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
“真是倒霉的人生呵,难道就这么死了?”男人自嘲道。
便是这种看似洞穿人生实则漫不经心的笑容,便是那张看似单纯的全无戒心
的青春脸庞上偶尔一闪即逝的根深于骨子里的落魄与骄傲的味道,曾经令多少女
人尝尽滋味而深深眷恋不舍。
“听话可以免死,不听话就等死。”可惜对方除了浅色的瞳仁里有毫无感情
色彩的光影流动之外,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痕迹。
周围的环境早就不是出租车了,似乎是一幢废弃已久的大楼底部,哪个叫真
纪子的女杀手不知道从那里提出一个黑色皮箱,薄薄的,极像是梁孝琪使用的放
置笔记本电脑的皮包,然而打开之后的景象令男人既大开了眼界又倒抽了一口凉
气。
黑色皮箱里整整齐齐地上下两层里摆置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说不上名字道不
出具体用途的精致刀具,无一不闪着冰冻般令人惧怵的白光,男人甚至觉得那白
光并非反射外来光线所致,而是潜藏于内的某种内在性发光体。
当男人以发怵的心情看着那一排排刀具的时候,真纪子的嘴角则浮现出不无
满足的微笑,细长美丽的手指在刀具上不胜怜爱地逐次抚摩不已,似乎要为男人
特别挑选一把最适合的刀具。
最终,她挑了一把刀身宽薄而锋利,刀柄细长的刀具,拈在指上,轻轻地令
人眼花缭乱地转动了几下。仿佛只消一动念头,便能将男人分割零碎了似的。
真纪子抬眼看了一下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意思是问可以开始了?看上
去她兴趣盎然,似乎相较与早先的刺杀更乐于此道。
得到了许可,真纪子便从皮箱接着又摸出一盏类似酒精灯似的物件摆在面前
地上,再以令人叫绝的手法又摸出了一个精巧的银色打火机,点燃酒精灯,在青
色纯净的火焰上烧了烧刀刃,刀本身也小巧玲珑,没有一丝凶残之感,但是就切
割人体来说,其大小已绰绰有余。
用火消罢毒,她静候片刻,以便刀刃降温。随后,却将刀子递给了年轻女人,
继而一手从后面将无力反抗的男人提起呈跪姿,再从背后两手插入男人腋下,拦
腰拽住男人的双手腕,其动作一气呵成,恰倒好处地将男人全身朝前挺起,接下
去又用脚将男人的脚腕死死固定,这么着男人便全然动弹不得,即便此时力气恢
复也是枉然。
年轻女人依旧面无表情,右手执刀,刀身插入皮带,再稍稍转向上方,提手
一用劲,“咯嘣”,一声脆响,皮带应声整齐划一地断开。
现在女子头发与男人的下颌挨的很近,头发在脑后梳理的整整齐齐,从上面
俯视,其脖颈一览无余,十分好看,而起伏之间,恍若能嗅到清晨窗外的花香与
树叶的味道,然而事实上女人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扑哪怕一滴香水,男人仅凭嗅
觉的经验便可断定。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绝非那么舒适惬意了。
女子继续解开男人的上衣,露出腹部,接着左手连裤子握住男人已经断开皮
带,往下一拉,拉到阳* 露出一半的部位。这便是被梁孝琪赞为不勃起更漂亮而
爱不舍手的阳* ,然而这两个女人却熟视无睹。
男人虽然看不见自己身体下的情形,但是阳* 暴露在空气中凉丝丝的感觉却
还是有的,他的鼻头浮现出汗珠,他不是害怕自己的阳* 受伤,将永无勃起之日,
他是真真切切地有了被侮辱的感觉,这是从未有过的滋味,一股子火大从胸腔腾
