“我连这点委屈都不能忍受,
还能在虎口下偷生?还能报得了这血海深仇?”他胆气一壮,豪情一生,便觉得
黑暗中的妖魔鬼怪不再那么可怕了。

就是自己被它们咬得血肉模糊,又有什么好怕的?

爹不是常说人在江湖,脑袋被人砍掉了,就当被大风吹落了帽子好了!

陶醉正想着,忽听得呼一声响,一块石子掷来,“啪”的一声,落在自己身
侧。

陶醉一惊:“妖魁也会用石子砸人?”

一念未已,黑暗中又投掷来十余块石子,有的失了准头,有的却落在陶醉脸
上、身上,差点把他眼睛也打瞎了。

陶醉一时性起,大骂道:“你这个死妖精、死狐狸,干什么用石子掷我,难
道老子真的怕了你?你他妈的真是瞎了眼睛,敢欺负老子,欺负你家祖宗……”

他骂了一会,黑暗中再没有动静,似乎那妖精也被他骂怕了。

陶醉也是一怔,心道:“妖魔鬼怪也怕我骂?”

他想起被爽儿暗算,在这儿躺了大半天,还聆听了秋媚儿、郁土的淫声荡语,
并且还要在这里躺一夜,冷凄凄、阴森森,心头火气更大,又骂道:“你再敢骚
扰我,瞧我不扒光你的皮,拍光你的筋,把你的油用来点灯,把你的肉剁成肉沫,
包成人肉包子,喂狗、喂狼、喂猪,还喂给你自己吃……”陶醉越骂越恶毒,似
乎把自从与跟陶刚逃亡时所受的痛苦都要发泄出来。他正骂得兴起,忽听得黑暗
中传来爽儿的哭泣之声,道:“小醉,你竟然这么恨我,呜呜呜……”

陶醉……惊,失声道:“爽姐!”

爽儿哭道:“我不是你的爽姐,不是你的爽姐!我好心好意地过来解你的穴
道,你却把人家骂得狗血喷头,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气愤难当,又捡起石子朝陶醉掷来。

陶醉疼得啊哟乱叫,叫道:“爽姐,我不是骂你啊!真的不是骂你!”

爽儿喝道:“你不是骂我骂谁?说我是妖精又说我是狐狸,还说我是鬼!你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又是一块大石头飞来,陶醉头上顿时肿起一个大包。

陶醉真怕她一怒而去,那自己可就惨了,大声道:“爽姐,我还以为你是洞
里的妖怪哩,所以才骂得这么凶。

我真的不知道你已来了,否则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敢骂你?“

爽儿半信半疑,问道:“没骗我?”

陶醉赌咒道:“骗你是小狗,被你扒皮抽筋,熬汕剁肉……”

爽儿咯地一声娇笑,道:“别再说这些难听的话了,怪怕人的。”

陶醉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也没听到脚步声?”

爽儿得意地笑道:“我脚下施展的是桃花教‘花落无声、春风暗度’的轻身
功夫,你凡夫俗子一个,哪能听得到?”“

她顿了顿,又问道:“小醉,瞧你平时斯斯文文的模样,真想不出你骂起人
来,居然这么恶毒。这么厉害!”

陶醉急道:“你快把我穴道解开,我有重要的话儿要跟你说。”

爽儿道:“你先说看看。”

陶醉大声道:“这事关系到你娘的生死问题,儿戏不得!

爽儿更不相信了,笑道:“吹牛皮!我娘神通广大,哪会有什么危险?就算
有危险,你又如何知道?”陶醉道:“刚才我真担心你冒冒失失地走进来,被他
们杀了……”

爽儿吓了一跳,问道:“谁要杀我?”

陶醉道:“你不把我穴道解开来,我就不说给你听。”

爽儿听陶醉不似作伪,才俯身下来,摸准他的部位,把穴道解开。

陶醉想站立起来,哪知手足麻痹得久了,竟立足不住。又倒了下去。

爽儿一把将他拉起,讥嘲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连站都站不住。”

陶醉顾不得身上痛楚,便一五一十地把秋媚儿、郁土进洞来的经过都说了。
连他们做那苟且之事也丝毫没有隐瞒。

陶醉最后道:“咱们赶快把这件事告诉你娘,叫她早作准备,或是把秋媚儿
抓起来!”爽儿怔了一怔,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陶醉发誓道:“我若敢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爽儿沉思片刻,居然叫道:“太好了!太妙了!

陶醉道:“有人要害你娘,你高兴什么?”

爽儿道:“咱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陶醉糊涂了。

爽儿道:“娘一直瞧不起我,认为我人小,什么事也不懂,而且传武功给你,
咱们偏不服输,做一件像天动地的大事让她瞧瞧,叫她从今往后,不要从门缝瞧
人。”陶醉道:“你的意思是……”

爽儿道:“这事情暂且别对娘说,只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保证能成功。”

陶醉迟疑道:“能行吗?”

爽儿不悦道:“你是不是怕死?

她见陶醉不出声,又道:“你若窖怕,就让我来做好了。”

陶醉道:“我也不是怕,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教主说,总之不太好
……”

爽儿笑道:“既然你不怕,这事就这样说定了,谁反悔谁就天打雷劈,不得
好死!”

陶醉叹了口气,道:“好,我听你的。”

爽儿忽然沉默半晌,道:“你刚才真的听到秋媚儿跟那姓土的做种事儿?”