地涌上脑门,但是他却束手无策。
“有点疼,咬牙忍着。”女人语气平淡地说,但手上却丝毫没有伤害男人阳
- 念头,刀身在男人肚脐下约5厘米处的地方横向切了一道6厘米左右的口子。
仍有些发热的锋利刀刃轻轻吃进男人的小腹,如用直尺划线一般往右一拉。男人
刚要收腹,但真纪子顶在背部,纹丝动弹不得。更何况前面年轻女子的左手已经
紧紧握着了男人的阳* ,而右手已经放下刀子,沿着刀口探入了腹部,手法极其
熟练与准确,手指灵巧地避开多余的脏器,捏拿到了男人的肠子。
顿时,一股令人汗淋淋地疼痛感猛然袭来。腹部伤口的痛楚与女人手指在里
面摸索捏拿的触觉交杂在一起,男人觉得有些支持不住的发晕。更令人不齿的是,
由于神经的全数紧张与绷紧,疼痛之下,握在女人左手中的阳* 此时竟然不合时
宜地勃起了。
在身后紧紧拽住男人的真纪子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扑哧”地笑了出来,接
着用日语叽里呱啦地跟女人说了些什么,然而,年轻女子依旧若无其事地继续手
中的活,只是为了适应手中变的异常粗硬跳动的阳* ,不由得不重新调整了一下
左手,但是依然紧紧地从根部拽着男人的阳*.
片刻之后,女人停止了动作,将小手从男人腹部抽出,同时右手也放开了男
人的阳* ,接着从皮箱里取出一条毛巾擦拭手上的血迹,接着将毛巾捂在男人的
伤口上。也许是下刀位置极好,而且女人的手法熟练,所以从伤口并未渗出太多
的血,只是身体下面那根长长耸立着的阳* 未免显得好笑而可气。
此时真纪子也放开男人,从身后转到前面,瞟了一眼男人的下体,以手指轻
弹了一下阳* 顶端,口中笑道,“小子,本钱不赖嘛。”
“别玩了,东西没有找到,看来的确不在他身上,我们还是要找机会再回去
看看,”年轻女子擦去额角微微渗出的汗迹,眉目清晰分明,如同以画笔勾描出
的精美五官一般。
“可是现在回去,一定戒卫森严,还是等两天再说吧?”
“宋诚赫虽然已经确认死了,但是东西还是要尽快找到,否则一旦落入任何
一方手中,都要坏大事了。”
“恩,这个我知道,那么现在怎么办,这个人就丢这儿,还是处理掉?”真
纪子问道,那双看来令人惊心动魄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犹豫,受伤的男人此时瘫
软在地上,没有应有的委琐不顿之感,反而像一只受伤而倔强的小动物,孩子气
地眼神之中给人以无比怜爱之神色。
“这个中国人很有可能是龙组的人,虽然不能确定他的出现是否就是与芯片
有关,可是作为异能之士也绝不能让他活。”年轻女子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由纪惠,可是,”真纪子觉得不妥,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能再拖了,快点把他放到车上,我们还要赶时间。”叫由纪惠的年轻女
子说道。
“好吧,”真纪子无奈地同意。
黑夜之中,汉城高速路上,一辆急速行驶的车子上突然朝后抛下一具人体模
样的东西,后面的车子躲闪不及一头将其撞飞出去,而车子也因此撞上护栏,接
连打了几个转,引起后面一连串的几部车子相撞,最终造成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
等到交通警察赶来处理现场事故时,奇怪的而是,由于现场一片混乱,等到
了最后才发现,那个最初被撞的尸体却从现场消失了。
* * *
不知昏睡了多长时间,最先听到的是河流的声音,闻到的是青草的气味,接