陶醉道:“是”

他的心里又想:“其实还不止这一次呢,陶刚叔叔跟秋媚儿、顾少游跟于婆
婆、于婆婆跟鹰大师等人,只是我不能跟你说罢了。”

爽儿轻声道:“其实……其实我也发现娘跟一些男人在做那种事情,不过事
后,那些男人都死了,死的模样挺怕人的。我问娘,是怎么回事儿,她不肯说,
还把我骂了一顿。”

她幽幽一叹,道:“”因此我那天才躲在轿子下边偷看于婆婆与那姓顾的…
…“

爽儿忽然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捉住了陶醉的手。

她的手好热、好抖。

陶醉吓了一跳。

爽儿握住他的手,使的劲好大好大,低声道:“小醉,你……你说女人在那
时候,真的很……很快乐吗?”

陶醉摇摇头,道:“不知道。”

爽儿终于鼓足勇气,道:“小醉,你也那样子对我,看我……快不快乐,好
不好?”

陶醉脸都红了,道:“我不行的。”

爽儿抓紧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道:“没试过,怎晓得不行?”

陶醉的心怦怦直跳,只觉得一阵幽香围绕着自己,已被爽儿搂在怀里。

爽儿把他的小手轻轻的、慢慢地靠向自己娇小的胸膛。

若非在黑暗之中,爽儿胆子再大,也绝不敢这么做的。

陶醉骤觉手指碰到爽儿那光滑柔腻的肌肤,居然吓得一缩,退了几步,呼呼
喘气,道:“我不行,不行的。”

爽儿也觉得害羞,道:“好吧,这次我暂且放过你,不过……”

她停了停,道:“不过,等你长大了以后,你一定得答应我,好不好?”

不知怎的,陶醉也感觉甜蜜蜜的,道:“好的,咱们现在来拉个勾,往后谁
要反悔,谁就是小狗。”

两人伸出手指,勾在一起,然后出了黑洞,回了桃花教。

翌日、秋媚儿求见战喜,说她物色到了一个体格强健、颇有内功基础的汉子,
准备献给教主享用。

战喜大喜,道:“带给我看看。”

秋媚儿就将郁土带了上来。

由于那兄弟谷五行坛坛主尽皆行事诡秘,江湖中极少有人能认得他们的真面
目,所以战喜也不知道眼前站着的男人就是郁土。

但见郁土宽肩长臂,虎背熊腰,一脸木油之相,两眼痴痴迷迷的。

在战喜想来,那定是中了秋媚儿的迷药所致。

战喜瞧了瞧,点点头,道:“看身体蛮强壮的,就不知内力如何……”

说到这里,突然右掌疾出,直向郁土胸膛击去。

这一掌迅捷无比。事先又毫无征兆,当真是迅若霆发,令人闪避不得。

郁土其实并没有吃了秋媚儿的迷药,眼见战喜一掌击来,心中也感到害怕,
暗想:“她是不是瞧出了破绽……”

可是他又不能躲避。

战喜的掌力已吐出。

郁土暗叫一声:“罢了罢了,只得强装到底。

战喜不是神仙,哪能料到秋媚儿勾结外人来陷害自己?

她只是想试试对方的内力深浅而已。

她的掌力刚刚吐出,便觉得郁土体内立即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反弹过来,沛沛
然、盈盈然,极其深厚、绵延。

战喜掌力又加了两成,郁土的内力便马上被压了回去。

战喜收回手掌,笑道:“这个男人不错,待我享用之后,再赏给你。”

秋媚儿躬身道:“属下为教主效力,乃天经地义,何敢求赏?”

战喜越看郁土,眉梢越流露出喜色,笑道:“你先去吧。”

原来战喜非但生性奇淫,而且擅长“女蜗补天”大法,她的内功正邪双修,
能柔能刚,能潮能阳,深厚、雄浑、柔韧。

绵延,并不是她一朝一夕苦练而成,皆是她先以色相引诱男人,然后吸取对
方内力积聚而成。

由于她将媚术和“女蜗补天大法”融为一体,相济相辅,因此武林之中不论
内力如河深厚、定力如何奇佳之人,只要受她色相所惑,为“女蜗补天大法”所
制。使只有乖乖地听战喜的话了。

数十年来,战喜几乎每过三天就要吸取男人的内力。所以派了很多挑花教高
手到外边物色猛男,供她享用。

秋媚儿正是看准了战喜这个弱点,才布下这个“猛男计”。

战喜亲自将郁土带到了“狮虎房”。

狮虎房,在桃花教中人人皆知,乃是教主行欢作乐的地方。

殊不知昨天晚上,秋媚儿就秘密潜人狮虎房,在那张大床上布下了机关。就
在半个时辰之前,爽儿和陶醉也进了狮虎房。

守门之人见是教主之女,而且两人都是小孩子,毫无阻拦之意,就让他们走
了进去。

到了房内,爽儿点了陶醉的穴道,将他放在床下。

封闭陶醉穴道,乃是怕他忍不住动弹或者大声喘息,被人发觉。

爽儿的点穴法也极为高明,只要到了那个时候,陶醉被封穴道将会自己解开。
狮虎房,宽敞、华丽。

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正当中那张大床了。

床宽六尺、长一丈、高五尺,帐慢、被褥、枕头等物俱是天下最好、最昂贵
的布料,也是请天下最有名的大师裁剪、订做的。

整个狮虎房,香气浓郁。

地下铺着来自波斯的地毯,踏上去听不到丝毫声音。

陶醉躺在床下,等得都不耐烦了。

脚步声终于传了过来。

房门一开,战喜已扶着郁土走了进来。

郁土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战喜道:“行乐房。”

“行乐房?”

“就是咱们的行乐房,莫非你不喜欢?”

郁土望着战喜风情无限的模样,心早就酥了,道:“我……价是天上的仙女,
我能跟你在一起,真是幸福死了。”

战喜嫣然一笑,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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