着体内有什么东西开始为男人的迟迟不醒而焦躁不已,强行要其起来,告诉其不
能再这么睡下去了。
当男人睁开眼睛,四周还一片黑暗,若非眼睛出了问题,就是天还未亮。看
来自己又从死亡线上回来了。腹部的创口还在疼痛,然而更严重的胸部肋骨估计
断了几根,腿也瘸了,眉脚处有什么凝结着,虽然不是很痛,但是凭过去的经验,
肯定也是破了血凝结着。这一切都是拜那两个黑衣女人所赐,是昨晚或者前晚被
从车子上丢下来被撞的结果。若非自己并非人类,估计这一次可能真的就如此窝
囊地被她们干掉了,这在男人过去的历史中是从未有过的耻辱。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报仇的时候,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恢复身体。男人用手心
罩住头部,手心生出残火般微弱的温熙感,指尖也好象包笼在淡淡的光膜中。楚
狂人闭目合眼,将十指浸入这柔弱的微温,静溢之间,纷纭的昔日回忆竟如遥远
的流云浮现在心头。
* * *
经过如此整整一天地恢复,虽然已经能行动了,但是身体仍虚弱不堪,外面
的世界经过了天亮又经过天黑,自己如今身处高速路下的一条河流边上,四周是
低矮与杂乱的青草,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自己完全是凭本能离开了车祸现场。
至于如何到了这里已是完全没有了记忆。
虽然两天没有进食了,但男人并不感到特别的需要,相反另一种特别的饥饿
此刻却以势不可挡的惨无人道的方式袭上身来。他此刻需要一个女人,一个生机
勃勃,感情澎湃的强有力的女人,方能疗伤如今能量极度流逝与虚弱的他。以女
人为食物的他,被此刻体内如此饥不可耐地需要弄的凄惶不安。
然而,现在身处不知名的地方,到那里去找女人?最后虽然想到联络梁孝琪
或者韩彩英,但是手机却又不知道掉到了何处,无须翻遍口袋,一摸即知。
满怀着饥饿感,他蹒跚着走上高速路,期望能遇上一个便车或者一个女人。
事实令他失望不已,在如此黑暗的高速路上,自然没有一个人会为一个形迹
可疑的陌生人停车。
就在他以为今晚不会如愿的时候,一辆刚才急驶而过的红色小车歪歪斜斜地
撞上了前面的护栏停了下来。男人带着疑问走到跟前,车头已经被撞的凹陷进去
了,费劲地拉开变形了的车门,一个巨大的充气气囊呈现在驾驶座位上,司机的
脑袋深陷在气囊之中。
男人继续拖着受伤还未痊愈的身子,将司机的身子从车子里拖了出来,原来
是个女人,可是还未看清楚脸,就闻到一股子熏人的酒气冲人鼻子。
忍着这股子酒臭,楚狂人将这个醉的不醒人事的女子拖到高速路下,心想虽
然是个醉鬼,和自己一向的品位有不小的差距,但非常时刻有总比没有好,只好
拿来将就用一下了。
就在楚狂人抓起女人的头发,将其脸部贴近时,女人的喉头一阵涌动,面部
表情突然紧张扭曲,男人心知不妙,扭头躲开,一股子熏鼻的呕吐物尽数喷泄在
男人的衣裤上。
暗呼倒霉的楚狂人郁闷到了极点,忍着全身的伤痛,将全身衣物褪下,趁着
夜色在小河全身洗净,再上岸来揪住这个醉鬼的头发,将其拖到水边,把那张妆
化的惨不忍睹的脸按在水里,连呛了她几口水,令其再次吐了个一塌糊涂,直至
彻底吐净胃里的污物,再将其全身上下整个剥净丢在水里,上上下下洗个清洁溜
溜的。至于其年龄大小,皮肤的手感与光滑程度,乳房的丰满与否,大腿的弹性
等等,几尽虚脱与郁闷的男人毫无印象
如此折腾下来,男人几乎耗尽了仅剩的一点力气,先前还势不可挡的饥饿感
如今竟消失的一无声息。
两个人并排躺在河边的草地上,仰望头顶的月光,一个酣然熟睡,一个虚弱
的无力再能动弹丝毫。